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話神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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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離開雲煙之巔總算沒有再用天機鏡，可咱還是不曉得下山的路怎麼走，鬱悶啊。

玉嫌走路太慢，而且山路崎嶇怕我有個三長兩短，所以直接抱着我和絮情用飛的下了山，直到很久以後我都沒清楚雲煙之巔的具體位置，因為玉降落的地點是在一條船上，周圍是懸崖峭壁，但很顯然沒有達到雲煙之巔的高度。

好歹雲煙之巔也是我的家吧，我到現在還沒明白家門在何方，哪天我自己出門的時候真遊客能再也回不去了！

雅是不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故意不讓我曉得雲煙之巔的位置，因為既然出門有路的顧慮，後我肯定不會私自離開，只要有一個風仙跟在我身邊，他就可以不必為我擔心，算盤打得倒是！

“母親，你在生氣嗎？”

“當然生氣！”我揪着手帕，滿臉不忿，“他就不能老實承認自己字擔心我嗎，哪怕一次也好，雅一點都不體貼！”

“不體貼的話，母親就不愛父親了嗎？”

“呃…我…我沒這麼説…”絮情面上有了幾分擔憂:“那麼，母親這次去海界是要和父親分居，母親討厭不會體貼的父親嗎？”

“怎麼可能！”對雅的維護幾乎成了條件反，説出口之後馬上換來幾聲竊笑，很顯然大家都等着看我的好戲。

絮情有點像只詐地小狐狸。正得意地眯眼:“其實母親很愛父親。才會對父親説不出甜言語而生氣嗎？”

“絮情。你…”誰。是誰教壞了我兒子？給我站出來。本小姐滅了你們！

絮情本來是多麼老實地一個孩子。在皇宮中地時候他存在薄弱。對事物也沒太大地熱忱。每天淡然卻懷着對生命地熱愛。上了雲煙之巔除了寂寞。心靈更是純潔無垢如同山巔之上地白雲。這麼乖巧地好孩子居然在短短几天內被帶壞了。啊啊啊啊！罪魁禍首肯定是那些無良地大神。吼！

想要生氣。可是看着絮情活潑生動了許多。終於有了像正常孩子一樣地表情。我又忍不住垂頭嘆氣。只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只剩下一點無奈。

咱是不是該稱讚一下大神不愧為大神。他們那猥瑣地神污染傳播之迅速。簡直無可匹敵。連身處皇宮尚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地情懷。咋只和他們相處幾天就學得腹黑。

大概是我安逸得久了腦筋也退步了吧，這麼明顯的陷阱我居然傻傻往下跳，我太相信自己地兒子才會將他難過的表情當了真，即使現在知他在算計，我依然忍不住想對他解釋清楚我並沒有半點想離開雅的念頭。

“絮情。這你就不懂了。”女媧牽着絮情的小手，用惟恐人聽不見的聲音“竊竊私語”

“女人是花，需要人地讚美才會越開越美。可是雅不能説話，沒辦法讚美一個最需要他讚美的女人。所以鮮花沮喪得憔悴了。”絮情點點頭，接着説:“雖然憔悴。但依然在乎。”

“對呀，這就是愛情，知道鳳都不輕易開口，可就是想聽他説好話，聽不着心頭總是哀怨，又怕真的聽着了會害了鳳都，嘴上在埋怨，心頭又掛念，口不對心，明明愛得分離片刻便把憂愁掛在了臉上，卻又嘴硬着不敢承認，最怕就是被人拆穿她那點小心思，羞得臉紅紅哦。”

“裏犧，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教壞我兒子的嗎？”我氣惱得直咬牙。

女媧回頭朝我一笑，傾城絕的笑靨，嘴上翹，眼角帶笑，那笑中明顯地表達出她的戲謔。

“哎喲，你在生氣，是我説出了實話，呵呵呵呵，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青筋！

和神比起來我現在的年紀確實是小，也有很多事情不懂，並且容易在關於雅的事情上臉紅，才會給你們欺負我的機會，偏偏神不會衰老，我連喊她一聲“老女神”反擊都不行，丫丫地，不要得寸進尺呀！

“貌似我沒叫你跟來吧，你一大神，去海界沒問題嗎？太昊陛下好不容易復活，你不多陪陪他？”

“神的時間是很漫長地，你以後會了解，我們有太多的時間在一起，反而看得淡了，神只要元神不死便可永生不滅。”女媧眼中閃動着美麗地愛意，愛滲透了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從她充滿成韻味地身段上出來的平淡中也帶着無法忽視地温柔甜，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很愛很愛伏羲，但是她愛得淡然，不求長相廝守，時時刻刻粘着不放只是為了佔有，她樂意給彼此自由。

