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楊戩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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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世常召喚才進了套房,分了長幼入座,桌上青茶嫋嫋,世常開口,這才説了來意。道士下山,不為其他,皆為機緣。世常此番下山,便是為了這武昌的機緣,前些子有天師府的法旨傳來,説是武昌城外百里砍樵山墜龍澗有蛟龍現世,為防蛟作亂,攪動天機,命江西省各道門派遣弟子,屠蛟!
為掩人耳目,此行也有軍警同行,名義便是去那砍樵山剿匪。清歡細細聆聽,心道這屠蛟非是請客吃飯,當中的兇險不可謂不高。
當然,若是除了此蛟,也是報酬豐厚,先不説那蛟血,蛟髓,蛟丹,蛟皮,蛟筋,蛟骨皆是無價之寶,這屠蛟的名聲和功德也是不可估量。
“師叔,我門中可還有援助?”清歡心想派了你們兩個來,自保都是夠嗆,若是沒有天材地寶彌補,怕是得不償失。
世常見清歡這般勢利有些不喜,卻也沒有發作,讓清螭從隨身的包袱裏取了一個木盒,上面有符籙封印,遞給清歡,説道“此乃破神匕,為我望天觀三寶之一,望你力斬惡蛟,天道記名。”清歡鄭重接過,應到,喏!世常道了一聲善,打發兩人離開。清歡帶着清螭到了自己的小院住下,坊客棧外不斷有道門修士到來,嚴家掌櫃還以為自己這客棧成了仙家道場。
後來索就讓行商的,訪親的,遊覽的退了房,全給道士道姑住了,熱鬧了三天,把個龐大的坊住了滿滿當當,才算圓滿。至此,來自三清山,青城山,龍虎山,葛仙山,洪崖,靈山的百多道門翹楚,終於到齊。
修整一,等眾人氣勢到了最佳,換上了江西省軍閥的服飾,出了城門往砍樵山去了,清歡拉着青璃混在其中,東瞧西看的,倒是發現了一個人。***天地非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自是殘酷。
不得長生,便終蠅營狗苟,在紅塵泥沼艱難跋涉,甚多人,搏命一世最後不過一擗黃土耳。便如那王賢。
為了打幾尾魚,好讓王胡氏燒湯發,卻墜入水中,受了風寒,傷了基,一病不起,不但當了王八,還丟了命。
何苦來哉?可若不爭一爭,誰知有沒有一線生機?清歡此刻看見的人便是踏出那一步的人了。
那人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面相柔媚,雖是男兒生,卻生了女像,居然是朱有田四夫人生的兒子,朱克儉,此刻他正牽着一頭滇馬,馬上坐了清螭,他卻陪着清歡步行。
不過身子沒有清歡健碩,走了沒有三十里便有些氣吁吁,腳步虛浮,粉白臉上紅一片,黃豆般大的汗珠不斷落下。眼見是不行了,那坐在馬上的清螭也看的心疼,趕忙開口道。
“朱長官,還是你來坐這馬兒,我陪歡師兄走走。”朱克儉望了望清歡,清歡點了點頭,便説“那我就不逞強了,倒是讓清歡仙長,清螭仙姑見了笑話。”等清螭下了馬,朱克儉跨了上去,坐在馬上了老長一口濁氣,掏出繡了鴛鴦的帕巾擦了擦汗,踢了馬刺,跟上了清歡。朱克儉非是朱家長子,也非嫡子,一旦朱家分家或者朱有田駕鶴,怕是沒了前程。
就讓自己的生母去求了二夫人,讓那便宜二舅舅安排一個差事。朱有田看他有些骨氣,也在後面煽風點火,最後討了個協防營書記官的沒品小軍官,當然,這官也是得上戰場的。
官場乃是世間至暗的泥潭,人脈錢脈命脈缺一不可,既然朱克儉入了這吃人的黑,那四夫人也舍了諸多牽掛,偷偷了私房錢給那營長,讓他多多照拂。
誰知那營長卻是個貪吃的,不但收了賄賂,還槍斃了數回這狐媚的四夫人。四夫人心中苦楚,只是為了兒子前景,只好使出渾身解數,盡心逢。
幾下來,卻是愛上了這種煎熬滋味,若是幾不被那營長槍斃,便覺空虛,倒是要自己找上門去食其,挨其。真真可笑!這趟差事,便是那四夫人用夾出來的了,四夫人可是打聽清楚了。
協防營此行只需到了那砍樵山的黑龍寨門口放幾炮便是完事了,毫無風險,等道門中人剿滅妖,對於朱克儉來説,便是功勞一件。朱克儉臨出門時,還得了二孃的錦囊,説是要給清歡道長,可保萬無一失。
所以行軍路上,不等清歡招呼,就顧自撲了上去。等朱克儉遞了二孃的私活,陪着清歡清螭走了一路,回了協防營行伍,到那營長身邊聽用。
清歡隨手將那錦囊進褲兜,代清螭和那些坤道同行,便使出輕身功法往山中去了,幾個轉折便不見人影。行了半,到了一個山寨半里之外,細細觀察,那山寨防守嚴密,寨中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算得上有了氣候。
