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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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i兒躲在昏暗的宮殿中不肯見人,也不許點燈燃蠟,窗光灑在她蒼白臉頰上,月兒託着長髮在窗邊發呆。
沒當有人來,月兒就會蒙上黑的面紗,月兒不想見人,也不敢見人,不知道暴雨蓓蕾一夕間成了敗柳殘花該如何去面對。
玉離子哥哥經常來陪她,黑暗中二人靜靜的坐着,雖然看不清對方,但能覺彼此的鼻息和心跳。
“月兒,聽哥哥説。月兒永遠是哥哥的月兒,不管是烏雲遮掩,還是萬里無塵,都是哥哥的月兒。”月兒沒了眼淚,只是痴痴的説:“哥哥,月兒怕。”月兒不肯吃東西,不時在睡夢中驚恐的嚇醒。
玉離子在朝中也是神不守舍,宗磐起初還暗自得意,見侄兒玉離子近來落寞遊移的目光,以為他是知道了厲害有所收斂。本來,若不是為了權衡各大王爺部落的勢力,怎麼會讓他一個娃娃得了契機當上皇儲。
玉離子下朝後匆匆去看月兒,金兀朮攔住了他的去路。
“皇叔,有何吩咐?”玉離子呼喚皇叔的聲音格外練,彷彿有意給金兀朮難堪。
“你可以因女人而活,而不能活着只為女人!”玉離子立在原地不動,凝肅的面頰帶着拒人千里的寒氣,一陣風掠過,金耳璫上月兒為他系的七彩祈福綢帶亂飛。
“小王爺,快去看看,月兒死了!”
“小老鼠”衝過來時,玉離子飛快奔向寢殿。
月兒腕子上一道深長的口子。慘白的面目光呆滯的望了房梁。
“所幸下人送水時發現。”太醫説:“遲一步怕血過多就不能治了。”眾人散盡。玉離子守了月兒什麼都不問,摟起她喂她水喝,月兒才挽起臂膀輕聲對玉離子説:“沒了,什麼都沒了。娘不是月兒地,爹也從來沒曾有過,九哥也不再是九哥,六叔也沒了。如今月兒也不是了月兒。”
“胡説,月兒還是月兒。”
“守宮砂淡了。嶽嬸嬸對安娘説過,守宮砂沒了地女兒是沒人看得起的賤女人,是要去死的。”玉離子摟了月兒説:“不怕。月兒還有哥哥在,月兒不怕。”
“人人都知道月兒是賤女人。”月兒終於噎的説出心裏的鬱結。
於是玉離子説:“月兒,如果哥哥帶月兒回宏村,那裏只有月兒和哥哥兩個人,月兒願意去嗎?”
“可哥哥是金國的諳班極烈,是大金後的皇帝。”月兒得頭扎進玉離子懷中。
玉離子苦笑了説:“其實。哥哥並不想當什麼諳班極烈,也不想做海東青。哥哥曾想和嶽六哥就呆在那個山谷。永遠不出來。那樣什麼也見不到,什麼也不會發生。”提到山谷,玉離子眼睛一亮:“月兒,你若擔心逃去宏村會被我父王騷擾,那我昔墜崖的山谷是個好的所在。等你這兩天養養身子。哥哥帶你走。再也不回來。”有了這番話,月兒似乎平靜很多,也沒有了歇斯底里和失魂落魄。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玉離子,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雖然她並不十分信地建議,畢竟是黑暗中惟一的光亮。
宗廟祭祖是女真的盛典,這也是玉離子離開金國前惟一能為皇爺爺做的事了。
玉離子心情複雜。表面上的一身榮耀,金冠王袍,前呼後擁,叔伯們儘管各懷鬼胎,但面上對他還是禮讓三分。
皇爺爺自從跌跤卧牀後,才能下牀不久。搭扶了玉離子的腕子緩步地前行。似是知道了他近來重重,不時側身同他説話。
大狼主粘罕大伯才從江南迴到北國,見到玉離子親切地拍拍他説:“玉離子,改天去大伯府中,咱們很久沒在一起喝酒了!”玉離子應酬的笑笑,又聽大伯嘆息説:“金彈子若是活着,怕早吵了喝酒了。”玉離子悄悄的用目光留住眼前的一切,北國、宗廟、親人,他就要同月兒遠走高飛去一個無人能闖入的世界。
安排好,宗廟祭祀後地宴會中,玉離子會悄悄離席去山坳找月兒和“小老鼠”一起逃走。
但玉離子在山坳夜風中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到月兒和小老鼠地影子。
“小王爺,小王爺!”一陣馬蹄聲,來了的不是月兒,只有“小老鼠”
“月兒呢?”玉離子已經預到事情的不妙。
“月兒,月兒她來不了,她~~她病了。”
“小老鼠”支吾説。
玉離子哥哥那時驚駭而失望地目光望向別處,月兒卻張皇的躲在牆角。
今天,當她鼓足勇氣邁出殿門準備逃走時,她開始吐,而且是乾嘔。
“小老鼠”擔心她吃壞肚子,怕帶病上路會誤行程,就喊來太醫開些藥帶去路上吃。
太醫診脈後看了眼月兒,冰冷的問:“是大宋的帝姬?”
“小老鼠”點頭。
“她是有身孕了。”月兒起先沒聽清,直到太醫重複這句斷言時,月兒才默默的轉身離開。
她要當娘了嗎?肚子裏有了完顏宗磐那禽獸的孽種,不!或許是別的番狗的孩子,她不得而知。但眼前卻出現了宗磐王爺猖狂的笑臉,那鄙夷的獰笑。
月兒衝出大殿,刺眼的光芒令她難以睜眼。
“月兒,你去哪裏?”玉離子哥哥追上她,一把將她推按到柱子上。
月兒哭着掙扎,推搡間,玉離子無意扯落一直蒙在月兒面上的黑紗。
“月兒,你~~你的臉~~”玉離子忽然驚叫起來。
周圍驚歎聲一片,菱花鏡中,那天生麗質的美人是誰?月牙般的笑眼,光潔如玉的肌膚有着寒玉的冷潤。
高翹的鼻子下一張略大的嘴,笑起來嘴角帶了嫵媚。
月兒苦笑,果然是良方治了大病,她好了,竟然是懷了孩子後一身的怪盡消了。
而悲慟中惟一的欣喜,玉離子哥哥是第一個看到她還原後容貌的人。此刻一臉安的笑意看着他,儘管那笑含了苦澀。
月兒堅持要去見母親,因為她必須要娘知道,她壞孕了,儘管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哥哥不必陪月兒,月兒自己去。”玉離子堅持陪了月兒上馬車。
就在月兒被扶上馬車時,她忽然用手去輕撐了馬背,冷不防抖出柄短劍,扎向馬股。
馬狂奔起來,月兒緊緊的拉住車轅。
玉離子跳上一匹馬大喊了:“月兒抓緊。”就去攔那匹驚馬,就在接近月兒的時候,月兒卻側頭看了他淺笑,然後鬆開了手。
月兒醒來時,躺在貂皮褥上,四周掛了江南的香囊,清香可人。
娘哭紅了眼坐在她牀邊,只叫了聲:“月兒,娘苦命的孩子。”就哽咽難言。
月兒卻虛弱的伸出臂膀對娘説:“娘,月兒的守宮砂,玉娘姐姐給月兒點上的,褪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玉離子卻捶牆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