我發現神族的愛似乎都是這樣，他們把愛人當作唯一，心裏的位置只容得下一個身影，然而他們又很自信，對自己的自信，對愛人的自信，沒有在天同為比翼鳥那種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相伴在一起的熱切，也不是如濃郁的花一般甜美粘膩如膠似漆的愛戀，神的愛如同水，看似清淡無味，卻綿遠細長，一直看下去會發現它其實也可以洶湧，可以深沉，最終凝聚成海洋。

説來也奇怪，如此單調平靜，沒有**，也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不仔細品位就體會不到的愛情，卻是最為真實，也最為長久。

“唉，為什麼你們都可以如此自信呢？”這樣的自信似乎不是因為對力量的自信，莫非神真能看透人心，把愛人的心情把握得如此準？

“為什麼要懷疑？”女媧似是不解，“愛了當然要去相信，時時刻刻地心着，一步也不肯離開，那樣做和監視有什麼差別。牢籠只能束縛人，卻守不住心，如果愛變成負擔。生活反而會變成壓得人痛苦的巨石，還不如給彼此多一點空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屬於你的也莫強求。”

“你很看得開。”我嘆，“難道你不曾想過爭取嗎？”女媧笑意更甚，彎成月牙地眼睛亮起光芒。目光看的卻是玉:“當然要爭取，你想要的更要盡全力爭取，不爭取怎麼會屬於你，但是選擇地時候千萬要小心，無主的心始終比有主的好爭取。去爭取一顆已經屬於別人的心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螭吻便是最好的例子。”玉仍舊輕鬆地把雙手放在腦後，嘴裏吹了聲口哨，説:“您説得對，可是您指地是神，螭吻殿下是妖，人不一樣，人的心是嬗變的，尤其是女人的心更嬗變。不爭取一下，怎麼知道自己不能捉住那顆我最想要的“既然你知道嬗變。又怎麼確定自己能捉得住？”女媧笑着説，“人心嬗變。風何嘗不是變幻無常，虛偽不實。既然遲早會改變，不如趁早變了。你可以找到另一段美好地情，豈不是皆大歡喜？”玉也不氣惱，步伐依然輕鬆:“風有風的規則，何時改變，如何改變，皆有其規律，變化只是形態，本質卻不會改變，何況有些事情是不能隨意換了的，有些情也不可輕易放棄，莫忘了風仙也有神族的血統。”

“説的也是。”女媧聳聳肩，遞給我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不過我看不出她有什麼無奈，反倒是興味盎然，她是巴不得看我和玉繼續糾纏不清才好，真不知道她是從哪個世界學來的，既然那麼喜歡八點檔的劇情，還不如去租上一疊肥皂劇看個夠！

我拉過絮情，決定要我兒子和這女人保持距離，回頭一定要把他跟那羣大神隔絕了才好，把我好好的兒子都教成什麼樣了，神污染一定要隔絕！

“我説淑人，你別躲我像躲妖怪一樣成嗎？我又不會吃了你們母子，幹嘛把絮情藏到你後面作出母雞護小雞一樣地動作呢？”女媧哀傷地朝我眨眼，如花的嬌顏一絲憔悴已得人心痛，何況是她彷彿受傷捧心地脆弱模樣，更是見之斷腸，若能換得她一笑，怕是傾家擋產斷送命也甘之如飴，神其實可以和禍水劃上等號，她這樣的女神更是紅顏禍水。

遺憾地是，這些天我的看地禍水夠多了，多得把我的免疫力也鍛鍊上去了，況且同為女人，本小姐又不是同行戀，殺傷力自是大大減弱，如果是帥哥也許我會上鈎。

我給她一個白眼，指着她那條青金地蛇尾，説:“你現在的模樣，和凡人眼中的妖怪沒什麼差別。”她走過的地方，下一條又長又大的痕跡，怎麼看也不像人能走出來的樣子，可她就是用這副與妖怪無異的模樣和我們一道上路，走的也是人間的大道，路上行人雖少，卻不見有人表現出驚詫的樣子來。

所以我覺得奇怪呀，我並沒有覺女媧使用了幻術之類的法術，那些凡人顯然也看到了她真實的樣子，為什麼見怪不怪一樣神如常，偶爾有幾個人駐足，也是對着女媧的面貌發呆。

“正因為他們都把我當妖族了，所以這裏的人更不會覺得奇怪。”女媧毫不在意地翹了翹她的尾巴，在空中甩動兩下。

玉告訴了我答案:“這裏是愛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