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人體輸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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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德自豪地炫耀,他這條人體輸送帶共動用了5萬個戰俘、士兵和俄國勞工,一天能運輸一車皮給養,從這個鐵路小站一直到烏帕河,長達四十公里。
鮑曼還沒有反應過來,説道:“既然有這麼多人,每個人肩挑手提不也一樣嗎?”哈羅德説:“叔叔,那可不一樣。人揹着東西走四十公里會累壞的。這種方法的好處是人可以站着不動,只用手轉運物資,節省了體力。”鮑曼恨不得打自己耳光: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在人前出醜,還是黨的高級領導人呢。
魏森貝格爾軍長介紹説,哈羅德的這個辦法已經在全軍推廣了,前不久施佩爾到這裏視察時極為讚賞,説回去要向全軍推廣。
“明天我們看看去。”李德説。
卡車繼續向南,然而沒走多遠,公路上停着一溜車,前面,戴着“狗鏈”的憲兵攔住每一輛車在檢查,周圍還有一些在巡邏。
“發生什麼事了?”司機從駕駛室探出頭,問站在路邊煙的一個司機。
司機猛了一口煙,不耐煩地説:“檢查。”
“檢查什麼?”不煙的司機問煙的司機。
車下的司機很不耐煩地扔掉煙股,不經意間瞄了車門子一眼,發現是同一個團的,態度緩和了一點:“什麼都查:查俄國特務、查自己的逃兵、查走私香腸、查倒賣軍用品。呶,剛才逮捕了一個上士,從車站上偷了幾支嶄新的p38準備倒賣。”
“賣給游擊隊回頭來打我們?這傢伙着實該死。”車上的咬牙切齒對車下的説。
幾個憲兵對來了,為首的吼叫:“車上裝的什麼東西?”司機沒吱聲。又問了一遍還是如此,司機知道車上拉的是大人物而不是東西,那些人上車時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一個將軍。既然是大人物,他可以有恃無恐了。
“這是個啞巴吧?”
“不,可能是聾子。”
“連聾帶啞。”
“也許大腦受了刺。”憲兵們咕噥着向車後面走去,聽到他們敲打車梆:“打開車廂,憲兵檢查。”神氣活現的憲兵轉瞬從後面過來了,小聲咕嘟道:“我以為將軍是假冒的,沒想到是真的,他們竟然坐這樣的卡車?”經過駕駛室時他們瞟了司機一眼,司機咧嘴笑了,戲謔地朝他們揮手道別:“古德納賀特(德語:晚安,通常晚上就寢前説的)”
“我説的沒錯吧,大腦受了刺。”聲音漸行漸遠。…這裏是圖拉州切卡林以南二十公里處烏帕河與祖沙河匯處。是第53軍45步兵師478步兵團第3步兵營2連陣地,連長就是哈羅德。
今年夏天,哈羅德與黨衞軍在白俄羅斯森林幹了一架後,戈培爾先讓他到意大利學習了一個月的防禦工程學,然後在十月下旬來到這地方。
不久,上級要求修築冬季工事,當時這位新任連長手下只有十幾個人。與白俄羅斯時一樣,他從源源不斷的戰俘中挑選了一百多還算是身強力壯的戰俘,招募了數量相同的老百姓—主要是婦女和老人,ri夜不停地沿河修築冬季工事。
上級劃給二連的防區足有一公里,縱深五公里—由於減員整編,如今每個連只有一百人—二連工事後面幾公里處是迫擊炮排,還有一個cāo縱一門88毫米炮的重炮班。防線後面十五公里處是3營營部。
修築工事對哈羅德來説是輕車路。他命人先把俄國人挖的反坦克壕加寬,改選成蜘蛛網般的地下通道,每個班修一座地下掩避所,用鋼軌、圓木做頂,覆蓋上厚二至三米的泥土。成為全封閉式工事。
稍後,從別廖夫以北到切卡林的478團工事、整個師、軍也如法炮製。連切卡林以北帝國師防區也派人觀摩“哈羅德式”地下工事。
如今。連元首也參觀他的地下工事了。第二天一大早,冒雪來到哈羅德的陣地視察。
軍長今天落實元首的指示,到第167步兵師佈置作戰行動去了,由45步兵師師長陪同元首,478步兵團布朗團長和參謀長當仁不讓地跟在後面。
輕柔的雪使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裝,只有烏帕河是黑的。河水經二連時轉了一個彎,依河而建的二連工事呈“品”字形,哈羅德介紹説,二連陣地恰好象只螃蟹,一排在左鉗,三排在右鉗位置,二排和連部位於蟹體,張大着嘴等着俄國人。
