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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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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靈太后顧謂侍臣曰:“劉騰、元叉昔邀朕索鐵券,望得不死,朕賴不與。”中書舍人韓子順對曰:“臣聞殺活,豈計與否。陛下昔雖不與,何解今不殺?”靈太后憮然。未幾,有人告叉及其弟爪謀反。先遣其從弟洪業率六鎮降户反定州;叉令勾魯陽諸蠻侵擾伊闕,叉兄弟為內應,起有矣,得其手書。靈太后以妹婿故,未忍便決。羣臣固執不已,明帝又以為言,太后乃從之。於是叉及弟爪並賜死於家。太后猶以妹故,復追贈尚書令、冀州刺史。叉子舒,秘書郎。叉死後,亡奔梁,官至徵北大將軍、青冀二州刺史。

子善,亦名善住。少隨父至江南,好學,通涉《五經》,尤明《左氏傳》。侯景之亂,善歸周,武帝甚禮之,以為太子宮尹,賜爵江陽縣公,每執經以授太子。

隋開皇初,拜內史侍郎,凡有敷奏,詞氣抑揚,觀者屬目。陳使袁雅來聘,上令善就館受書。雅出門不拜。善論舊事有拜之儀,雅未能對。遂拜,成禮而去。後遷國子祭酒。上嘗親臨釋奠,令善講《孝經》,於是敷陳義理,兼之以諫。上大悦曰:“聞江陽之説,更起朕心。”齎絹一百匹,衣一襲。善之通博,在何妥之下,然以風醖藉,俯仰可觀,音韻清朗,由是為後進所歸。妥每懷不平,心屈善,因講《秋》。初發題,諸儒畢集,善私謂妥曰:“名望已定,幸無相苦。”妥然之。及就講肆,妥遂引古今滯義以難善,多不能對。二人由是有隙。

善以高熲有宰相之具,嘗言於上曰:“楊素疏,蘇威怯懦,元胄、元旻,正似鴨耳。可以付社稷者,唯獨高熲。”上初然之。及熲得罪,上以善言為熲遊説,深責望之。善憂懼,先患消渴,於是病頓而卒。

叉弟羅,字仲綱。雖父兄貴盛,而虛己接物。累遷青州刺史。叉當朝專政,羅望傾四海,於時才名之士王元景、邢子才、季獎等鹹為其賓客,從遊青土。罷州,入為守正卿。叉死後,羅通叉,時人穢之,或雲其救命之計也。孝武時,位尚書令、開府儀同三司、梁州刺史。孝靜初,梁遣將圍,羅以州降,封南郡王。及侯景自立,以羅為開府儀同三司、尚書令,改封江陽王。梁元帝滅景,周文帝求羅,遂得還。除開府儀同三司、侍中、少師,襲爵江陽王。舒子善住,在後從南入關,羅乃以爵還善住,改封羅為固道郡公。

羅弟,字景哲。少而機警,位給事黃門侍郎、金紫光祿大夫。卒,諡曰懿。

弟蠻,仕齊,歷位兼度支尚書,行潁州事。坐不為繼母服,為左丞所彈。後除開府儀同三司。齊天保十年,大誅元氏。昭帝元后,蠻之女也,為苦請,自市追免之,賜姓步六孤氏。卒,贈司空。蠻弟爪,字景邕,位給事中,與兄叉同時誅。

繼弟羅侯,遷洛之際,以墳陵在北,遂家於燕州之昌平郡。內豐資產,唯以意得為適。不入京師,在賓客往來者,必厚相禮遺,豪據北方,甚有聲稱。以叉執權,尤不樂入仕,就拜昌平太守。

明元皇帝七男:杜密皇后生太武皇帝;大慕容夫人生樂平戾王丕;安定殤王彌闕母氏;慕容夫人生樂安宣王範;尹夫人生永昌莊王健;建寧王崇、新興王俊二王並闕母氏。

樂平王丕,少有才幹。泰常七年封,拜車騎大將軍。後督河西、高平諸軍討南秦王楊難當。軍至略陽,令齊肅,所過無私,百姓爭致牛酒。難當懼,還仇池。而諸將議曰:“若不誅豪帥,軍還之後,必聚而為寇。”又以大眾遠出,不有所掠,則無以充軍實,賞將士。將從之,時中書侍郎高元參丕軍事,諫曰:“今若誅之,是傷其向化之心,恐大軍一還,為亂必速。”丕以為然,於是綏懷初附,秋豪無犯。

