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話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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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的神族遺址裏，雅靠着水晶劍坐在地上，用手指撫任由鋒利的劍刃割傷他的手，血沿着劍刃下，在完全落到地面之前就被劍所收，鮮紅的顏融在水晶劍中，竟好象墨滴入水裏一般，暈散開來。

奇怪的是，水晶劍不管進多少的血，當血都會很快從劍中分散，澤變淡直到消失，水晶劍又恢復一片水靈晶瑩，彷彿永遠染不上污穢的清水，的血越多，水晶劍便越晶瑩，介於藍與紫之間澤在它的透明光潔中，冷淡如冰。

察覺到我的到來，雅轉過頭來，對我淡淡一笑，神憂傷，他將手伸向我，示意我過去。

明知道他心裏的人是螭吻，自己的心為他淪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見着他，又不住想靠近他，我忍着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異樣情緒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坐到他身邊，他手指上未乾的鮮紅血痕印在我手上，也烙到我心頭，心中的痛已忍不住化為淚水。

一瞬間，我好象被蠱惑了，大膽地執起他的手遞到邊，輕輕吻上，舌頭過血漬，鹹鹹的腥味從舌尖傳達到大腦。

“為什麼…”我右手撫上他的臉，那空明如同俯視蒼生的雙眸深深刺痛我的神經，我的罪惡、我的愧疚、我曾經刻意或不得已犯下的過錯，在他眼中無可遁形，越看就越覺得自己一身的罪孽好骯髒！

止不住顫抖，被看穿的覺令我恐懼，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罪孽被別人如此清晰地呈現到自己地面前，有那麼一刻。我幾乎背不起那強烈的負罪，頭腦沉重如同壓上巨石，心情極為複雜，不知道是痛恨着骯髒卑鄙的自己，還是想殺了他以掩蓋自己的罪行。

我顫抖着嘴，説:“我到自己在你眼中是那麼卑微渺小。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都好痛，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你地眼睛太清澈。襯得我更加不堪…”哽咽着説不出話來，心中的傷口迸，無法原諒自己，無法遺忘生命在我面前消逝的沉痛，更無法面對自己的怯懦弱小，在他面前。我只能懺悔，卑微地在尋求一個寬恕。

雅拉我入懷。輕輕地地‮摩撫‬着我地背，無法言語的他只能這樣的安我，也許並不是安，他只是想給我依靠，讓我有勇氣去正視自己過往的回憶。無論對與錯，那都是我的走過的人生，已經失去地時間。即便悔恨，也不可偷回來篡改。

“雅，我不是螭吻，我無法使用螭吻的靈力，也沒有螭吻地記憶，我…我…我甚至不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擁抱温暖充滿包容，靠在他懷中使我到安心，想將滿腹的心事向他傾訴，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在這個世界上我認識的所有人中，唯有他是不帶任何目地靠近我，不為利用我，也不是想傷害我，我是如此信任着他。

他的温柔，他的憂傷，他對我地寵溺，他給我的包容和温暖…都是如此真實，和暗部不同，他不會限制我的情，又不會以女皇的責任來約束我，使我覺得倒影在他清澈眼中的人，我才是完全的自己。

不知不覺中，我説出自己穿越的事，説出了自己對死亡的恐懼，説出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説出自己思念遠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

穿越也許是許多現代女生最中意的幻想，可當自己真的化為一縷幽魂從和平的國度穿到充滿糾紛與陰謀的古代世家，我卻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曉得自己該為什麼而活，一次穿越使我立志研究基因工程的夢想破碎，我所承認的家人在另一個世界，以致我無法適應現在的生活，潛意識裏認為天家和歸海家都不是我的家，但我又害怕死亡的痛苦，只想過一天是一天，最終卻不得不陷入權利的漩渦。

有時候我會逃避地希望穿越只是一場夢，也許某天一覺醒來，我會現自己還是躺在鋪有柔軟牀墊的小牀上，房間裏有空調，有電腦，有大大的布偶抱枕，打開門就能看見我的吝嗇爸媽，然後我可以開心地對他們説“我昨晚夢到自己穿越了，穿到一個很有錢的人家當小姐”爸媽會笑着罵我傻，叫我要認真學習，別老看課外書。

現實總是殘酷的，復一，我張開眼睛現自己還在夢裏，不屬於我的面貌和身軀時刻提醒我，我依然是“歸海淑人”也許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雅凝視着我，聽我不停地對他傾訴我心中的苦，邊説邊哭，直到喉嚨痛，聲音沙啞得説不出話來，我伏在他身上，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暖，好象只有這樣，才能讓心中的傷口得到治療。

“我果然…很孩子氣吧，又任，灩漓為我死了，我還是想要將他當成一個夢裏虛幻的人物，幻想自己有一天能離夢境…為了不讓回憶使我痛苦，連他存在的痕跡，我也想遺忘…我不值得…不值得被愛…”我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地説。

雅捧起我的臉親吻着，他的吻清清涼涼，就如同他淡漠出塵的氣息。

淚眼模糊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用力抱緊他，瘋狂地索取他的回應，以此淡忘撕心裂肺的痛苦。

淚，止不住。

我從未如此地渴望擁有一個人，可我滿身的污穢配不上他，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清晰地看見他清澈純淨的眼睛裏，滿滿倒影着我的醜陋。

這一刻，我想逃。

於是，我放開擁抱他的手，試圖將他推開，我以為我已經沒有抗拒他的勇氣，然而當我貼近他的時候才知道，他的潔淨使我顯得更加骯髒，滿心的仇恨、悲傷、愧疚、悔恨宛如詛咒，沉沉地壓得我不過去。

雅卻握住我的手，十指糾纏，反扣在我身後，讓我緊貼在他的身上。

淚眼模糊中，我彷彿看見一片清藍，憂傷、不羈、寂寞，又有點悉的藍，那是雅的眼睛。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是藍啊…好美…好清澈…”清藍的澤好像承載了世間所有的滄桑，也是螭吻記憶中最觸動她心靈的顏，宛如她誕生之初所見，海界最深處的——生命之源。

中刺痛，越痛就越是沉溺，我凝視他的清藍，不知道自己想在其中找出什麼，被淚水模糊的眼睛又能找出什麼，興許是哭得累了，我放棄了沒有意義的掙扎，任由自己沉溺到那片憂鬱又温柔的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