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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芳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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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花飛花漫天賞芳樓事火鳳這三來都呆在沁月園內,對外界知道得甚少,只知道這裏是揚州地界。

意漸濃,揚州城裏氣候宜人,遊人開始出沒於如畫的風景,沁月園裏的客人來得也愈加的頻繁。尤其聽説有個絕美人即將出場,讓那些平素只懂吃喝玩樂,滿肚子肥油的達官貴人們垂涎不已。

終究還是過去了,火鳳梳洗過後,穿上了園裏送來的衣裳。貼身的漂亮華衣,襯出他修長完全的身段,衣上華美的蘇,映襯着他漂亮的臉,愈發顯得柔媚。長髮如同黑的綢緞,用一紅豔的綢子繫着,悉數垂落在左前。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展現出自己這副誘人的模樣。既然逃不開這懲罰,為何不讓自己得到的多一些?比如,錢和讚美之類的東西,即使那些都算不得什麼。

“明月,今晚你要一個人了。”火鳳眯起狹長的眼笑着,整個人都散發着魅惑,勾人心魄。

明月看得有些發愣,隨後卻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向火鳳。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火鳳是真的漂亮,即使她並不喜歡這麼妖媚的男人。總覺得妖媚這個詞是女人專屬的,難以想象若是用在男人身上回是如何一番情景,怕是要掉落一地的雞皮疙瘩吧。

可是對於火鳳,她竟然從一開始就不曾排斥過。或許是因為火鳳的妖媚是從骨子裏透出來地,而非故意做作;又或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火鳳是第一個會對着她笑的人。

“我陪你去”明月有些猶豫,卻還是開了口。即使她現在已經摘下了面紗,但若要她這樣坦然在人前自如來去,還是會心存疾蒂的。

這是她的心結。自她毀容以來,她就一直沒離開過面紗。就連睡覺前,也記得把面紗帶得穩穩的。彷彿面紗才是她的臉。

“不用!”火鳳輕聲的吐出兩個音節,邁步走近明月,隨即抬頭看看窗外地天,沉片刻,又呵呵笑着看向她,“明月,真希望過了今晚你不會討厭我。”火鳳聳聳肩。笑容間微顯出無奈。

明月還未及答話,就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我們來接火鳳公子”門外的人聲恭敬地喊着。

火鳳不急着答應,而是用漂亮的手指輕觸明月又臉上的疤痕,眼裏莫名的氤氲起一片哀傷,“很疼吧?”他輕聲的問着,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定很疼。”

“火鳳公子?”門外的人開始催促起來。

“我該走了”火鳳利落的收回手,側身從明月身旁走過,到了門前,打開門,徑直地跨了出去。

明月在原地站了許久,突然伸手觸摸自己臉上駭人的疤。那一片猩紅在周圍的白皮膚中顯得異常張狂。然後是一陣鑽心的痛,明月彎下來,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臉。她驀地想起了一團火,它獰笑着噬掉了自己的美麗,曾經也是這般的疼痛,可是卻無法掙扎,也不能動彈,真地很疼啊…

而,她也知道,此刻即使她捂着的是自己的臉。但痛的卻不是它。

有的人傷疤長在臉上。有的人,卻長在心裏。

********

賞芳樓。原來是四座樓閣連在一起。天氣晴朗,或者有重大事件地時候,就在中間空出的大片場地上搭上台,台上小倌們爭相表演,爭奇鬥豔,台下客人喝酒賞花,好不熱鬧。

還有些客人們就在樓中廂房內,也同樣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面的景象。

樓裏燈火通明,紅彤彤的一片,恍若夢境。而當繁星開始閃爍,明月當空的時候,火鳳踩着紅的地毯,一步一步的走到台上。彷彿是所有的燈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不需要任何舉動,便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這就是火鳳公子”慶叔適時地走上台來,開始同台下地客人介紹着火鳳。

火鳳神自然,臉上依舊掛着的是慵懶地笑,看了看周圍,見身後有一把長椅,於是走過去優雅的落座,狹長的眼裏透着柔媚的風情,看得台下的人心癢難耐。

如今,男風雖然並不盛行,但是在一些權貴之間,也成了一種時尚。

慶叔大約也知道自己所説的沒幾個人在聽,所以很識時務的住了嘴,最後説了一聲竟價開始,拍賣美人第****,底價為一千兩,這是**樓裏慣用的伎倆,誰想抱得美人歸,就得花錢,而且是不少的錢。

一千兩若放在尋常**樓中,可謂為天價,少有人會花一千兩,只為買人****。而,來這賞芳樓中的人,無一不是揮金如土,一千兩在他們眼中,算不得什麼。

“我出兩千兩”一個白白胖胖的白麪男子起身,眯眯的盯着火鳳,還不時嚥口水,沒有半點風度可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極品,本大人這次一定要到手,嘿嘿嘿嘿…”

“我出兩千五百兩”黑瘦如麻桿一般的男子挑釁的看了白麪一眼,笑聲尖利如破鑼一般,“不好意思了,張大人,這美人我看着也中意的!”

“就你?”白麪張大人鄙夷的道,“我説王大人,瞧你那小胳膊細腿的,你就不怕做到一半閃了?”

“張胖子,你還別説我,就你這一身肥,你就不怕把美人給壓壞了?”黑瘦男子同樣鄙夷的頂撞回去。

一時間底下鬨笑一片,兩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平時各自看不慣,偏又都喜好男風,所以經常在樓中為爭搶美人而口角不斷,許多人都已經習慣,也樂得看熱鬧。

“咳咳,我出三千兩!”有人咳嗽一聲,站出來轉移走了大家的目光。

“三千一百兩!”又有人開口。

漸漸的全場都開始沸騰,出價也被抬得越來越高,火鳳坐在台上,有些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伸起了懶,這落入那些人眼裏,無疑又是一陣****。

當價錢被抬升到六千兩時,在場的許多人都閉了嘴。開口的是一位滿臉相的老頭,臉上的皺紋乾巴巴的,頭髮也是一片稀稀疏疏的白。而那白胖子和黑瘦子見他開了口也都不約而同的閉上嘴,至於原因嘛,自然因為這老頭是這揚州城裏最大的官,而且靠山也實在是強硬。

看來今晚是打不成美人的主意了,許多人都搖頭嘆息,貪婪的盯着台上妖媚的美人大飽眼福,只不過目光一偏,落在正笑得異常得意的乾癟老頭身上,每個人都彷彿了無數只蒼蠅,噁心往肚子裏

東面樓擱的二樓陽台上突然出現一個月白的身影。

“我出一萬兩!”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