初,馮弘之奔高麗,太武詔遣送之,高麗不遣。太武怒,將討之。丕上疏以為和龍新定,宜復之,使廣修農殖,以饒軍實,然後進圖,可一舉而滅。帝納之,乃止。後坐劉潔事,以憂薨,事在《潔傳》,諡曰戾王。子拔襲爵。後坐事賜死,國除。

丕之薨及者董道秀之死也,高元遂著《筮論》曰:“昔明元末,起白台,其高二十餘丈。樂平王嘗夢登其上,四望無所見。王以問者董道秀。筮之,曰:“大吉”王默而有喜。後事發,王遂憂死,而道秀棄市。道秀若推六爻以對王曰:“易稱亢龍有悔。窮高亢,高而無人,不為善也。”夫如是,則上寧於王,下保於己,福祿方至,豈有禍哉?今舍於本而從其末,咎釁之至,不亦宜乎!”安定王彌,泰常七年封。薨,諡曰殤王。無子,國除。

樂安王範,泰常七年封。雅沉厚。太武以長安形勝之地,乃拜範為衞大將軍、開府義同三司、長安鎮都大將。範謙恭惠下,推心撫納,百姓稱之。時秦土新離寇賊,亡者相繼,請崇易簡之禮,帝納之。於是遂寬徭,與人休息。後劉潔之謀,範聞而不告。事發,因疾暴薨長子良,太武未有子,嘗曰:“兄弟之子猶子。”親撫養之。長而壯勇多知,嘗參軍國大計。文成時,襲王,拜長安鎮都大將、雍州刺史,為內都大官。薨,諡曰簡王。

永昌王健,泰常七年封。健姿貌魁壯,所在征戰,常有大功。才藝比陳留桓王而智略過之。從太武破赫連昌,遂西略至木山。討和龍,健別攻拔建德。後平叛胡白龍餘黨於西海。太武襲,越涿山,詔健殿後。矢不虛發,所中皆應弦而斃,威震漠北。尋從平涼州,健功居多。又討破禿髮保周,自殺,傳首京師。復降沮渠無諱。薨,諡曰莊王。子仁襲。仁亦驍勇有父風,太武奇之。後與濮陽王閭若文謀為不軌,發覺,賜死,國除。

建寧王崇,泰常七年封。文成時,封崇子麗濟南王。後與京兆王杜元寶謀逆,父子並賜死。

新興王俊,泰常七年封。少善騎,多藝。坐法,削爵為公。俊好酒,多越法度。又以母先遇罪死,而己被貶削,恆懷怨望,頗有悖心。後事發,賜死,國除。

太武皇帝十一男:賀皇后生景穆帝;越椒房生晉王伏羅;舒椒房生東平王翰;弗椒房生臨淮王譚;伏椒房生廣陽王建;閭左昭儀生吳王餘;其小兒、貓兒、真、彪頭、龍頭並闕母氏,皆早薨,無傳。

晉王伏羅,真君三年封,加車騎大將軍。後督高平、涼州諸軍討吐谷渾慕利延。軍至樂都,謂諸將曰:“若從正道,恐軍聲先振,必當遠遁。潛軍出其非意,此鄧艾禽蜀之計也。”諸將鹹難之。伏羅曰:“夫將軍制勝,萬里擇利,專之可也。”遂間道行。至大母橋,慕利延眾驚,奔白蘭。慕利延兄子拾寅走河西,降其一萬餘落。八年,薨,無子,國除。

東平王翰,真君三年封秦王,拜侍中、中軍大將軍,參典都曹事。忠貞雅正,百僚憚之。太傅高元以翰年少,作《諸侯箴》以遺之,翰覽之大悦。後鎮枹罕,羌戎敬服。改封東平王。太武崩,諸大臣等議立翰,而中常侍宗愛與翰不協,矯太后令立南安王餘,遂殺翰。子道符襲爵,拜長安鎮都大將。皇興元年,謀反,司馬段太陽斬之,傅首京師。

臨淮王譚,真君三年封燕王,拜侍中,參都曹事。後改封臨淮王。薨,諡宣王。

子提襲,為梁州刺史。以貪縱削除,加罰,徙配北鎮。久之,提子員外郎穎免冠請解所居官,代父邊戍,孝文不許。後昭提從駕南伐。至洛陽,參定遷都之議。尋卒,以預參遷都功,追封長鄉縣侯。宣武時,贈雍州刺史,諡曰“懿”提子昌,字法顯。好文學。居父母喪,哀號孺慕,非行人。宣武時,復封臨淮王,未拜而薨。贈齊州刺史,諡曰康王,追改封濟南王。

