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未了情V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竹海未了情v路馬不停蹄來到苦竹嶺,天光大亮。
光穿透修竹茂林遮天的枝葉入山林,一路上鳥語花香。
戚繼祖想方設法騙哄安娘不要上山,安娘哪裏肯依,苦惱得戚繼祖束手無策,低估了這個文靜的小姑娘任起來的本領。
“葉兒哥哥,求你帶安娘上山,安娘要尋了草藥去治爹爹的病。”安孃的鹿眼忽爍淚光,楚楚可憐的看着戚繼祖。
“不是哥哥不帶你,本來尋蝮蛇就危險,九死一生,若是帶了你上山,既要防蛇,還要照顧你。那蝮蛇有劇毒,咬到人一個時辰就斃命,哥哥不能分心去照顧安娘。安娘,懂事些,你在山下和馬兒一起等哥哥好嗎?”戚繼祖哄勸安娘,但安娘執着的搖頭:“安娘不會拖累哥哥,安娘要去給爹爹找草藥治病。”
“安娘!”戚繼祖板起臉,嚴厲的呵斥,安娘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戚繼祖立刻慌了手腳,準備了訓斥安娘顧大局的話語如何也説不出口。心想這怕是天意,誰讓這丫頭追上他,誰讓他帶了這小尾巴來了苦繡嶺。想想安娘雖然小,但總有個幫手。於是點點頭説:“好吧,你不要後悔。”安娘開心的淺笑,飽含得勝的欣喜。
“葉兒哥哥,什麼時候能到苦竹嶺?”安娘焦慮的催促聲中,戚繼祖抬手指着前面通向山林深處的崎嶇小路:“前面。”馬被栓在了山下,安娘艱難的牽扯着戚繼祖的手向深山裏走。青苔濕滑,安娘不時的跌倒,幾次險些滑下石階。好在被戚繼祖緊緊抓住。
“這就是苦竹嶺?”安娘好奇地打量四周。四周靜得能夠清楚地聽到呼的聲音。衣服彷彿被雨水打濕一般的寒,不知道為什麼,安娘隱隱的生出絲恐懼。空山茂竹,杳無人煙,就連鳥鳴聲都沒有。
“知道為什麼沒有鳥叫聲嗎?”戚繼祖問。
安娘緊抓戚繼祖的胳膊搖頭。
“這翠竹蝮蛇只在這苦竹嶺生長。別看是小蛇,卻兇猛無比,牙有劇毒。這翠竹蝮蛇只吃山上的小鳥和竹鼠。”
“什麼是竹鼠?”
“一種像松鼠一樣的小鼠。”戚繼祖解釋説:“這翠竹蝮蛇吃過食物,就必然去尋蛇涎草吃,據説是為了開胃。它的蛇涎就滴落在地上,滋潤蛇涎草。蛇草滬存。如果被蝮蛇咬到的人,一個時辰內必然斃命,能治的解藥就是要找到這隻蛇地蛇涎養活的蛇涎草塗抹服用才能活命。”安娘瞪大好奇的眼睛,幽暗的山谷中,熠熠閃亮的眸子如寶石一般。
戚繼祖説:“嶽元帥的火眼,就需要這翠竹蝮蛇地蛇涎蛇膽和配對的草做藥服用塗抹。才能治癒。”
“那如何知道哪片草是哪隻蝮蛇地蛇涎滋養得?”安娘發問,戚繼祖説:“這就要守到翠竹蝮蛇吃過食物來尋蛇涎草的時候。尾隨了它自然能尋到。”
“那蝮蛇要是不出來呢?”
