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就像一骰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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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覺得耳朵邊有東西在爬，就一巴掌打過去，卻聽“哎喲”一聲叫，原來是王雨涵。王雨涵“嘶嘶”的氣，着自己的手，疼得已經五官錯位。看清楚是她，莫小木一臉歉意。早就離開城市了，莫小木也不會説“對不起”了。

鄉下人是不説這個的，他也忘記這個城裏很普通的道歉話了，就是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王雨涵，一切歉意盡在不言中。

王雨涵的小手很柔，怎麼能經得起莫小木那隻經常幹活的手使勁一拍？所以就疼出兩眼淚，嬌嗔説:“打人就不會輕點，想把我的手一巴掌打斷啊？”莫小木説:“我也不知道是你的手，以為是蚊子。”

“拍蚊子也不用這麼大力氣呀？”莫小木不好意思的笑了“你還笑，我都疼死了！”

“那咋辦呀？”

“你連咋辦都不知道呀？真是個傻瓜哥哥！”

“我真的不知道咋辦呀？”

“就想不到給我呀！”原來是這樣呀！莫小木趕緊拉過王雨涵的手，輕一下重一下的，得王雨涵突然甩了鞋子，掀開他被單鑽了進去。

莫小木沒想到她會這樣，手足無措，因為他是光着股睡覺的，鄉下孩子都喜歡光股睡覺，而王雨涵一鑽進他被窩，就直接半個身子壓住他，嘴對着他的嘴親了下去。莫小木只得應對，態度不是很積極。

但是卻擋不住王雨涵熱情高漲，翻來覆去的親他摸他，這情況讓莫小木又有點怕了，怕她又要求他和她那個，但她卻沒有，就是求他再帶她去洗澡。莫小木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個要求也是不能答應的。

“要求就白天去，和大家一起洗。”

“我不，我還是有點害羞，不敢和很多人一起洗。”

“還趁晚上去，”莫小木想起拒絕的理由來了“你不怕又碰見你爺爺、爸爸媽媽？”

“我看過了，爺爺都睡香了。”

“那，你爸爸媽媽呢？”

“這個…”王雨涵忽然説“不去就不去，那我就在你牀上睡覺，咱們抱着睡。”

“那可不行的，叫你爺爺或者我爺爺知道了，咱們都會被打得昏過去的。”

“不怕，我不怕，你還怕啥？到天快亮的時候，我就悄悄的走了，誰也不知道。”

“可是…”

“唉！”王雨涵嘆一聲“在學校裏，都是男生追女生，死皮爛臉的追，可是我…我主動你還不願意，我好可憐呀！”莫小木笑了。

趕緊抱起她，王雨涵也趕緊裝作可憐兮兮的往他懷裏鑽的深一點，想想王雨涵説的也對，而且她那麼主動，他還有點不想接受，心裏就覺得對她歉疚。一晚上王雨涵沒有再過分要求，就是要他抱着她睡覺，她説夢話的時候還伸手抓撓他兩下，還莫名其妙的笑，笑醒了用手在他身上亂摸。

到天快亮的時候，王雨涵才悄悄的走去自己屋裏睡覺，她走了，莫小木心裏一陣輕鬆，也一陣空，可是，真正和她分手，心裏的空和那天晚上的空是不一樣的，空得都不知道疼了，王雨涵能哭，能哭就會好一點，莫小木卻哭不出來，所以心裏就更難受。

看不見王雨涵的背影后，他是下意識的往回走，桃子和二生們看他臉不善，誰也不敢和他説話，都默默跟在他後面走，走到村裏各自散了，都沉默寡言。

這是莫小木第一次嚐到分別的滋味，也第一次知道了聚首容易分手難，回到家時候，看到爺爺也坐在院子裏，相對無言，時不時一聲長嘆。

他們一家人都把王雨涵一家人當親人而不是當路人，所以才黯然神傷。莫小木不看爺爺一眼，進院子又進屋，把自己擺在牀上發愣。＊＊＊莫小木一連好幾天沒情緒，悶悶不樂的，連話都懶得説。

過了大概有半個多月，他心裏緩過一點勁來，又發生一件讓他不樂的事情。一天早上二生來找他，説要報告他一個不幸的消息，莫小木問:“什麼不幸消息？”

“你猜？”莫小木有點不耐煩:“我不猜，愛説我就聽，不愛説我就不聽。”二生輕輕杵他一拳:“臭樣子！告訴你吧，鄭小雨要走了！”

“走？她要走哪裏去呀？”

“當然是城裏了。

她娘要帶她到城裏找她爹去，就在城裏上學了。”

“真的？”

“騙你幹啥！這消息他沒告訴你？”

“沒有啊？”