子彧,字文若,紹封。彧少有才學,當時甚美。侍中崔光見而謂人曰:“黑頭三公,當此人也。”少與從兄安豐王延明、中山王熙,並以宗室博古文學齊名,時人莫能定其優劣。尚書郎范陽盧道將謂吏部清河崔休曰:“三人才學雖並優美,然安豐少於造次,中山皂白太多,未若濟南風寬雅。”時人為之語曰:“三王楚琳琅,未若濟南備員方。”彧姿制閒裕,吐發美。琅王誦,有名人也,見之未嘗不心醉忘疲。奏鄭廟歌詞,時稱其美。除給事黃門侍郎。

彧本名亮,字仕明,時侍中穆紹與彧同署,避紹父諱,啓求改名。詔曰:“仕明風神運吐,常自以比荀文若,可名彧,以取定體相倫之美。”彧求複本封,詔許復封臨淮,寄食相州魏郡。又長兼御史中尉。彧以為倫敍得之,不謝。領軍於忠忿,言之朝廷曰:“臨淮雖復風可觀,而無骨鯁之,中尉之任,恐非所堪。”遂去威儀,單車而還,朝為之嘆息。累遷侍中、衞將軍、左光祿大夫,兼尚書左僕,攝選。後以本官為東道行台。會爾硃榮入洛,殺害元氏,彧撫膺慟哭,遂奔梁。梁武遣其舍人陳建孫接,並觀彧為人。建孫稱彧風神閒俊。梁武亦先聞名,深相器待。見彧於樂遊園,因設宴樂。彧聞聲歔欷,涕淚下,梁武為之不樂。自前後奔叛,皆候旨稱魏為偽,唯彧表啓常雲魏臨淮王。梁武體彧雅,不以為責。及知莊帝踐阼,彧以母老請還,辭旨懇切。梁武惜其人才,又難違其意,遣其僕徐勉私勸彧留。彧曰:“死猶願北,況於生也?”梁武乃以禮遣。彧至孝。自經違離,不進酒;憔悴容貌,見者傷之。歷位尚書令、大司馬,兼錄尚書。

莊帝追崇武宣王為文穆皇帝,廟號肅祖,母李妃為文穆皇后。將遷神主於太廟,以孝文為伯考。彧表諫,以為:“漢祖創業,香街有太上之廟;光武中興,南頓立陵之寢。元帝之於光武,疏為絕服,猶尚身奉子道,入繼大宗。高祖之於聖躬,親實猶子,陛下既纂洪緒,豈宜加伯考之名?且漢宣之繼孝昭,斯乃上後叔祖,豈忘宗承考妣?蓋以大義斯奪。及金德將興,宣王受寄,景王意在毀冕,文王心規裂冠。雖祭則魏主,而權歸晉室。昆之與季,實傾曹氏。且子元宣王冢胤,文王成其大業。故晉武繼文祖武,宣有伯考之稱。以今類古,恐或非儔。高祖德溢寰中,道超無外。肅祖雖勳格宇宙,猶曾奉贄稱臣。穆後稟德坤元,復將配享乾位。此乃君臣並筵,嫂叔同室,歷觀墳籍,未有其事。”時莊帝意鋭,朝臣無敢言者,唯彧與吏部尚書李神俊並有表聞。詔報曰:“文穆皇帝勳格四表,道邁百王,是用考循舊範,恭上尊號。王表雲漢太上於香街,南頓於陵。漢高不因瓜瓞之緒,光武又無世及之德,皆身受符命,不由父祖。別廟異寢,於理何差?文穆皇帝天眷人宅,歷數有歸。朕忝承下武,遂主神器。既帝業有統,漢氏非倫。若以昔況今,不當移寢。則魏太祖、晉景帝雖王跡已顯,皆以人臣而終,豈得與餘帝別廟,有闕餘序?漢郡國立廟者,尊高祖之德,使饗遍天下”非關太廟神主,獨在外祠薦。漢宣之父,亦非勳德所出,雖不追尊,不亦可乎?伯考之名,自是尊卑之稱,何必準古而言非類也。復雲君臣同列,嫂叔共室。當以文穆皇帝昔遂臣道,以此為疑。《禮》‘天子元子猶士’,禘祫豈不得同室乎?且晉文、景共為一代,議者雲世限七,主無定數。昭穆既同,明有共室之理。禮既有祔,嫂叔何嫌?《禮》,大祖、禰一廟,豈無婦舅共室也?若專以共室為疑,容可更議遷毀。”莊帝既諸妹之請,此詞意黃門侍郎常景、中書侍郎邢子才所贊成也。又追尊兄彭城王為孝宣帝。彧又面諫曰:“陛下作而不法,後世何觀?歷尋書籍,未有其事。”帝不從。及神主入廟。復敕百官悉陪從,一依乘輿之式。彧上表以為:“爰自中古,迄於下葉,崇尚君親,褒明功懿,乃有皇號,終無帝名。今若去帝,直留皇名,求之古義,少有依準。”又不納。

