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乾達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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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達婆王暗歎一聲“可惜”她本來就對來人估計甚高,只是沒想到鍾道臨在聞到香氣的同時就斷然身疾退,而且利用棋子切斷了跟自己的神聯繫,使得她暗布的五音**陣鮮有的未竟全功,居然五音尚未出手,便已經被破了。
與剛才疾退而去的情況不同,已經退至三十丈開外的鐘道臨見乾達婆王並沒有貼身追上,反而有些失望似的搖了搖頭,負手朝乾達婆王站立的地方,閒庭信步般的輕鬆去。
見到鍾道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乾達婆王絕美的容顏之上首次閃過了一抹怒,一雙玉臂輕抬間,忽然在懷中出現一張巨大的金豎琴。
這張豎琴太大詭異了,説是張豎琴,倒不如説是一把巨大的半圓型彎刀,整張琴幾乎把乾達婆王的全身包裹了起來,而護在前心的一半琴身,正是一把彎刀的刀柄。
這把狀如彎刀的豎琴並不像方才乾達婆王在涼亭內調試的那張古琴,甚至説這本就不是一張琴,因為這張豎琴居然是沒有弦的。
此琴一出,鍾道臨非但沒有覺得奇怪,神之中反而開始有了一絲欣喜。
他當然不會認為善於音律的乾達婆王,會拿出一張不是琴的琴,普通的琴需要琴絃顫動的聲音與琴面的盪合成琴音,既然這張奇怪的豎琴不需要通過琴絃的顫動,來製造影響人第二識耳力的音波,那就不排除有能影響更深神覺的東西,甚至是超越六識的領域。
儘管有所戒備,鍾道臨表面卻仍舊不緊不慢的朝乾達婆王踱步而行,連雙腳步伐踏出的節奏都沒有一絲的改變,只是腳尖踏上草地的力度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增大,離乾達婆王三十丈時還是踏地的無聲,到了二十五丈便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到了二十丈距離的時候,每當鍾道臨一步踏出,便有一聲悶鼓般的聲響傳出,令人燥悶的步點聲逐步加大。
十五丈。
鍾道臨行走之間所製造的沉重步點聲,仿若一聲聲悶雷響在乾達婆王的心頭,乾達婆王只到一陣血脈膨脹,心浮氣躁,只得運功及體,才勉強壓住了躁動不止的血脈,同時心中駭然,如何也想不到當年一招未出便能的此人吐血,這才多長時間,居然變得強橫若斯。
離鍾道臨尚有百丈開外的四周密林內,飛禽走獸驚慌失措,本受不了這種巨錘擂鼓般的悶響,除了靈巧的飛禽及時逃亡,來不及逃出音障範圍內的獸類接連被震斃。
天空中本已飛遁出很遠的幾隻鳩鳥,在鍾道臨又一步踏出的同時,毫無徵兆的從空中一頭栽下。
十丈。
天地之間彷彿一下子沉寂下來,除了鍾道臨踏步而行的沉悶步點聲,周圍萬籟俱寂,一片死默,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鍾道臨腳尖踏入的地方,草皮碎石紛紛碎成糜粉,無數塵土顆粒震動間紛紛離地漂浮而起,轉瞬霧化成了無形的塵埃…。
鍾道臨一頭紫發無風飄起,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赤紅之,這是功力提至極限的表現,想要以音破音,用神力量試探乾達婆王的他,邁出了距離對方十丈內的第一步…
乾達婆王一頭如瀑長髮同樣是如風暴般漂浮舞動開來,一雙鳳目卻在此時緩緩地合上,右手輕輕的撫上了豎琴…。