“不信，不信！”莫小木不吭聲了，這麼一件大事，鄭小雨是應該提早告訴他的呀，還口口聲聲説和他好呢，這就突然要走了。

還對她保密？莫小木忽然心裏湧上一股悲哀，很不得勁，覺得現在的真心人真是少，但隨即，馬上又被一種再次經歷別離的傷，得灰暗的心情更加沉重。

如果説王雨涵對自己來説是過眼雲煙，一去不復返，那鄭小雨卻不是這樣的，兩個人是鄭重説過要相好的，卻忽然這麼的就要走了？

“別想那麼多了，爹死娘嫁人，人家要走，你能攔得住？走就走吧，我們五個還剩四個。哎，嘴饞了，咱們到石河裏點小魚小蝦。

然後就來你家，讓你給咱煮煮吃，好不好？”莫小木正心裏煩惱着呢，就説:“不去。”

“咦？你不去就擋住鄭小雨不走了？她走她的，咱還繼續玩咱們的，有啥呀！”二生不懂他的心，一個勁叨叨，他不知道莫小木是個情很重的人，雖然沒有和鄭小雨有過海誓山盟。

但他答應過要和她好的，沒事的時候心裏想人，第一個想起的是楊小鳳，第二個就是鄭小雨，桃子才排到第三，而趙小苗，也想過她，但畢竟心裏好像有個小疙瘩，因為她娘劉榮的緣故。

他還想不明白和這些女的好了，最後好的結果是什麼，不過有一點是很明白的，那就是這幾個女的都對自己好，他也在心裏下決定，以後要千方百計對她們好，可還沒來得及好好對她們好呢，就一個二個的都走了。

他想的一個二個，是把王雨涵也包括了進去。二生不知道他的腦子裏這麼複雜，但二生知道鄭小雨對莫小木好，只是不知道好到何種程度而已，也不知道同時説好了要一起好的，還有一個桃子，二生雖然比他大一點。

但是心思簡單，什麼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對他説過這些。二生説:“你到底去不去？”莫小木回答:“不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二生悻悻的走了，留下莫小木一個人坐在家裏生悶氣。快吃中午飯的時候，也不見二生拿了在河裏逮的魚蝦來和他一起煮煮吃，爺爺喊他吃飯，莫小木胡亂扒拉幾口就撂下碗筷，莫五爺問他:“吃飽了？”莫小木説:“飽了。”

“就吃那麼一點點，就飽了？”

“爺爺你煩不煩呀！”莫小木突然發作，到把莫五爺嚇了一跳，這小子咋了？本想舉手給他一巴掌的，舉起來手又放下了，他以為莫小木是因為王雨涵一家子的走才煩惱，他也心裏有點不得勁呢，因為和王教授，雖然就幾天打纏。

但是聽説得來的，小院子因為有了他們而熱鬧而生動，這一人去院空，心裏也不是個滋味，所以他理解了自己的孫子，莫小木就少吃了一巴掌。這臭小子還是個多情種！莫五爺也看出一點來，莫小木留戀的是王雨涵。

當然，莫五爺知道他的寶貝孫子想王雨涵是瞎想，天差地遠的條件，胡思亂想而已，不過胡思亂想也罷，説明這臭小子已經到了那種年齡，就如閨女思那樣的年齡。

但是莫五爺卻不知道，莫小木的煩惱又增添了一層。心裏煩身體就懶，整個一下午莫小木哪裏也沒去，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亂想。

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太想王雨涵，是因為鄭小雨把她代替了的緣故，一腦子都是鄭小雨的樣子。他也不知道，和鄭小雨朝夕相處的時候。

也不覺得她怎麼可愛、怎麼珍貴，但她突然要走，莫小木一下子就覺得鄭小雨其實是個很好的小閨女，將來做自己媳婦也是不錯的，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與眾不同，很清澈眸子很黑很亮，一塵不染的那種。

而且是心裏有什麼話，不用嘴巴，眼睛先就説出來，這點和他很一樣，他知道想也白想了，鄭小雨和王雨涵一樣，可能都是一去不復返的了，以前説過的話都等於白説了，白想也擋不住不想，想來想去就糊糊睡了過去。

睡了就做了一個夢，夢見鄭小雨，被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生拉硬拽着走，鄭小雨大叫:“小木哥哥，你快來救我！”莫小木不知道自己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

連蹦帶跳的撲了上去，和那個猙獰的傢伙打鬥起來，莫小木是有了一點功夫在身的，莫五爺不教是不教，答應叫他學功夫了就很認真嚴格，加上莫小木悟好，所以他現在和那傢伙打鬥有板有眼的。奈何他身小力薄，剛貼身就被人家抓住扔了出去，莫小木急了。

從裏掏出彈弓，出一粒石子兒“啪”的一下正中那傢伙眼窩，那傢伙眼睛裏噴出的血，就像一股血箭，到遠處的石崖上嗤嗤有聲。

但那四不像的傢伙並不肯善罷甘休，依然挾持着鄭小雨猛撲他而去，他趕緊有一個石子兒上了彈夾，扯滿彈弓又是一，恰中那傢伙的另一隻眼睛，疼得那傢伙丟下鄭小雨，雙手捂臉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