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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再不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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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希罕?封兄如自忖能當這掌門,在下自當奉讓。’那封不平道:‘當年你師傅憑着陰謀詭計,篡奪了本派掌門之位,現下我已稟明五嶽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來執掌華山一派。’説着從懷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將開來,果然便是五嶽旗令。”令狐沖嘆道:“左盟主也真霸道,管得未免太寬了,華山派本門之事,他也可以來管麼。他有什麼資格能廢立華山派的掌門?”嶽靈珊道:“是啊,師孃當時也就這麼説。

可是嵩山派那姓陸的老頭仙鶴手陸柏,就是在衡山劉師叔府上見過的那老傢伙,卻極力替那封不平撐,説道華山派掌門該當由那姓封的來當,和師孃爭執不休。

泰山派、衡山派那兩個人,説來氣人,也都和封不平做一夥兒。他們三派聯羣結黨,來和華山派為難來啦。就只恆山派沒人蔘預。衝…衝哥,我瞧着情形不對,趕緊來給你報訊,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去解決吧!現在你抓住我,我可以直接進入你剛才來的地方,瞬間就可以到華山!白姐姐,你去不去?!”令狐沖問道。

“我不去!”東方不敗淡淡地説道。

令狐沖點了點頭,當下和嶽靈珊一起去華山。此時,華山正氣堂,只聽衡山派的一個老者説道:“嶽兄,貴派門户之事,我們外人本來不便嘴。

只是我五嶽劍派結盟聯手,共榮共辱,要是有一派處事不當,為江湖同道所笑,其餘四派共蒙其羞。適才甯中則説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該多管閒事,這句話未免不對了。”這老者一雙眼睛黃澄澄的,倒似生了黃疸病一般。

甯中則道:“魯師兄這麼説,那是咬定我華山派處事不當,連累貴派的名聲了?”由於甯中則喝過令狐沖的神泉水,所以這十年來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那般年輕美女,身材火辣,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的地方凹,美麗‮婦少‬風情那是一覽無遺。

衡山派這姓魯的老者微微冷笑,説道:“素聞華山派寧女俠是太上掌門,往在下也還不信,今一見,才知果然名不虛傳。”甯中則怒道:“魯師兄來到華山是客,今我可不便得罪。

只不過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卻會這般胡言亂語,下次見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請教。”那姓魯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甯中則才不能得罪,倘若這裏不是華山,甯中則便要揮劍斬我的人頭了。

是也不是?”甯中則道:“這卻不敢,我華山派怎敢來理會貴派門户之事?貴派高手和魔教勾結,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清理,不用敝派手。”説的自然是劉正風了。

那姓魯老者大怒,厲聲道:“古往今來,哪一派中沒不肖弟子?我們今來到華山,正是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門户中的之輩。”甯中則手按劍柄,森然道:“誰是之輩?拙夫嶽不羣外號人稱‘君子劍’,閣下的外號叫做什麼?”那姓魯老者臉上一紅,一雙黃澄澄的眼睛對着甯中則怒目而視,卻不答話。這老者叫魯正榮,正式外號叫作‘金眼雕’。

但他多嘴多舌,惹人討厭,武林中人背後都管他叫‘金眼烏鴉’,只聽得魯正榮大聲道:“哼,什麼‘君子劍’?‘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個‘偽’字。”***這個時候封不平口道:“嶽師兄,你的紫霞神功確實厲害,可是單憑氣功,卻未必便能執掌華山門户。誰不知華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劍派劍派,自然是以劍為主。

你一味練氣,那是走入魔道,修習的可不是本門正宗心法了。”嶽不羣道:“封兄此言未免太過。

五嶽劍派都使劍,那固然不錯,可是不論哪一門、哪一派,都講究‘以氣馭劍’之道。劍術是外學,氣功是內學,須得內外兼修,武功方克得有小成。以封兄所言,倘若只是勤練劍術,遇上了內家高手,便不免相形見絀。”封不平冷笑道:“那也不見得。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三教、醫卜星相、四書五經、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事事皆,刀法也好,槍法也好,無一不是出人頭地。

可是世人壽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門都去練上一練?一個人專練劍法,尚且難,又怎能分心去練別的功夫?我不是説練氣不好,只不過咱們華山派的正宗武學乃是劍術。

你要涉獵旁門左道的功夫,有何不可,去練魔教的‘星大法’,旁人也還管你不着,何況練氣?但尋常人貪多務得,練壞了門道,不過是自作自受,你眼下執掌華山一派,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是貽禍子弟,毒無窮。”嶽不羣微笑道:“‘貽禍子弟,毒無窮’,卻也不見得。”封不平身旁那個矮子突然大聲道:“為什麼不見得?

