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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生日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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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1月11ri是瑪格達40歲生ri,她是第三帝國宣傳與國民教育部長戈培爾的現任子。

由於元首單身,瑪格達實際上是第三帝國的第一夫人,這是個前所末有的殊榮,極大地滿足了女人的虛榮心,使他對丈夫的風成xing睜一眼閉一眼。李德需要戈培爾對他死心塌地,所以邀請他子上山過40歲生ri。

戈培爾興高采烈地到柏林接她,中午,瑪格達像騎着駱駝趕着雞一般,帶着大小不一的一大羣孩子,興沖沖來到上薩爾茨堡。

她的出現,讓別的女人黯然失sè:高貴無比、清麗絕俗、雍容華貴的儀態,再加上事實上的帝國第一夫人的身份,讓其他女人嫉妒得發瘋,特別是裏賓特洛甫的子、德國香檳酒製造大王亨克爾之女安娜利斯?亨克爾,從她一臉酸楚判斷,肚子裏的酸水已經到喉嚨了。有自知自明的戈林夫人乾脆就沒來,避免了當眾受罪。

愛娃更不好受,因為帝國第一夫人的桂冠應該在她頭上,無奈元首為了德意志民族的復興,立志終身不娶,讓她名不正言不順,在別人眼裏是平平淡淡、不倫不類的“愛娃小姐。”李德穿着換好的燕尾服在房間裏與鮑曼秘密談着什麼,直到林格第三次催促説,客人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李德才來到餐廳外的大會客廳。他首先向愛娃?布勞恩問好後向每位客人打招呼,抱歉自己遲到了,然後他抱起戈培爾最小的女兒海蒂逗樂了一會兒,來到瑪格達面前,對她行吻手禮。

身穿黑褲子白上衣的僕人宣佈:“我的元首,請用餐。請您領夫人或小姐就座。”李德向瑪格達伸出手臂,挽着帶她走向餐廳。跟在他後面的是挽着戈培爾手臂的愛娃以及一對對其他賓客。一些女賓看着他穿着燕尾服的滑稽樣子,跟在後面唔着嘴吃吃地竊笑,只有貴族出身的裏賓特洛甫的子矜持地昂着頭,偶爾惡狠狠地斜視一眼光彩照人的瑪格達,暗暗罵一句“暴發户”以獲得心理平衡。

客人們緩緩進入寬闊的過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令人讚歎的大型圓柱支撐着的漂亮拱頂,穿過這個廳,便可看到用紋理清晰的松木製成的寬敞樓梯,從這裏上樓,東邊即是餐廳。餐廳的兩扇大門兩側站着兩個個人。長方形的餐桌兩旁擺着可供24個人坐的帶扶手的紅皮椅子。

餐廳正面的盡頭是一個半圓形的小廳。天氣不好時,習慣早起的人就在這裏坐在圓桌旁隨意地就餐。但大多數人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吃早飯。如果天氣好,大家就在平台上吃早飯。白sè的細瓷器上是手工繪製的阿爾卑斯山山花,如龍膽花、杜鵑花和歐洲構蘭。

餐桌的附近,有一個備餐枱,枱面是用手工畫的瓷磚鑲嵌成反映貝格霍夫生活的圖案。例如,有一塊瓷磚上的圖案是這樣的:恩德雷斯女士端着一碗盛滿丸的碗。大廳的右側矗立着一個帶玻璃門的陳列櫃,裏面擺放着jing美的瓷器,這是維尼弗裏德,瓦格納送給希特勒的禮物,以及手工畫的瓷盤和瓷碗,當然少不了瓷器故鄉——中國的jing美工藝品。

李德坐在面對窗户的中間位置,眺望着遠方的羣山,餐桌上擺放着小桃樹和長柄玫瑰。這些鮮花都是柏林和慕尼黑的第一花店提供的。他的左邊坐着愛娃,右邊是瑪格達。

這裏的瓷器和銀餐具都是據希特勒的設計製造的。盤子的中間是燙金的國徽和展翅的老鷹,左右兩側是用拉丁體寫成的希特勒姓名的第一個字母“a”和“h”一名男廚師過來,認認真真地給每個盤子裏盛上一勺灰不灰、綠不綠的粥,李德用叉子一撥拉,原來是用豌豆做的沙拉,接着上了一道水果沙拉,酸黃瓜和醃番茄。別人只比他多了幾片切成薄片的火腿。

