第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路虎果然上下來幾個人,敲了敲她的車窗。她緩緩的將玻璃降了下來,那年輕人冰冷的伸手進來,將車門打開,一把將她拖出來:“許小姐,陳先生吩咐了,今天一整天,你最好什麼事都不要做。”許佳南用力掙了掙,卻發現自己使不出多大力氣,因為小腹內一陣陣的劇痛,她的聲音也變得微弱:“你們…放開我。”
“婚宴是十二點整,在濱海山莊。陳先生説,希望你能代替你父親參加儀式。”那個年輕男人並未放開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將這話説完。
“我去不去,你們管得着麼!放開我!你再這樣,小心我爸知道了…他…”她愈發的腹痛難忍,連話都説不完全。雖被人拽着手臂,卻還是忍不住蹲下來,在地上蜷成了一團。年輕男人雙臂一橫,將她抱了起來,徑直進了車子後座,車子打了個彎,向着婚車車隊的方向駛去。
車子開進悉的濱海山莊,許佳南蜷縮在後座上,小腹像是有千萬把刀在狠狠的剮着。她一直祈禱着車子有人能來看她一眼,於是車門被拉開時,她甚至不介意對方看到自己滿臉眼淚的狼狽樣子,嘶啞着聲音説:“送我去醫院…”那人逆光立着,叫人看不清表情,聲音確實低沉悦耳的:“把她送進房間,休息一會兒。”這樣悉…許佳南生理上的傷痛倏然消失了,她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看着身前的那個男人。
他穿着黑西服,衣冠楚楚,神情閒然之至,聲音卻帶着微諷:“佳南,有勇氣開車來同歸於盡,就沒勇氣來觀禮麼?”許佳南臉上最後一絲血都消退了,她有些神經質的笑了笑,低聲説:“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佳南,你要相信我。那個時候,我是真心喜歡你…牀上的你。”陳綏寧淡淡笑了笑,俯身抬起她的下頜,又補充説“可我真正愛的,是舒凌。”他提起舒凌這個名字,眼神都驀然柔軟下來。可那種柔軟,卻彷彿是一把刀,刺得許佳南幾乎昏厥過去,她用盡全身力氣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陳綏寧低頭看了一眼,纖細的手指已經沒有絲毫的血了,卻執着的蜷曲着,不肯放開。
那一剎那,這個年輕人眼神中掠起幾分錯綜之意,卻也只是一閃而逝,他微微蹙眉,像是撣開灰塵一樣,甩開了她的手,轉身離開。
“許小姐昏過去了。”陳綏寧並未停下腳步,只抿了抿,冷笑了一聲:“送去醫院吧。她出了事,許彥海那邊面子上過不去。”第2章許佳南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藥水正緩慢而暢的滴落,陽光蒼白的透過半拉着的紗窗透進來,透過那個小小的塑膠管,在牆上落下一個個小小的光斑。耳朵裏傳來一陣嗡嗡的鳴響,她有些茫然的四顧,過了一會兒,門把被人轉開了。
佳南怔怔的看着牀邊那個高大的男人,一句“爸爸”沒有出口,臉上卻狠狠捱了一下巴掌,她下意識的拿手去擋了一下,手上着的針卻被碰歪了,頓時手背上腫起了一大片。
“爸爸…”臉頰上火辣辣的痛,嘴角甚至還帶着血腥味,許佳南知道父親這一下是真的用了力,或許是因為恨鐵不成鋼吧——從她的視線望出去,已經看不清他的臉或者表情了,其實她也並不願看得很清晰,於是轉開目光,直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望着天花板。
許彥海鐵青着臉按下了呼叫器,護士膽戰心驚的走進來,替她拔下了針頭,又小心的説:“許小姐,我替你換一隻手上吧?”
“你先出去。”許彥海在沙發上坐下,年過五十的他看起來依舊健壯,他的指尖夾了一支雪茄,卻沒點燃,看了枯槁蒼白的女兒一眼,又放下了。
“爸爸…對不起…”許佳南聲音嘶啞,低低的説“我錯了…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這樣的回憶對她來説是極為痛苦的,她不得不翻了個身,將臉埋在厚實的枕頭中,無聲的讓眼淚肆。
“醫生説你體內有炎症,還不能做手術。”許彥海深深呼了一口“你再休息幾天,做完手術之後,我送你出國。”
“爸爸…你知道了?”許彥海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的重重哼了一聲。
佳南無意識的撫着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用力抿了抿,整個人分明脆弱得一擊即碎,卻又倔強得可怕:“不,我要生下來。”此刻躺在牀上,彷彿能靜靜地知到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自己身體裏成長,那種由衷地骨相連的覺…讓許佳南覺得詫異,之前她為什麼這樣衝動,竟要去和陳綏寧同歸於盡?
不——她不會這樣傻了,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有那個小小的胎兒是屬於自己的…
啪的一聲,茶几上的水晶花瓶砸碎了。
許彥海站起來,震怒:“那個畜生的孽種,你要生下來?你是嫌我這次丟的臉還不夠大?”
“可這也是你的外孫啊…爸爸…”佳南閉了閉眼睛“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來。”良久,許彥海重新坐回了沙發上,他苦笑了一聲,慢慢説:“佳南,你想過沒有?這個孩子生出來,算什麼?陳綏寧已經結婚了,我瞭解他的脾氣個,他不會認這個孩子的。你這樣…何苦呢?”
“就算他不認,那也是我的孩子。”許彥海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她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還那麼小,怎麼…怎麼就偏偏成這幅局面呢?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南南,我只有你一個孩子,那時給你取名叫許勝男,你知道爸爸對你的期望有多大——可你説説不喜歡這個名字,好,我隨你。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改名,我也同意。爸爸從不強求你什麼。可現在,你把自己成這樣一幅模樣,還不肯聽爸爸的話麼?爸爸…真的是為了你好啊。”
“爸爸,他不會這麼對我的。”許佳南不敢再看着父親的臉,卻倔強的堅持。
“他不會這麼對你?”許彥海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成一團的女兒,似是憤怒,又似是不忍“你自己看看這些。”他扔下了一堆報紙雜誌,頭也不回的離開的了病房。
佳南有些艱難的坐起來,拿起最上邊的一份報紙,標題大的讓她覺得炫目:“翡海驚現年度最豪華婚禮!”
“灰姑娘傳奇的複製!”
“平民女踏入豪門之路。”而最後一本,無疑,製作是最良的。這本時尚雜誌詳細的分解了這場婚禮的各個部分——婚車,婚紗,鑽戒,酒宴…甚至提到婚禮上的表演嘉賓,出場費用都高達七位數。
然而這些和新郎相比,卻又無足重輕了。
照片上的男人襯衣袖口捲到肘側,雙手在黑西褲口袋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半側着身子,側臉清雋,是他慣常的表情:漠然,慵懶,又或者是漫不經心——陳綏寧,ome集團最新一任接班人…無論用什麼樣的華麗字眼去形容,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