你教了這麼一大批沒個用的弟子出來,還不是‘貽禍子弟,毒無窮’?封師兄説你所練的功夫是旁門左道,不配做華山派掌門,這話一點兒不錯,你到底是自動退位呢?還是吃硬不吃軟,要叫人拉下位來?”這矮子名叫成不憂。嶽不羣道:“成兄,你們‘劍宗’一支,二十五年前早已離開本門,自認不再是華山派弟子,何以今又來生事?

倘若你們自認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門户,在武林中揚眉吐氣,將華山派壓了下來,嶽某自也佩服。今這等囉唆不清,除了徒傷和氣,更有何益?”成不憂大聲道:“嶽師兄,在下跟你無怨無仇,原本不必傷這和氣。只是你霸佔華山派掌門之位,卻教眾弟子練氣不練劍,以致我華山派聲名衰,你終究卸不了罪責。

成某既是華山弟子,終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再説,當年‘氣宗’排擠‘劍宗’,所使的手段實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劍宗’弟子沒一個服氣。

我們已隱忍了二十五年,今該得好好算一算這筆賬了。”嶽不羣道:“本門氣宗劍宗之爭,由來已久。

兩宗玉女峯上比劍,勝敗既決,是非亦分。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來舊事重提,復有何益?”成不憂道:“當比劍勝敗如何,又有誰見來?我們三個都是‘劍宗’弟子,就一個也沒見着。

總而言之,你這掌門之位得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否則左盟主身為五嶽劍派的首領,怎麼他老人家也會頒下令旗,要你讓位?”嶽不羣搖頭道:“我想其中必有蹊蹺。左盟主向來見事極明,依情依理,決不會突然頒下令旗,要華山派更易掌門。”成不憂指着五嶽劍派的令旗道:“難道這令旗是假的?”嶽不羣道:“令旗是不假,只不過令旗是啞巴,不會説話。”陸柏一直旁觀不語,這時終於口:“嶽師兄説五嶽令旗是啞巴,難道陸某也是啞巴不成?”嶽不羣道:“不敢,茲事體大,在下當面謁左盟主後,再定行止。”陸柏陰森森地道:“如此説來,嶽師兄畢竟是信不過陸某的言語了?”嶽不羣道:“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單憑一面之辭,便傳下號令,總也得聽聽在下的言語才是。

再説,左盟主身為五嶽劍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於泰山、恆山、衡山、華山四派自身的門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門人作主。”成不憂道:“哪有這麼許多囉唆的?説來説去,你這掌門人之位是不肯讓的了。

是也不是?”他説了“不肯讓的了”這五個字後,刷的一聲,已拔劍在手,待説那“是”字時便刺出一劍,説“也”字時刺出一劍,説“不”字時刺出一劍,説到最後一個“是”字時又刺出一劍“是也不是”四個字一口氣説出,便已連刺了四劍。

這四劍出招固然捷迅無倫,四劍連刺更是四下淒厲之極的不同招式,極盡變幻之能事。第一劍穿過嶽不羣左肩上衣衫,第二劍穿過他右肩衣衫,第三劍刺他左脅之旁的衣衫,第四劍刺他右脅旁衣衫。

四劍均是前後一通而過,在他衣衫上刺了八個窟窿,劍刃都是從嶽不羣身旁貼掠過,相去不過半寸,卻沒傷到他絲毫肌膚,這四劍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準、勢道之勁,無一不是第一高手的風範。

華山羣弟子盡皆失,均想:“這四劍都是本派劍法,卻從來沒見師父使過。‘劍宗’高手,果然不凡。”但陸柏、封不平等卻對嶽不羣更加佩服。

眼見成不憂連刺四劍,每一劍都是狠招殺着,劍劍能致嶽不羣的死命,但嶽不羣始終臉微笑,坦然而受,這養氣功夫卻尤非常人所能。成不憂等人來到華山,擺明了要奪掌門之位,嶽不羣人再厚道。

也不能不防對方暴起傷人,可是他不避不讓,漫不在乎地受了四劍,自是有成竹,只須成不憂一有加害之意,他便有剋制之道。

在這間不容髮的瞬息之間,他竟能隨時出手護身克敵,則武功遠比成不憂為高,自可想而知。他雖未出手,但懾人之威,與出手致勝已殊無二致。甯中則道:“成兄,拙夫瞧着各位遠來是客,一再容讓。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劍,再不知趣,華山派再尊敬客人,總也有個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