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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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9月5號要開學時聶開也沒對這件事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在送兄弟倆去機場時語重心長地跟大兒子説道:“阿超啊，你弟弟從小就乖巧，這次去北京多照顧他一點。”聶雪超微笑:“爸，瞧你説的，我肯定不讓小鴻受欺負。”聶鴻皓也衝着聶開討好地笑:“爸，我肯定不給哥哥惹麻煩。”聶開滿臉複雜地看着飛機騰空而起，只得嘆息，子孫自有子孫福咯。

聶雪超作為帝國理工的高材生一畢業就得到了京能集團的offer，六十萬年薪出任總工一職，他自信能把弟弟養得白白胖胖，但他絕對沒想到，這點錢還不夠這敗家弟弟的零花。

在飛機上時他就一眼認出了聶鴻皓拿出來的範思哲錢包，他正想詢問，聶鴻皓笑眯眯地把口香糖在他嘴裏:“起飛時吃這個要舒服一點。”聶雪超默默地嚼了嚼，還是問道:“爸怎麼捨得給你買這個？”聶鴻皓擺了下錢包，驚訝地問:“很貴嗎？是我過生時同學送的。”

“也不是很貴，四千二左右吧，不過你一個學生用這個恐怕有些不合適。”聶鴻皓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我也沒想到會這麼貴，還是哥哥拿去用吧。”説話間就把錢包往聶雪超手裏，後者笑着阻止了:“拿着吧，現在也上大學了，用點上檔次的東西。”聶鴻皓甜甜地一笑，看得聶雪超心裏一暖，但看到自家弟弟出的胳膊笑容又僵住了——百達翡麗。

聶鴻皓暗歎一聲糟糕，平時在爸媽面前戴這些奢侈品也沒什麼事，畢竟老兩口也不認識這些牌子，出門時把可能餡的東西都摘下了，卻忘了這支隨時都佩戴的手錶。着哥哥的視線，聶鴻皓也只得強笑道:“這也是那個同學送的，他叫夏單城，家裏特別有錢，所以平時都大手大腳的，我們情很好，平時也總是互相送些小禮物。”看着自己弟弟一副純良的樣子，好哥哥聶雪超直覺這個叫夏單城的傢伙有歪心思，不然一般高中同學哪會出手這麼大方。

頓時皺眉道:“你告訴哥哥，這個夏…單城，有沒有對你説過什麼奇怪的話？”聶鴻皓有些愕然，這個乖寶寶哥哥到底腦補到哪裏去了，夏單城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一個諂媚小人而已，馬總拍到馬腿上，不過倒也知情識趣，總是能為他找來些稀奇玩意。他歪頭思索了下夏單城説的奇怪的話，試探地拋出一句:“他原來誇過我帥得像天外飛仙，讓他恨不得跪…這樣算奇怪嗎？”聶雪超頓時臉就黑了，這明顯是絲跪女神的節奏，這個猥瑣的傢伙竟敢拿他弟弟當女人看，明顯意圖不軌，忍着怒氣繼續問道:“那他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聶鴻皓忍不住噗嗤一笑，頓時他明白聶雪超在糾結些什麼了，故意慢條斯理地説道:“奇怪的事啊…他倒是個蠻奇怪的人呢——有次體育課打籃球我摔傷了膝蓋，他送我去校醫院塗藥時竟然一不小心把我褲子給扯破了，哥哥你説怎麼會有這麼笨手笨腳的人嘛。”一股怒火從聶雪超的心理砰然燒起來，直衝腦門，他非常想破口大罵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子，但看到自家弟弟那什麼都不知道的眼神，卻有些心疼，這些骯髒的事，怎麼能讓無辜的弟弟知曉呢，於是狠狠地閉了下眼睛，將聶鴻皓緊緊摟在懷裏，輕聲道:“這樣奇怪的人，小鴻就不要多接觸了，免得被他帶歪了。”聶鴻皓心裏狂笑，面上卻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翹起嘴角:“知道了，哥哥。”三個半小時的飛機，之後一路無話，聶雪超只覺得有些壓力山大，他要怎麼保護這個純真又善良的弟弟，還偏偏是個基佬，是基佬就算了，還偏偏是個受，是受就算了，還這麼會撒嬌、會賣萌，真尼瑪誘人…他狠狠捶了下自己的大腿，心中祈禱:二弟你安分一點，這可是你的親弟弟。

到達北京後京能集團的hr劉亦芳帶人來接機，恭維了聶雪超後又把目光投在他旁邊一看就很乖巧的小白兔身上，聽説聶鴻皓是來北京理工報道的時候更是好一頓誇，有其兄必有其弟云云。

