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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且留清操厲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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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且留清厲冰雪金兀朮絕處逢生般的驚喜,就見玉離子押上來一名書生。白皙的面頰無須,五官清秀。

“是你揭了本王的榜?”書生點點頭。

“你有逃出黃天蕩死港的妙法?”書生又點點頭。

“快説來聽聽!”金兀朮大喜過望。

“狼主所許諾的賞賜可是作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是你們漢人的話。”金兀朮自信的説。

書生笑笑:“學生盧定忠,祖上就在此地為生。若學生能助狼主逃,那狼主必須兑現誓言。”金兀朮哈哈大笑,吩咐身後的玉離子説:“離兒,去取了萬兩黃金來。”玉離子帶了東西回去時,盧定忠對金兀朮説:“小生不要旁的,只要一個人。”金兀朮奇怪,問他是何人如此值錢。

盧定忠説出是柳玉娘。

金兀朮大笑,原來是為了個女人,就説:“錢我給你,女人也賞你帶走,但你一定要協助本王逃出黃天蕩。”書生一笑,説:“此間是個死港,不過是被淤泥堵。這旁邊的河道叫老鸛河,狼主只要多派兵將連夜刨開河道,這河道通向大海,就可以逃生而去。”

“有多長?”

“三十里。”

“好!傳令下去,連夜挖河道。”柳玉娘和盧定忠立在船樓,看了玉娘肌膚凝雪般的玉容慘淡清冷,盧定忠欣喜的説:“玉娘,我今天就能給你好子過了。你看,這是錢,萬兩黃金。”玉娘目視江水問:“你為什麼要幫助金兀朮。”

“為了救你。”盧定忠毫不猶豫的説。

“就不怕留下千古罵名?”

“罵我?該罵的是趙家父子,啐!罵我,我不過就是指點金兵逃命,就是金兀朮被剿滅在此,大宋就復國了?就那狗皇帝,能做什麼?想當年我祖父玉麒麟盧俊義,就是梁山好漢,最後如何,還不是被宋王整得梁山好漢七零八落?我是在復仇。”船上船下滿是匆匆往來去漁家蒐羅挖河泥器具的番兵,人人眼裏洋溢着死裏逃生的期望。

“玉娘,你是不是還想着那個小白臉?嶽老六他是好,可你們不配,他能給你的,表哥如今有了這些金子都能買給你。”盧定忠邊説邊將金子捆了些在背上,又將一些纏在裏。

玉娘猛的轉身,凝眸看着盤算着如何運走這些不義之財的表哥,花容慘淡:“骨氣,表哥可能買來?”

“玉娘,我們快走,此地不宜久留。”盧定忠一把抓起玉孃的玉手,被玉娘一把甩落。

“人説紅顏禍水,果然如此,若不是我,不會令你昏頭。”説罷縱身跳下江水。

盧定忠驚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反是周圍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呼啦啦圍來一羣人呢,盧定忠才恍悟過來,慌得大呼救人,也縱身隨了跳了下去。

江面很快恢復了平靜,因為聞訊趕來的玉離子轟走了圍觀的官兵,向江面時沉時浮的盧定忠看看,搖頭走開。

“我兒,為什麼不讓救人?”金兀朮奇怪的看着兒子,目光鎖定兒子的眼眸。

玉離子低垂的目光輕蔑的説:“大宋男兒的忠貞氣節反不如個女。何不成全那個女的一片貞烈之心,也為世上除掉一個阿堵物。”金兀朮雖惋惜柳玉娘如此風姿綽約的尤物,但也無可奈何。沉浸在有計身的喜悦中,如果他的大軍全線撤離,保存了實力,就不難反撲。

“離兒!”金兀朮忽然喊住玉離子“離兒”這兩個字是玉離子的母親按了中原的習俗給孩子起的名,金兀朮很少這麼叫。

玉離子駐足,金兀朮卻支吾的問:“你~~你今天~~該是滿十五歲了。”玉離子這才抬起眼,不解的看着父親:“今晚逃出死港,明天憑父王發落吧。”玉離子的話很輕,金兀朮想他是誤會了。他今天是真心真意的想起兒子十五了,想起了兒子離開他親孃已經有十年了。只是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而玉離子卻自然同每年在上京那些煎熬的生辰聯繫到一處,父親為了同祖父鬥那幾十年的惡氣,殘忍的拿他當殉葬品。