李德站在工事頂上,俯視着河對岸,那裏有幾處德軍前哨陣地,大部隊已鑽入他腳下的地下工事。在他的後邊由四排構成的第二道地下工事,還有為數不多的營、團預備隊,只是這兩級預備隊要滿足十多公里防線的需要。
哈羅德領着元首從後面隱藏的小門走進昏暗的掩蔽工事,進門往左是廚房,聽見年輕女人的笑聲,他轉向右邊的臨河工事,二排長黑格軍士長領着二十來個士兵擴展空間,右邊一間是連部。李德轉了一圈,從炮鏡中向對岸瞅了瞅,很遠的地方一些人影在挖掘陷阱。他轉過身時鼻子,一股夾着香的熱氣順着地道飄浮過來。
李德對鮑曼説,去看看戰士們的伙食怎麼樣吧。
一小羣人奔向香源處,只見一口從集體農莊“借”來的大鍋中煮着羊,李德使勁食着誘人的香氣:吃不得,嗅嗅香總可以吧。
李德看到鮑曼不住地嚥唾沫,半開玩笑地説:“鮑曼,你代表黨品嚐一下戰士們的伙食,也算是黨對軍隊的關心吧。”鮑曼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起湯喝了一口,燙得他舌頭吐出老長:“啊,味道不錯,廚師肯定是奧地利的。”他在拍元首的馬,元首就是奧地利人,只不過他家的對面是德國。
團長把廚師從角落裏拽了上來,廚師衝大家不住地鞠躬,哈羅德説這是招募的專業廚師,是烏克蘭人。
“烏克蘭人?”鮑曼又是捶又是往地下吐唾沫,生怕剛才喝進去的湯裏被人下了毒一般。
團長炫耀説她做得一手美味——烏克蘭的美食薩洛,而且已經準備就緒,準備讓元首品嚐。
鮑曼一聽不再吐唾沫,而是嚥唾沫了。給他當個唾沫都不容易。
師長狠狠瞪了團長一眼:“你不知道元首不吃?”布郎猛拍自己的腦門,歉意地向元首笑了笑。
李德大度地擺擺手,問師長。
“薩洛?你吃過?”還沒等師長加入回答,鮑曼搶先賣道:“醃豬片。用鹽醃過的白花花的肥豬片上,夾雜幾道金紅sè的瘦條,sè誘人,香味四溢,令人垂涎,百吃不厭。”屋子裏響起一陣咽口水的合唱。鮑曼的喉結動了動,繼續跟唾沫過不去。
地下坑道里有節奏地喊着“元首、元首”狹窄的廚房門口圍滿了好奇的士兵,後面的士兵還在往前踴,把前面的士兵不時推進廚房。元首旗隊的士兵們也不時把失足到廚房的士兵往外推,但是外面的人多勢眾,jǐng衞不斷地往後退,快退到廚房鍋台跟前了。
布郎團長耐心解釋了半天,士兵們還是慢慢往裏踴動。鮑曼舉起雙手説:“士兵同志們,我是帝國辦公廳主任,請你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等元首吃完飯後,一定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看望大家,請大家儘快散去,為了元首的安全,儘快回到崗位上去。”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大家散開了。
團長在廚房中間用彈藥箱堆起個桌子,擺上洋葱、伏特加,烏克蘭女廚師把醃豬片做成豬油狀,將拌有食鹽、大蒜的豬油塗抹到黑麪包上,豬的濃香與黑麪包的清香相互融,吃起來回味無窮。
薩洛配以洋葱和伏特加食用,酒醇香葱烈,堪稱美食絕配;只是作為第三帝國元首的李德,只有把湧到嗓門的酸水一遍遍往回咽的份兒,美食讓手下人吃了個痛快。
倒是師長過意不去了,他在黑麪包上塗抹些豬油讓元首吃:“反正這不是,你們説呢?”看到大家一邊大吃大嚼,一邊忙不迭地點頭,李德貪婪地幾口吃光,並默認師長塗抹豬油時,稍稍放了點醃豬碎片。
美食轉眼間被風捲殘雲,鮑曼心滿意足地拍着肚子,打着飽嗝,對仍躲在角落裏的烏克蘭廚師説:“不錯,你做的薩洛比我以前吃過的好,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廚師怯生生地回答:“我是卡留娜,就住在附近。”李德着師長給他的、裏面夾着絲的黑麪包説:“這裏可以俄羅斯的地盤呀。等戰爭結束,你可以回到烏克蘭去。”廚師抬起頭:“你真是德國元首?”鮑曼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問這樣奇怪的問題?”廚師説:“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德國元首這麼隨和,真是沒想到。”她抬頭笑了笑,轉身在一個布包裏搜尋着什麼,半晌找出一個白花花的織物。
“手織桌布。”鮑曼與李德不約而同地説,李德不由地轉身看了眼專機服務員,她伸出四指頭,輕聲説:“這個,四馬克。”只有李德明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