聶鴻皓羞澀地一笑:“姐姐名字和劉亦菲差不多，人也真是漂亮呢。”劉亦芳落落大方地將二人引領到望京西的一家韓式烤店為二人接風，只能説不愧是做hr的，幾句話就把氣氛炒熱了起來，逗得二人喜笑顏開。

去拿醬料的時候，聶鴻皓通過杯碟間隙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北京的人，臨滄市原本的地下一哥，後來販毒時被聶開抓個人贓俱獲，判刑二十年，據説正在臨滄市第三監獄服刑，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聶鴻皓跟了上去，他之前在和緬甸的冰毒易時與這位大佬有過合作，對方手段毒辣人卻太過吝嗇，做過一次生意就再沒合作過，聽説他被抓時聶鴻皓和手底下的人還彈冠相慶了好久，為了確認這的確是真人而非相像的人，聶鴻皓放下手中的醬料，站在這個人後面冷聲道:“萬哥別來無恙？”萬震天身子一抖，緩緩轉過身，眯起眼睛，似乎想了很久才想起來聶鴻皓這個小輩:“方三？”聶鴻皓眼中全是淡漠:“聽聞萬哥的隕落，道上兄弟都是扼腕嘆息，沒想到能在這大首都碰到萬哥，真是幸會，就不知是為公還是為私？”萬震天聽到這不帶一點情的話語，頓時心裏惱怒，他被狙擊後臨滄市大亂，就聽到這個叫方三的小子以雷霆之勢收編了他的勢力，等到他買通獄卒逃的時候，臨滄市卻只認方三爺不認他萬哥了，這才聽從老友勸告來了北京準備幹一票。

他冷笑一聲:“沒想到在哪都能遇到方三爺，真是緣分啊，何不坐下來喝一杯？”聶鴻皓目光投向他處，連個眼神都欠奉給他“不知道在臨滄的萬震天又是誰。”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一個事實，萬震天心臟驟緊，方三做事滴水不漏，道上都知道他的手段，但真正拿捏到他犯罪證據的可沒幾個人，一旦他這會報警，倒黴得可是他萬震天。頓時殺機畢現。

聶鴻皓狀似無意地拿起旁邊切牛排的刀子在手中把玩，漫不經心道:“既然大家都不在臨滄，也無所謂什麼方三爺，無所謂什麼萬哥了，心中思念萬哥良久，過來就是打聲招呼，萬哥不必介懷，這偌大的北京城，你我都是外來客，何必爭個高下。”看到萬震天聽到這話將信將疑，聶鴻皓微微一笑:“我方三做生意從不得罪人，這點萬哥還不清楚嗎？”萬震天只得將心裏的煩躁壓下去，咧起嘴角笑:“是我小人之心了，我還有事，三爺就此別過。”聶鴻皓頷首，看到萬震天匆匆帶人離開後才放鬆下來肌，拿出手機發了個微信消息:北京很好玩，兄弟們來幾個玩吧。

聶雪超久等他不到就來看看，這時剛好從他身後出現看到微信羣的名字——“首席執行官儲備營”頓時嘴角一，真是不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思想。

將手機揣回褲兜，聶鴻皓道:“剛剛接了個電話，哥哥不用等我，和劉姐姐直接開動就好——”聶雪超他的頭。

----到了劉亦芳安排的賓館，聶鴻皓一下子攤到牀上，抱着被子滾來滾去，坐了好長時間的飛機和汽車，又遇到萬震天，簡直是疲力盡了，現在躺在牀上簡直就是雲端啊，好舒服——聶雪超下西裝，看到弟弟的頭髮變成亂糟糟的樣子不失笑:“起來，去洗澡了再睡覺。”聶鴻皓拿被子把自己捂住，做蠶蛹狀，聲音悶悶地:“不想動。”

“出了一身汗，你這樣也睡得着？”聶鴻皓從被子裏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這個帥氣人的哥哥，看着他温潤的眼神就想挖掘出他變態的內心，看着他高大的身材就想把他做到哭，悄悄了下嘴，眼睛卻不漏分毫，依然是賣萌的神，聶雪超毫無疑問又被萌翻了，無奈道:“我先去洗，你看會電視。”聶鴻皓拉下被子出整張臉，甜甜地一笑:“哥哥快去——”將帶來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後，聶雪超進入浴室，他親愛的弟弟這才拿出手機懶洋洋地點開微信，看到夏單城發來的消息:三爺，需要多少人？

