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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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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心慌意亂第二天早上,通宵未眠的俞宛秋被蘭姨催着去補眠,沒睡一會兒,就被噩夢嚇醒了。

蘭姨聽到一聲驚叫,忙衝進裏間問:“怎麼啦,姑娘?”俞宛秋從枕畔拿起帕子,抹去一頭冷汗,勉強笑了笑説:“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夢。”

“夢見世子啦?”

“不是,夢見小時候的事情了。”其實她哪記得小時候什麼事,的確就是夢見世子了,可她不願意在人前承認,原來她這麼惦念他。

夢裏依稀還是當臨江樓的場景,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江水,他們倆親親熱熱地倚窗而立。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幾把明晃晃的大刀一起朝他們劈過來,趙佑熙也從間拔出軟劍,將她護在身後,一面架住對方的刀劍,一面果斷地對她説:“快跳!”俞宛秋知道自己留下來只會拖累他,眼下惟有跳窗一途,她水好,趁着現在沒受傷,跳下去還有活命的機會。於是説了聲“你自己小心點”就攀上窗子往下跳。

就在跳下去的一瞬間,一把刀子朝她砍來,趙佑熙急忙搶上前架住,背後出了一個大空門,就見一個黑臉漢子揮起刀朝他後背砍上去,頓時血漫天。

俞宛秋的身子下落之前,看到的趙佑熙,就定格在血的霧中,她嚇得大叫,還好醒了過來,發現只是一場夢,而不是真實。

打發走蘭姨,她偽裝的輕鬆全部潰散,眼睛不知不覺濕潤起來。因為她由夢裏的水,想到了趙佑熙目前的位置,他回去的時候説,如果王妃問起他腿上的傷,就拿遇刺當藉口矇混過關,會不會,這一次又謊言成真了?

如果真的遇刺,説明刺客不僅得手,而且情況非常危急,因為只要還能思維,還能提筆,他都會給她寫信的。這個人,縱然子霸道惡劣,但絕對是個有擔當的人,説好了要來,實在有事拖住了,也會寫信説明,決不會什麼代都沒有,就那樣把她幹晾着。

如果昨晚他已經實實在在地得到了她,她還可以從男人劣的角度,推導出他已經厭膩了自己,所以懶得搭理了,可即使從這個角度,他也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放棄她啊。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他真的出事了!

下午,戚長生派人傳回消息,他們的馬還沒追蹤到王府的船,但一路上也沒聽到什麼不好的傳聞,請她放寬心,應該只是船走得太遠了,世子沒辦法回來。至於為什麼連鴿子都不見影了,戚長生的解釋更牽強:鴿子今天飛了很多趟,也許是累了,躲在哪兒歇息呢。

戚長生的信讓俞宛秋更擔心了,像戚長生那樣嚴謹縝密的人,會説出這麼幼稚的話,恰恰暴出了內心的慌亂,想借着勸哄她來安自己的心。

俞宛秋沉默地坐在窗前,看落,整個人坐成了一抹剪影。只要一想到趙佑熙的名字,心裏就一陣痛,那個説從上京回來就跟她成親的人,難道就這樣不見了?

*******

安南王府裏,太妃吳氏鐵青着臉聽吳硯給她講述吳素輝那晚“遇鬼”的經歷。

因為不甘心失去攀龍附鳳的機會,吳硯用盡了法子,總算讓驚恐不安的女兒平靜下來,哭着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他當時就覺得蹊蹺,因為一切未免太巧,他們白天剛商定婚事,晚上吳素輝就被鬼嚇了。而且從吳素輝的描述中,吳硯判定,女兒多半是睡夢中被人點了道,所以不能説、不能動、只能看。房裏的丫頭嬤嬤第二天毫無異常,説明她們當晚都被香之類的‮物藥‬給暈了。他雖然不是江湖人,可也過幾個江湖上的朋友,這些門道多少懂一些。

於是姑侄倆開始猜測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吳硯湊近姑母小聲道:“多半是鳴蘭院那位。”鳴蘭院是王妃的住所,王妃想讓世子娶自己的孃家人,有作案動機;王妃當了這麼多年的王府正妃,在王府裏也培植起了自己的勢力,有犯案能力。總之,這人嫌疑重大。

太妃卻提出了另一個嫌疑人選:“你看,會不會是世子派人做的?世子一心痴武學,本就不想成親。”

“不會的”吳硯的頭搖得像撥鼓“世子為人正直,也一直對素輝很好,怎麼會鬼嚇她。”即使吳硯心知肚明,世子的嫌疑比王妃更大,他也會堅決否認到底。開玩笑,如果讓太妃相信鬧鬼之事就是世子派人做的,萬一她説:“看來世子很不喜歡素輝,強扭的瓜不甜,咱們就別勉強了”這事不就徹底黃了?

所以他只能一口咬定,是王妃從中作梗,甚至把媒人下獄之事,也説成是王妃派人設計陷害。

太妃最後倒是相信了他的話,但又説:“我已經親口許了清瑤,做長輩的,怎麼能言而無信。”吳硯特意走這一趟,肯定是有備而來,當即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呈給太妃。

太妃只看了幾行,臉比剛才更青了,因為這居然是吳清瑤寫給家中妹妹的信,落款期就在上月,信中説太妃如何虛偽,王妃如何刻薄,王爺如何荒yin…除了世子,這府裏沒一個她瞧得起的。

太妃自然認得,那確實是吳清瑤的筆跡,吳清瑤從小在府裏走動,有時遇到她生,吳清瑤會親筆寫下賀壽帖,放在禮物上一起送給她。她自認對那孩子不薄,沒想到,最後只落得一句“虛偽”的評價。

就不知道這樣的信,怎麼到了吳硯手裏,太妃只覺得心裏一片悲涼,侄孫女固然可恨,這個侄兒為人行事更噁心。做叔父的人,為了攀上王府的親事,竟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擠兑自己的親侄女。

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懷疑:這樣的孃家人,值得她委屈自己的寶貝孫子嗎?

太妃剛開始反省,就從外面衝進來一個人,跪地大哭道:“太妃,不好了,王妃和世子在路上遇到刺客,世子身受重傷,如今下落不明。”太妃猛地站起來:“怎麼會下落不明?”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聽報信人這麼説的。”

“王爺呢?”

“奴才剛去凌霄閣,那邊説,王爺昨晚就走了,此刻不在府裏。”

“走,去凌霄閣看看。”王爺明明在閣裏養病,怎麼沒聲沒響就走了?出了這麼大的事,王爺卻不在,饒是她一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風波,照樣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