客人們戰戰兢兢地用叉子把送到嘴裏時,他們像往常那樣,等待元首高談闊論。

以往吃飯時,吃素的元首便給他們描述血淋淋的屠宰場,接着陶醉在詩一般的意境之中:你看那田野裏的農民,邁着緩慢的大步,辛勤地撒下種子,種子在地裏發芽、茁壯成長,形成波滾滾的綠sè海洋,在陽光照耀下慢慢變成金黃sè。今天這種超現實的描繪並沒有出現,令大家深意外:莫非元首良心發現,和尚還俗了?

客人們吃了多年來第一場沒有掃心的晚餐,儘管食物不算豐盛,心情卻十分舒暢。瑪格達悄悄對戈培爾説,一個月前元首説大象因為吃草而力大無窮,她反駁説食動物比食草動物兇狠。今天元首改歸正,不讓吃的人難堪,可能是她反駁的結果。戈培爾隨口應着,眼睛盯着別處,瑪格達順着他的眼光望過去,一個陌生的女傭在收拾盤子。

“她是誰?怎麼從沒見過?”她問丈夫,戈培爾半晌才反應過來,心不在焉地説:“冉妮亞,元首在前線揀的東方人。”

“元首…揀的?”瑪格達不相信地看着他,她懷疑這是生xing風的丈夫的傑作,不過這次實在是冤枉了他。李德把她從北方集團軍羣帶來後,暫時安排進隨從隊伍裏,給林格幫忙,林格不願意把這個外籍美女放在身邊,便把她推給了元首的廚師。

宴會結束後,李德先吻一下愛娃?布勞恩的手,再吻瑪格達的手,對戈培爾説到小茶館走走。

李德與戈培爾來到“小茶館”一座不太高的尖頂亭閣。兩人站在裝有護欄的凸石上極目眺望,看到半邊夕陽已經落入羣山中,旁邊的雲霞一會兒金黃sè,一會兒半紫半黃,一會兒半灰半紅,只要你一眨眼,它又變成了紫檀sè了,真是sè彩繽紛,變幻無窮。兩人的臉彷彿鍍上一層金;“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李德唸叨着唐代詩人李商隱的名句,然後領戈培爾進入茶館,先在前廳裏掉外衣,然後在鋪有大理石地面的壁爐間裏印花沙發椅上就坐。李德仍然意猶未盡地透過茶館南面又高又窄的窗户,望着遠方的羣山,戈培爾盯着壁爐上方懸掛着的鑲金邊的鏡子。

掌握第三帝國命運的兩個男人像比賽前互相打量着對方的拳擊手一樣,又像練習定力的坐禪者一般,一言不發地坐了幾分鐘,還是戈培爾打破了沉默:“我的元首,我自始至終沒有見到黨衞軍全國領袖希姆萊的影子。”李德説:“他給我來過電話了,説正在視察剛建成的奧斯威辛集中營2號集中營。”

“2號集中營?”戈培爾顯然不知詳情。

“是的,2號集中營,在比克瑙。”李德解釋。

戈培爾繼續盯着鏡子,説的話總是擺不了小資產階級的固有身份:“那得花好多錢吧?”李德順着他的眼光望了眼鏡子,鏡子裏映照出水晶玻璃的皇冠燭台和着黃蠟燭的壁燈。李德嘆:“鏡子裏的東西儘管美妙,可都是虛幻的,正如我們現在的德意志帝國一樣,儘管看上去非常強大,卻孕育着一系列危機。”戈培爾的眼睛一下子從鏡子上移開,轉而盯着李德憂鬱的臉龐。看到李德yù言又止,沉不住氣了,急切地問:“我的元首,您有什麼話可以儘管給我説,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站在您的身旁。”李德心裏一陣欣喜,畢竟定力不夠,這麼快就着急了。要像釣魚就要有耐心。拿破崙早就説過:在政治上只有頭腦而沒有良心。對待下屬同樣需要手段,心甘情願地服從比強迫壓服效果顯著,忠誠可靠。帝國已經駛向了佈滿淺灘的危險水域,而坐在船上的人還陶醉在船堅炮利的虛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