聶鴻皓這會連字都不想打，直接語音道:“你把事情安排好再帶幾個保鏢過來就ok，北京…可好玩了。”劉亦芳之前沒想到聶雪超還帶了弟弟過來，就預訂的大牀房，等到了酒店想要再定的時候發現沒有房間了，正在尷尬時，聶鴻皓表示不介意和哥哥睡一牀，現在表示果然是個正確的決策啊，磨砂玻璃染了霧氣后里面男人的身材若隱若現，輕輕伸出手指描摹，一絲微笑浮上角。

聶雪超裹着浴巾出來時發現自家弟弟已經睡着了，正想走過去拍醒時卻被眼前被美景震住，他一向知道小鴻乖巧，卻從不知道這小子睡着後比清醒時更誘人，魔怔般伸出手輕撫他的鎖骨，指尖傳來的美妙觸讓他罷不能，從鎖骨劃到下巴、再到嘴、最後在嘴上來回滑動，他的理智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沒想到這時候聶鴻皓卻突然砸吧了下嘴，舌頭一下子就捲住了他的指尖，聶雪超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真要命！

過了幾秒，聶鴻皓糊糊地醒過來，道:“你洗完了啊…我這就去。”聶雪超無地自容地點頭嗯了一聲不敢看他，後者搖搖晃晃地進入浴室，解開皮帶，聶雪超趕緊翻了個身，面上如火燒，低聲罵了一句:shit！

沒看到浴室裏面的人臉上出一個奇異的笑容，沒錯！他在裝睡！

聶鴻皓只是想試探一下這個乖寶寶哥哥，沒想到這麼容易，不過哥哥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啊，睜開雙眼時看到聶雪超的眼神倒不像是，反而是一種變態的慾望，有意思——直到聶鴻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聶雪超的耳還泛紅，他拉了燈後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夜中體的氣息是如此誘人，聶雪超動了動鼻子，覺一股濕的水汽鑽進來，他開始覺不自在，被子被拉起，初秋的冷空氣貼上光的背讓他打了個冷戰，但很快，膛的熱撲面而來更使他忍不住地顫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後傳來弟弟温潤的聲音“記得還是小時候才能和哥哥睡一張牀，真是懷念呢。”聽到這話，聶雪超心裏的惡魔好像被悉數屠戮了，他面上浮現出慨的神:“是啊，初中我住校後我們就聚少離多了，我記得你還是個跟在我後面要糖吃的小不點，怎麼突然一下就是大學生了，時間過得真快。”聶鴻皓翹起嘴角，我現在不想吃糖，只想吃——“哥哥去英國了後也很少給我打電話，是不是那邊有什麼美女把你魂勾了呀？”聶雪超失笑:“哪裏有時間看什麼美女，剛過去的三個月全在學英語，等到能聽懂老師講課的時候學業已經落下一大截，又開始補作業，等到跟上進度的時候又是做不完的實驗，不像國內的大學，就期末‮試考‬就ok了，每週的presentation，每個實驗，每月的考核，都是要計分的。”聶鴻皓的聲音裏出來一絲心疼:“那哥哥肯定很苦吧，還好沒有瘦。”聶雪超轉過身，直視弟弟的眼睛“學校的學生宿舍很昂貴，我在郊區租了一個公寓，到學校坐公要花兩英鎊，媽給我的錢不多，於是我每天都騎自行車去上學，課後幫房東做家務賺點外快，這樣一個月我省下來的錢加賺的錢剛好可以買幾本專業書，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希望你也能記得這個道理。”如果説剛才的心疼是裝出來的，這會聶鴻皓卻真是有些心酸了，他從來沒過過這樣苦的子，在臨滄，他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家父母寵着，在外手下貢着，從來不知這個在異國他鄉的哥哥竟然活得這麼艱難，忍不住把頭埋進哥哥的肩膀，有些難受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聶雪超輕描淡寫道:“我已經成年了，有能力為自己選擇的道路負責，我當時如果選擇了清華北大肯定會過得很好，但我卻選擇了帝國理工，光是為了我的學費爸媽就賣了一套房子，哪還能繼續伸手向家裏要錢。”看着聶鴻皓在月光下尤其明亮的雙眼，聶雪超忍不住扯了下他的臉蛋，笑眯眯道:“當然你不用這樣，哥哥現在有錢了，吃香的喝辣的隨便你。”聶鴻皓重重地嗯了一聲“哥哥晚安！”説完閉上眼睛一副睏倦的樣子，心裏卻所思繁雜，哥哥一副三觀很正的樣子，要怎麼樣把他掰歪呢？要不帶着他去搶銀行咯——就醬——晚安哥哥——聶雪超看着弟弟的温順的睡顏，心裏也有些欣，我一定會讓你活的快快樂樂，成為一個正直勇敢的男孩，不要體會這個世界的黑暗，也不要遭受我曾經承受的那些屈辱和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