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師兄陶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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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弟二人也有數年未見了,自然有許多話相敍,天南海北,暢談半易玉送走了楊勇。看天
尚早,也許是該去見一見那位有小孟嘗之稱的陶鈞師兄了。
青城山浣紗院。所謂浣紗必然要有溪水,而浣紗院就是一處環溪繞水的別院。半山之間,清泉數眼分九宮而走,溪面不斷的蒸騰出薄霧,確真如輕紗一般。幾片散亂的籬笆半遮不掩的戳在那。竹樓葦榻,竟還真有幾分隱逸山野,世外怡園的意思。只是外邊那規整的溪渠,卻破壞了整個圓子閒淡自由的氣息。
易玉見那葦榻之上斜卧一人,白麪靜臉,虎目龍眉,寬袍大袖之下,不識得身量如何。手上捏了一本藍皮《論語》半遮面,卻不知嘴上有無鬍鬚。雖似在讀書,卻閒適慵懶的很,想必此人便是那有小孟嘗之稱的陶鈞吧。
到了近前,易玉嘆嗽一聲,躬身施禮,道:“易玉這裏見過陶師兄。師兄徵招多,方才拜訪,恕罪恕罪!”陶鈞一聽,坐起身子,一點那空餘大半的葦榻,笑道:“易玉師弟,你我不是外人,免了那客套之禮,坐下敍話便是。”易玉也不是做作之人,聞聲也學陶鈞歪在了那葦榻之上,竟是説不出的更加懶散靜逸。陶鈞細細的打量一番這個還不大
悉的師弟,打了一個響指,喝道:“小竹上茶。”隨手就將那本《論語》扔在榻上,看來對這至聖先師,也不甚尊敬。
“師弟啊!你今天是來着了,黔中梵淨山的分新茶,剛才到的。”不久卻見一個一身葱綠羅裙的女子捧着一個小茶几出來,放在榻上,之後行那繁複而優美的茶道程序。那女子雖然長相清麗,窈窕誘人,只是兩眼空
無神,而且那羅裙之外更有一條又
又長的大貓尾巴。易玉心道“這陶鈞師兄好大的閒情,也不知道哪裏收的女妖,竟
了元神,練成玩偶。”不過易玉轉念一想,要是有人去自己那串門,看見唐婉和無垢還不知道怎麼想呢!再説如今抓妖煉僕在修真界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也就釋然了。
陶鈞見易玉見了自己那泡茶的貓女出神,笑道:“師弟若是喜歡,送你便是。”易玉聞聽忙道:“師兄好意心領,只是這…”陶鈞一看易玉為難的樣子,立刻會意笑道:“倒是師兄我唐突了,忘了你那嬌娘美妾,如何看得上我家小竹!正好我留下泡茶。來嚐嚐,一定要細品,可不能費了我的好東西!”易玉也不客氣,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品味片刻道:“師兄果然是董茶之人!好茶好享受!清恬淡雅,鬱而不俗。”
“呵呵,師弟謬讚,我也沒什麼喜好,就是好喝這一口,師弟喜歡便好。師尊掌管教務,事情繁忙,也只有咱們有數的幾個師兄弟。大師兄常年在白雲觀,研習道法,不理俗務;二師兄和師尊有些誤會,轉世之後卻投入了黃山的餐霞大師門下;裘元師弟如今生死不明…哎!想不到咱們青城的掌教嫡脈竟是飄零至此!”易玉也是跟着一陣的唏噓,附和道:“天道難循,世事難測!易玉雖然入門時尚短,道行低微,卻深
師尊教誨,各位師兄關懷備至。無以為報,師兄若有差遣,只管吩咐。”雖然言之鑿鑿,但是相信無論是陶鈞還是易玉都不會拿這話當真。
陶鈞看着易玉,片刻之後方才哈哈一笑,道:“師弟説的什麼!師兄我世外野人,能有什麼事。今喚你來不過是談些山聞野趣罷了,師弟莫要多想。”易玉一拱手,一臉的慚愧道:“師兄深吾道心,易玉不如,不如啊!卻是辜負了師兄一番雅意,慚愧,慚愧!”之後就是如此,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東拉西扯,互相吹捧,聊得卻也熱鬧。易玉也樂得閒逸,在榻上一歪,難得的好茶喝着。只是這浣紗院周圍的人,無論是陶鈞的門人,還是各方的探子,見此情景皆是驚奇懷疑。便是當年裘元在時,也不見他和陶鈞如此的同榻而坐,無拘無束的説話。
若説這陶鈞,外號小孟嘗只是説他籠絡門客的手段。只要你有才能,他絕對不惜錢財寶物,甚至女人。但是此人卻非是那大度雅量之人,有些近乎偏執的心算計,絕不吃虧,也不佔便宜。你這人有什麼本事,值什麼價錢,自然有相應的待遇,不能多也不能少。
當年和裘元合作,壓制姜庶的門下,以裘元的實力,也是隻能坐在下垂手的敦上説話。而今易玉居然坐上了葦榻,難道是陶鈞認為這年輕的師弟有和他平起平坐的的資格?