爾硃榮死,除彧司徒公。及爾硃兆率眾奄至,出東掖門,為賊所獲。見兆,辭不屈,為羣胡所毆,薨。孝武帝末,贈大將軍、太師、太尉公、錄尚書事,諡曰文穆。彧美風韻,善進止,衣冠之下,雅有容則。博覽羣書,不為章句,所制文藻,雖多亡失,猶有傳於世者。然居官不能清白,所進舉止於親婭,為識者所譏。無子。

弟孝友,少有時譽,襲爵臨淮王,累遷滄州刺史。為政温和,好行小惠,不能清白,而無所侵犯,百姓亦以此便之。魏靜帝宴齊文襄於華林園,孝友因醉自譽,又云:“陛下許賜臣能。”帝笑曰:“朕恆聞王自道清。”文襄曰:“臨淮王雅旨舍罪。”於是君臣俱笑而不罪。孝友明於政理,嘗奏表曰:令制百家為黨族,二十家為閭,五家為比鄰。百家之內,有帥二十五,徵發皆免,苦樂不均。羊少狼多,復有蠶食。此之為弊久矣。京邑諸坊,或七八百家,唯一里正、二史,庶事無闕,而況外州乎?請依舊置,三正之名不改,而百家為於,四閭,閭二比,計族少十二丁,得十二匹貲絹。略計見管之户,應二萬餘族,一歲出貲絹二十四萬匹。十五丁出一番兵,計得一萬六千兵。此富國安人之道也。

古諸侯娶九女,士有一二妾。《晉令》:諸王置妾八人;郡君、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所以陰教聿修,繼祠有廣。廣繼嗣,孝也。修陰教,禮也。而聖朝忽棄此數,由來漸久,將相多尚公主,王侯娶後族,故無妾媵,習以為常。婦人多幸,生逢今世,舉朝略是無妾,天下殆皆一。設令人強志廣娶,則家道離索,身事迍邅,內外親知共相嗤怪。凡今之人,通無準節。父母嫁女,則教之以妒;姑姊逢,必相勸以忌。持制夫為婦德,以能妒為女工。自雲受人欺,畏他笑我。王公猶自一心,以下何敢二意!夫妒忌之心生,則妾之禮廢;妾之禮廢,則姦之兆興,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請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以備九女;稱事二品備七;三品、四品備五;五品、六品則一二妾。限以一週,悉令充數。若不充數,及待妾非禮,使妒加捶撻,免所居官。其無子而不娶妾,斯則自絕,無以血食祖父,請科不孝之罪,離遣其

臣之赤心,義唯家國,使吉凶無不合禮,貴賤各有其宜。省人帥以出兵丁,立倉儲以豐穀食。設賞格以禽盜,行典令以示朝章。庶使足食足兵,人信之矣。又冒申妾之數,正使王侯將相,功臣子弟,苗胤滿朝,傳祚無窮,此臣之志也。

詔付有司,議奏不同。

孝友又言:“今人生為皂隸,葬擬王侯,存沒異途,無復節制。崇壯丘隴,盛飾祭儀,鄰里相榮,稱為至孝。又夫婦之始,王化所先,共食合瓢,足以成禮。而今之富者彌奢,同牢之設,甚於祭槃。累魚成山,山有林木,林木之上,鸞鳳斯存。徒有煩勞,終成委棄,仰惟天意,其或不然。請自茲以後,若婚葬過禮者,以違旨論。官司不加糾劾,即與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