對玉離子在被困死港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的鎮定智勇,金兀朮本想褒獎,但一想説出的話不定哪一句就又被引申出旁意,所以不如不説。

士兵們為了活命,連夜開挖老鸛河淤泥,一夜之間竟然打開了三十多里的河道。

揚帆出了黃天蕩死港,一路下到運河,金兀朮放眼望去覺得天高雲淡。

“韓世忠,本王一定要雪恥!”金兀朮暗念,轉身卻看見兒子玉離子默默的離開。

韓世忠在中軍水寨一多不見金兵動靜,也覺得奇怪。忙派人去打探,才驚聞金兀朮果然從老鸛河開通淤泥河溜走,再派人去追趕已經是枉然。

梁紅玉嗔怪的説:“大意不得,誰想到入了囊中的鳥又讓他飛掉了。”見丈夫面鐵青,在艙裏踱着步,梁紅玉好言安:“莫急,不是嶽六爺説,嶽元帥在天水長也設了伏兵嗎?就是金兀朮饒幸從老鸛河逃生,怕必過天水長走陸路奔建康。如此一來,怕也未必逃得過嶽元帥那劫。”嶽翻奉了兄長的將令守住天水長,果然不出兄長所料,金兀朮從天水長帶了大兵逃過來。

嶽翻曾經同金兵戰過手,認識金兀朮的大致長相。但又聽侄兒岳雲講過,金兀朮擅長讓人扮做自己的模樣,以便金蟬殼,所以格外小心。

直到確認了遠遠過來的一隊人馬中黑袍裘帽身材高大的人是金兀朮,嶽翻一揮手,山頂上滾木雷石齊下,砸得金兵哭爹喊孃的抱頭狂奔。

嶽翻一抖銀槍,率人馬從山上漫山遍野的殺下來。

臨出發前,兄長嚴厲的告誡他,如果放走了金兀朮,就提頭來見!

嶽翻相信兄長言出必行,他當然不能馬虎,躍馬衝在隊前大喊:“金兀朮拿命來!”嶽翻勢不可擋,一路將圍上的金兵殺得四散逃避,眼見了金兀朮在幾位將領的護送下飛逃而去。

嶽翻打馬緊追,濃眉下目光噴火,眼前這罪大惡極的金賊就是手染無數中原百姓鮮血的金兀朮。

忽然,金兀朮身後一番兵打馬奔返過來,手提雙槍攔住嶽翻去路。

嶽翻見他一身士兵的裝束,想是親兵護衞,本不介意,心想三下兩下就把這小子送去西天。卻不想一手居然越戰越勇,很久沒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對方的雙槍使得出神入化,而嶽翻的槍法也是湛得沒有一絲紕漏,二人原地廝殺了四十多會合不分勝負,而金兀朮已經在眾將的掩護下越跑越遠。

嶽翻又羞又惱,不想自己的去路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卒給攔住,而且眼見了金兀朮從他身邊逃走。

反正戰死此地是死,回去大營繳令也躲不過兄長一刀,嶽翻大喝一聲,槍頭一抖,緊那少年刺下。

就見那少年忽然手伸進甲中一,手裏立刻過了金光閃閃的拇指的繩索,在空中一抖發出巨響兜頭向他甩來。嶽翻心想不妙,這少年是要用暗器綁了他,眼明手快用槍頭順了勢一繞,那金索纏擾在嶽翻的槍上。就聽那少年大喝一聲,一收繩索,嶽翻就覺得一股強勁的氣力帶了他連人帶馬都要被牽扯過去。

嶽翻一聲呼喝,拉緊槍順了力幾下纏繞,將那繩索反抖了繞在少年身上,借力一兜,就要將少年擒下。

千鈞一髮之際,少年卻在錯馬的空檔將繩索的撓鈎掛在了嶽翻身後的甲冑上。二馬也糾結在一起,一陣狂嘶亂打,竟然到一個山崖邊。

嶽翻大叫不好,剛要順勢跳馬,卻被少年的繩索鈎住不得動,而少年也被繩索束縛,二人滾到一處,眼見就滾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