用望氣術一看,那寨中有七八股濃郁妖氣,一道陰氣沖天而起,倒是頗為棘手的樣子。吃了些山泉水,從兜裏拿出錦囊打開一看,卻是一張觀看西洋鏡的票。
嘿然道,這二夫人倒是時髦,當下把東西放好,遠離山寨,朝着來路迴轉。和大部隊匯合後,將山寨的情況和盤托出,世常當即給他記下一筆探查之功。眾人一路疾行,直到天黑了方才到了山寨所在的山腳下,協防營埋鍋造飯,道門修士便到一處水潭處換上道袍,議起了屠蛟策。
清歡清螭則尋了一個山,清螭給清歡擦淨身子,梳頭扎髻,穿好道袍。這才取出那破神匕,焚香唸經,祈告祖師。禮成之後,那木盒上的封印兀自掀開,遁入虛空不見。
那木盒中的破神匕沒了束縛,破開木盒便要逃遁,被清歡一把抓住,咬破舌尖,擠出一滴心頭血來,用手指沾了。
在那匕首利刃上寫下生辰八字,嘴裏唸唸有詞“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屠蛟,爾為前驅,同生共死,急急如律令!”那匕首中的器靈忽覺天地一片肅殺,便認可了清歡的實力,受了血食供奉,白光一閃,匕首上的血跡消散,隱入刀身,安靜下來。
清歡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得意之下反手使出一招斬相思,只覺得周遭一片冰涼,這方天地也被這匕首震懾,心下大喜。見到師兄收服破神匕,清螭上前恭賀,那仰慕之情更甚以往。
一夜無話,兩人打坐歇息,清歡又將那匕首温養一番,這才作罷。四更天,協作營開拔,百多身着勁裝道袍的道人四散進了山林,朝那山寨襲去。
等到了晌午,協防營仗着軍火犀利,一路掃蕩,直迫黑龍寨,擺開陣勢,幾門軲轆炮,數機槍對準山寨,結成方陣的兵士,頭上煞氣融,直衝天際。那做收尾的黑皮巡警遠遠墜在後頭,是為殿後。
不多時,那陣中走出十來個士兵將個麪皮白淨的小軍曹圍在中間,正是朱克儉。今他見了血,打了幾次空槍,倒也添了幾分膽氣。走到寨門不遠,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黑龍寨餘孽聽了。
爾等為禍鄉里,燒殺搶掠,十惡不赦,今有武昌協防營大軍在此,速速開了寨門,納匪首首級,可留全屍。”協防營官兵便應和道“開寨門,納首級,得全屍!開寨門,納首級,得全屍!開寨門,納首級,得全屍!”卻是先禮後兵。黑龍寨中,此刻羣情奮,全都爬上寨牆,突地,啪的一聲槍響,卻是打中了朱克儉身前的士兵,士兵應聲倒了。
卻是受了重傷。朱克儉一見,睚眥裂,眾人拖起傷員,急急退後,回了陣中,將傷員送到後面救治。
一個面相狠厲的軍官適時而出,出佩劍,虛空一斬,頓時炮聲轟隆,機槍大作,那黑龍寨寨牆如紙糊的一般轟然破爛,收割黑龍寨惡匪人頭無數。
一波攻勢,幾將黑龍寨夷為平地,而此刻藏身山林中的道門修士卻是被這軍火之利震驚,甚至有些道心失守,吐出一口黑血來。有如此神兵利器,有什麼蛟滅不掉。
清歡站在一個山頭上,捂住清螭眼耳,看着眼前一幕心緒不寧,昨得了靈器的得意蕩然無存。軍火之威,恐怖如斯!又是一波噼裏啪啦的槍聲響起,將那黑龍寨徹底抹殺。
這時那山寨深處卻是傳來驚天怒吼,充滿憤怒,不甘,狠厲,只是轉眼,天象異變,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吹的人都睜不開眼睛。幾道身影朝着軍士而來,那協防營軍官面大變,急令“協防營速退。”而這山林中也傳來一聲高亢女聲“清風觀弟子聽令,結劍陣,隨我誅妖!”一股凌厲庚金之氣瀰漫,一如天山雪蓮般的女修凌空飛出,直指那飛來的一道身影。身後一十六名弟子結成小斗轉星移陣將那妖物牢牢困住。
又聽一聲煌煌天音,一個七尺巨漢身上貼滿符籙,一躍數丈,一拳擊落一道妖影,與之纏鬥起來,其身後跟着數名弟子,手中攥滿了符籙,齊齊往那巨漢身上貼去,正是靈寶派的翹楚。
還有幾隻大妖見此情景,對這協防營更是恨極,一道漆黑如墨的鬼影桀桀怪叫向朱克儉襲殺而去。
只是此刻那天空之中雷雲翻滾,忽的鑽出一個手持電蛇的美婦,嬌笑一聲,隨手丟了一條手中攥着的電蛇,落到半空卻是暴漲到了水缸細,眨眼便砸到那鬼物身上,轟隆隆,將那地上炸出一個大坑,鬼物直接化為了灰灰…
朱克儉離的最近,被掀翻出去老遠,落到樹叢中,生死不知。清歡扭頭一看,卻是一箇中年道士,站在由門下弟子搭起來的人高台上開壇祭出玄天雷法,卻是天師府的真人。
而在他不遠處,也有兩處高台,卻是龍虎山茅山一脈的道士起壇請神,此時那施法完畢的兩人皆是電眸一睜,一個叱道“楊戩在此,妖孽休得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