“那就要等,十天、二十天都要等。看上天是否眷顧。”
“這若是冬天,還不凍死人。”安娘抱怨,戚繼祖逗笑了:“冬天哪裏來的草?這草只在秋天開花,如今都是深秋。不易尋到開花的蛇涎草。無花的草同狗尾草一樣地無用。”安娘心裏一陣失落。若是尋不到草,爹爹就有命之憂。
戚繼祖指着山崖峭壁上一株絢爛地三葉花對安娘説:“你看,那就是蛇涎草。”陽光下。那花嬌豔的顏,在山風中微顫。安娘試圖靠近山崖,卻被戚繼祖喝止:“小心,萬一遇到蛇!”戚繼祖指着地上的草叢囑咐:“隨時有蛇出沒,你小心跟了我,寸步不離!”戚繼祖拉開弓弩,一手拿了,另一手用馬鞭打草叢。命安娘抓緊她地衣帶隨後緊跟。
“蛇涎草!”安娘驚叫一聲,躥跑出去。竹林中,一株花鮮亮的蛇涎草,豔紅的花,金黃的蕊,安娘踩下蛇涎草驕傲的搖曳着跑向戚繼祖:“葉兒哥哥,你看!”戚繼祖一臉的陰雲大吼一聲:“蠢貨!誰讓你採了它。”看了戚繼的目光,顫抖着嘴,安娘驚慌失措。
“這蛇涎草被採下,蝮蛇就不會去尋,就無從知道是哪條蛇的草。這林裏的蛇涎草到了深秋開花的寥寥無幾,你卻毀了一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戚繼祖一番斥罵,安娘落下淚,悽楚的樣子,立在原地不動。
想想安娘也是救父心切,戚繼祖只有好言安。
夕陽西下,戚繼祖拉了安娘下山。安娘依依不捨,但也毫無良策。
安娘坐在馬背上,緊緊貼在戚繼祖身上,夜風淒冷,但她能到葉兒哥身體的温暖,受到葉兒哥哥的心跳。
“安娘,下馬休息,吃點東西喝口水。”戚繼祖翻身下馬,伸手攙扶馬背上的安娘。
守着紅紅的篝火,戚繼祖遞給安娘一塊乾糧:“吃吧。”安娘伸手接過乾糧,掰成兩半遞迴給戚繼祖半塊。
看着安娘火光映襯下嬌美的容貌,戚繼祖嘴角微挑,出笑意。
安娘卻咬着那半塊兒乾糧,淚珠涔涔落下。
“安娘,如何哭了?”戚繼祖慌張的問。
安娘用手背揩把淚,嚶嚶的泣:“爹爹會死嗎?”
“不會,找到蝮蛇和蛇涎草,那火眼是能治癒的。”戚繼祖堅定的説。隨即又打趣逗笑:“安娘又懂事又孝順,嶽元帥如何捨得拋下安娘就走了。”安娘反是噎得更厲害,竟然吃不下乾糧。
戚繼祖見不得女孩子哭泣,也不知道如何去哄勸,忙岔開話題問:“那天房樑上掛的幾十個荷包是不是安娘藏乾果點心用的?怕被貓叼去,又怕被雷兒看到搶,所以掛在樑上。”安娘這才破涕為笑:“渾説,那不過是~~~”安娘忽然停住話,戚繼祖追問:“不過是什麼?是哥哥猜中了。”安娘才解釋説,那不過是母親為了一家人的生計,把父親能擠給家裏僅有的家用錢按天分成份。三十一個荷包各個裝了十幾枚銅子,每天從房梁拉下個荷包,就用來買菜,是全家人一天的開銷。
“十幾枚銅子怎夠一家人過活?”戚繼祖奇怪的問。
安娘欽佩的説:“母親持家務,不僅這十幾枚銅子讓家人吃飽穿暖,每省下的錢就讓安娘放到一個罐子裏,到了月底結餘下來給爹爹沽酒買。”
“嶽元帥這樣的朝廷大官,俸祿豐厚,天天笙歌達旦,錦衣玉食都不該嫌奢侈的,如何會只有一十幾枚銅子過生計?”戚繼祖反而好奇。他在岳家這些子,嶽府確實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安娘展現一臉花般的笑容,眼裏滿是憧憬希望:“母親説,待爹爹打敗了金兵,天下太平了,就帶安娘回到了相州老家。會置一座大宅院,給安娘建一座繡樓,宅院裏有花園,小橋水。會請名師教安娘撫琴,安娘就會像娘當初撫琴一樣的妙。安娘那時候就可以穿綾羅綢緞,可以做帥府的千金。所以,母親説,為了讓爹爹早打敗金兵,也好早帶安娘回相州,爹爹把所以的俸祿銀子都拿去為軍隊買冬衣,買糧草。”戚繼祖聽得汗顏,一直以為岳飛吝嗇,卻不想俸銀都貼補了軍用,難怪家裏過得清寒。
“嶽夫人真是令人敬佩,安娘有這樣的娘,真是幸運。”戚繼祖隨口説,安娘卻再次落淚。
“安孃的親孃早去世了,現在的娘是霖兒弟弟的母親。”安娘傷的説。戚繼祖忽然察覺自己説錯話,曾聽母親無意提起岳雲和安娘是嶽帥前所生。
“嶽嬸嬸很賢惠,對安娘兄妹該是極好的。”戚繼祖隨口一句話,安娘卻埋頭在膝間哭了起來。
“安娘想親孃了?”戚繼祖問。
安娘搖頭:“不想,安娘恨她。”安孃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
戚繼祖大驚,曾聽説安孃的生母血貞潔,不堪金兵的侮辱,毅然跳崖自盡了。不知道安娘為什麼提到生母如此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