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話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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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小小姐！找到小少爺和小小姐啦！”不知是誰提的公鴨嗓子，聽得我頭皮麻，不過那尖鋭的聲音傳得倒快，沒一會就一大羣人從四面八方包過來，度之迅讓人華裔他們是不是一直埋伏在草叢裏的，我覺得自己像落進陷阱裏被包圍的獵物一樣，覺亂不舒服的，要不是我娘隨後就出現，我都要懷疑自己遇到綁匪了。

“淑人！灩漓！”我娘來到離我們兩步遠的地方站住，從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很想抱住我們倆來確定我們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可是她終究沒有行動，她作為歸海家的女主人必須在眾多僕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威儀。

“孃親，對不起，讓您擔心了。”灩漓垂着頭湊了上去，雙膝跪地跟我娘賠罪，“孃親，都是我不好，我們的馬兒突然瘋跑起來，哥哥為了救我傷口又裂開了，幸好被人所救，這才得以回來與您再見。”我娘只是擺擺手止住我要説的話，讓她的貼身侍女翡華把灩漓扶起來，替他拍掉衣服上的塵土，然後牽住我的手，我能覺到她手心的冷汗，可見她是擔心了。

擔心歸擔心，我娘依舊保持着大家閨秀應有的矜持，喜怒不形於，只聽她淡然道:“先回去了再説。”既然我娘話了，大夥馬上就將我們圍在中間，簇擁着我娘往官道上走去，我和灩漓就像兩個闖禍的孩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娘身邊。

官道上停了一輛馬車，幾個丫鬟和侍衞就等在馬車邊，見我們來了丫鬟們搬來踏板，把我們接上馬車，這才浩浩蕩蕩啓程回到暫時寄住的小鎮天華鎮。

剛聽到鎮名的時候，我還以為鎮上的人都得了天花，死命推不肯進鎮，沒有疫苗的古代那可是絕症啊！

我娘本不鳥我的瘋樣，讓馬車繼續前進，車上的我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地進鎮。

這個小鎮只有六十來户人，説小鎮不如説是小村莊，小地方比起天家來實在簡陋，不過老鎮長也算有心了，專門將他家收拾出來招待我們這羣貴賓，還叫他的子準備好熱水給我們淨身。

我娘把我們給各自的貼身侍女帶到房裏梳洗，待我們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才被帶到客廳，就見臨時清出來的“客廳”裏除了我娘和隨行的貼身侍衞與丫鬟，還坐了幾個老人和幾個捕快，老人似乎是鎮子裏身份比較高的長輩，捕快大概是請來找我們這兩個失蹤人口的吧。

我倆坐定，接過丫鬟捧的茶，我娘這才讓我説出和灩漓這幾天的經歷。

既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和灩漓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和我娘説了，當我説到自己回頭時現山消失了，眾人俱是大吃一驚，要不是我手臂和手掌上包裹的藥草引了張大夫和我孃的注意，確認過後都是早已絕種的珍稀藥材，大家或許還以為遇仙是我和灩漓闖禍的藉口。

“哦，天華山？原來它真的存在，小少爺和小小姐還看見山上的仙人了？不愧是天家的龍鳳胎，天生就有陰陽玄法之緣，恭喜天心夫人，賀喜天心夫人！”一個聰明人聽我們説完馬上接口奉承，興奮的神好像遇仙的不是我們而是他一樣，其他人見他如此也不甘落後，紛紛拍起我孃的馬來。

我鬱悶了。

明明是小姐我的人品好，人家青玉帥哥特地現身救我，關天家鳥事？何況我本就不能學玄術，有個緣，絕緣才是真！再説了，恭喜我娘做啥，遇仙的又不是她…這羣傻子要拍馬就不會説點好聽的話嗎，槍舌劍往我身上戳他們很得意哦？

我娘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接受眾人的祝賀，嘴上卻説我們走山路走得累了，吩咐心藍心碧兩姐妹將我們送去卧室休息，明方可儘早上路。

飽覽天家藏書閣書籍的我娘不可能不知道天家血脈的秘密，不管天華山是否真的存在，或會不會再出現，我娘都要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天家的人離仙人越遠越好，她決定繞路走，雖然路程遠了點，至少比較安全。