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在乾達婆王手撫豎琴的同時,豎琴前方的空氣忽然扭曲起來,一道道眼難以分辨的波紋,電光火花間便已經如大般湧至鍾道臨前。
“嗡!”一聲裂玉撕金的尖鋭顫鳴,毫無徵兆的在鍾道臨心頭炸響。
鍾道臨心中狂震,渾身寒一下子豎了起來,琴聲在腦中炸響的同時,右手一掌猛然轟在了身前空氣扭曲處。
“嘭”的一聲爆響。
鍾道臨右袖粉碎的同時,身前音波所形成的聲場,彷彿也被這一掌生生撕裂“波”的一聲,炸成無數道飛濺的氣。
“咚-咚-咚-咚!”乾達婆王曲指連彈,五葱玉般的指頭不停的點在豎琴的空處,一道道音波星趕矢般朝鐘道臨而出,兩人之間的大地彷彿被刀劍砍過,頓時出現了一道道深溝。
“叮叮叮!”一聲聲刀鳴傳來,不知何時已經刀在手的鐘道臨冷喝出聲,雙手橫刀於身前,用虛無之刃的刀柄堪堪擋住如般不停湧來的音。
每擋住一次音波形成的氣柱,上身便劇烈顫抖一下,腳下不受控制的後退一步。
乾達婆王七音方畢,鍾道臨也正好退了七步,雙臂上盡是暴起的青筋,握刀的雙手已經有些微微發顫。
“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聽到這首曲子的人。”乾達婆王不知為何,並沒有趁着鍾道臨立足未穩的當頭而痛下殺手,反而手撫豎琴低嘆了口氣,幽幽道:“能否聽完,卻要看你的造化了。”
“卻不知曲名…”鍾道臨聞聲剛一開口,鼻頭忽然嗅到一股濃香,眼前景頓時扭曲變幻起來,不由得心神一凜,閉口凝神戒備,自知方才心靈稍一放鬆,便被乾達婆王乘虛而入,否則也不會靈台失守,攝於魔音,陷入魔音幻境。
如果説剛才乾達婆王只是試琴撥絃的話,那麼當她再一次將雙手撫上豎琴,幽幽低唱時,整個天地,陡然變。
鍾道臨眼前所能見到的景,在一陣悠揚的琴聲中不斷扭曲、幻化,漸漸從目光中離、飄遠,手撫豎琴的乾達婆王已經消失不見,取之的則是無數幅紛至沓來的畫面。
剛才還是黑森林之內的一片安謐綠境,不多時,萬道霞光升起,鍾道臨便站在了一處斜崖之巔,抬頭只見深邃蔚藍的天空中幾縷白雲飄浮,崖下便是一派綠意盎然的花谷。
千峯萬巒的羣山環抱的綠谷之中,江花溪,潺潺泉水,飛禽歡舞,猿猴嬉戲,一切都讓人覺那麼的悉。
一陣微涼的清風,夾雜着花香從鍾道臨臉頰拂面劃過,看身前雲走霧繞,腳下離的白絲飄飄,直如仙境一般。
“這不是峨眉天池峯麼?”鍾道臨心中大訝:“我怎麼到了這裏?”
“徒兒,你回來了?”一陣悉的呼聲傳來,鍾道臨扭頭望去,就見一個嬉皮笑臉,揹着紅葫蘆的邋遢老道,腳踏古劍,凌空飛來。
不等老道飛近,鍾道臨就已經認出來人,正是自己的授業恩師醉道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師傅?”
“師傅”兩字的餘音尚未消失,虛空中踏劍而來的老道忽然加速,沒等鍾道臨反應過來,就那麼連人帶劍從他的身疾穿而過。
鍾道臨只到口猛然一疼,忍不住怒喝出聲,幻象破碎,眼前忽然被赤紅的血佈滿,緊跟着重新回到了與乾達婆王對峙的環境。
睜目一看,一道彎月般的寒光從自己身後旋轉着飛回,迅速隱沒在乾達婆王手中的那把金豎琴中。
鍾道臨單手捂着前不停朝外滲血的傷口,口處一陣劇痛的覺清晰傳來,明白方才是被乾達婆王琴音造成的幻境所,不由得暗怪自己託大。
魔界八大天王各有奇功絕藝,又豈能是易與,鍾道臨本來以為乾達婆王無論再怎麼善於以音破敵,不過也就是比縹緲宮《彩雲宮闕》高一籌的水準,誰知兩者之間天差地遠,乾達婆王居然能用音律侵入敵手的心靈之境。
鍾道臨因為錯估乾達婆王而一個照面便被重傷,心靈卻反而平靜了下來,單手握刀,緩緩地將虛無之刃朝前點出,不退反進。
已經緩緩合上雙目的鐘道臨,不知不覺中離地漂浮而起,心中無憂無喜,五識離身,漸漸陷入古井不波的大混沌意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