且不説周圍的眾人如何想法,單説陶鈞、易玉二人。用罷了茶點,話也説得差不多了,那陶鈞起身,懶懶的伸了一個懶。道:“師弟,也不怕你笑話,吃這些許東西便覺得不適,説不得要活動活動,不知師弟以為如何?陪師兄走幾招?”易玉看着仍然是懶洋洋的陶鈞,心道:“哼哼!今兒的
戲來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咱的本事,也好讓那些心懷叵測之輩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雖然陶鈞説的輕巧,但是易玉知道,此番絕不簡單。無論外面謠傳的易玉如何厲害,此一戰方才是確定他在青城之內地位的關鍵。
見陶鈞已經起身,易玉也站起來,也無廢話,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呵呵,師弟戰績彪炳,可要手下留情,莫要把我這身老骨頭給散了!”説着陶鈞還掰起了手指頭,道:“斬西方野魔,退獨綠袍老祖的得意弟子臂韋陀辛辰子,更在那東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陽的手上全身而退,果然是英雄少年。”易玉也不多言,聽着自己的戰績,不驕不躁,待到陶鈞説完一抱拳,道:“還請師兄指引去處,莫壞了您這園子。”陶鈞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忽然肩膀一晃,不過眨眼之間,已飛出了百丈有餘,看來是要考校一下這師弟的速度。易玉也不着急,比速度他會怕誰!雙手一背,卻不見他如何發力,只見一道白練直追那陶鈞而去。
十里之外,青城派的比武場。實際上就是一片無人的亂石崗,陶鈞落在一個突出的巨石之上,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易玉已經到了。十里的距離,百丈的差距,卻能幾乎同時到達。陶鈞也有些驚訝這師弟的修為了,雖然自己沒有盡全力,但是看易玉的樣子也同樣輕鬆。
陶鈞上下打量着易玉,心中越發的驚訝,已經加了十分的小心。心想“這師弟果然名不虛傳,莫要在此大意翻了船。”此時易玉的手已經搭上了定秦的劍柄,悠然而立,不用移動即可把握住周圍的天地波動,漸漸融入其中。
卻見此時的陶鈞已失了剛才的慵懶,面容嚴肅,大袖一揮,那浣紗院方向,一道金光,轉瞬即到。尺長的金光縈繞在陶鈞的右手之畔,取九宮易數之路,上下翻飛。陶鈞看着那金光,眼濡慕之
,道:“此劍名曰金犀,乃是取西方白虎之
,灌入千年金犀靈魄,百鍊成劍。威力不小,師弟莫要大意。”易玉一拍寶劍,道:“劍名定秦,始皇佩劍!”雖然對話簡單,可就在他們二人説話這會功夫,周圍已經聚了不少人。平
裏雖然也是常有弟子在此切磋,但是像今
這樣高水平的比試確實少見。若只論修為,恐怕在這一輩中,除了大師兄紀登,就要數這小孟嘗陶鈞了。前翻裘元失蹤,他以一人之力對抗陳太真,尤璜和羅鷺,就可見一斑。而易玉則是新鋭強者,戰績彪炳,斗的盡是
道兇人,也讓人不能小窺。
這時易玉的視野中卻出現了一名中年道士,長相只能算是不錯,穿着規整,面容隨和,周圍卻有不少人,前呼後擁。易玉心道:“想不到今番在這比劍竟然都驚動了那清心寡慾的大師兄了,真是難得!是想看看我這師弟倒是個什麼貨嗎?”易玉微微冷笑,他從來就相信什麼清心寡慾。是人就有慾望,若説一個人看破紅塵,無慾無求,那只是你看不到他的慾望在何處罷了。
“請師兄指教!”易玉拇指一推燕翅,定秦劍一頓,只出寸餘劍鋒,天地間便立時打了一個立閃。一道銀光直衝天際,似
把天地劈開一般。其實易玉早已經蓄勢,劍意韻在劍鞘之中,方才有了這一道驚鴻。雖然有些華而不實,但這騷包的招式卻是給那些來觀看的中下層弟子看的,也好
後雨辰召集人手,活動方便。
陶鈞是師兄,青城師兄弟之間切磋,也有這不成文的規矩。易玉知道若是自己不先出手,他是不會出手的。定秦劍已然出鞘,只見一道銀光直陶鈞。易玉也沒有動,雖然是先出手,但是此時是師兄弟切磋技藝,非是敵人搏殺。又有眾人觀看,若是處處進
,反倒顯得太過小家子氣。
陶鈞見一道劍氣襲來,只是一揮寬袍,捲起一陣旋風,將那劍氣消散於無形。易玉見之一笑道:“師兄小心!”話音剛落,一道盡是殘影連成的白練直百丈之外的陶鈞。卻不知這看似高深莫測的小孟嘗,到底有幾分本事應付易玉手中的定秦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