灩漓是真的需要休息，誰讓他成天待在閨中繡花，比真的小姐還要“小姐”現在才走一點山路就受不了了，小腿肚一直打顫，還要心碧扶着才能走路，有夠丟臉！

就在我們剛要離開的時候，卻聽人羣中有一個聲音問道:“天心夫人，你們要繞路走是因為天華山嗎，聽説天家的人可是不能見仙的？”這時我剛好從椅子上起來還沒轉身，我誓我有看到一瞬間我孃的臉比鬼還恐怖，不過她不愧是具備奧斯卡影后實力的演技派老演員，眨眼又恢復成雍容高貴的世家夫人，比京劇的變臉還要快上許多。

“怎麼會呢，我為人的雖是不好讓我夫家等得太久，但仙人都喜歡清靜，可我們此行路線必經過天華山，他才救了我的兒女，我等又貿然前去打擾對仙人實在不敬，因而我才決定繞道，至於‘天家人不能見仙’純粹是無稽之談，我一雙兒女可是剛從天華山下來，還得到仙人的照料呢。”

“如此是在下失言了。”那人拱拱手退回了座位，我娘依舊以完美的大家閨秀風範應對着眾人的巴結，卻不忘用眼神示意心藍和心碧將我們帶走。

其實我也很好奇，灩漓也説我們不能見仙了，看我娘剛才那一瞬間的臉，傳言應該是真的，可我們還不是照樣完好地從天華山走下來，莫非箇中還有什麼玄機？

我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右手上，原本為了方便騎馬我讓心藍給我穿了箭袖的衣裳，回來後為了方便上藥又換了身半臂，純白的玉蛇手鐲在夕陽的餘輝下染上金黃，“逸彩之鱗”雖然反得五彩斑斕，卻給人一種正垂死反抗被噬的壯烈和壓抑，而兩粒“殘炎殉陽”卻猶如燃燒起了火焰，光彩變換不定，使整個蛇形手鐲看起來彷彿活過來了一樣，竟給人一種嗜血的不祥之。

是了，我娘説過只要我戴着它，就能隔絕身上的氣息，青玉帥哥沒現我的血統多半也歸功於它，可是它的作用真只是用來隱藏氣息的嗎？

不是我多心，剛獲得玉蛇手鐲的時候我確實為它的價值痴了，可是新鮮勁一過，它給我的覺更多是骨悚然，所以説我娘品位有問題，把法器做成做什麼樣的飾不好，成蛇形的手鐲多不方便，蛇是女的天敵，玉蛇手鐲再美再值錢也改變不了它是蛇形的事實，何況它的做工也過於真，“殘炎殉陽”反的光彩詭黠如血，以它為蛇眼更顯靈動，可盯得久了也越可怖，好像隨時會被它糾去魂魄一般。

我又不能把它取下來，打自我娘把它套進我的手裏，我就現無論我怎麼使勁也拿不下它，當時套進去又不覺得有多費力，多半又是施加了什麼法術，既然取不下來，我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但願是我想太多了，手鐲是我娘煉的，如果有問題我娘怎麼會不知道，我想我娘是不會害我的，何況我對玄術之類的東西應能力那麼差，多半是手鐲的蛇形太真讓我產生厭惡罷了。

可是為什麼要把法器做成手鐲呢，我現在是小孩倒沒什麼，可男人戴手鐲也太奇怪了吧！

懶得想了，反正只要值錢就好，我都取不出來就不用擔心被人偷去，保險啊，金庫都沒一個法術保險。

走到兩人房間轉角處的時候，灩漓忽然拉住了我，滿眼都是不捨。

“姐姐，我…我還可以和你一起睡嗎？”不等我回答，心碧就將他拉到身後護着，像保護幼在不被老鷹刁走的母雞。

我撇撇嘴，她希罕，我還未必希罕，在青玉家和灩漓一起睡完全是無可奈何下的決定，我又沒有燒燒糊塗，哪能答應啊！

懶得看他們，我一轉身徑自往自己房裏走去，不理會灩漓期待的目光在我身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