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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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功夫停留,這場刺着他腎上腺素的追捕一旦開始,誓必要不瘋魔不成活。
從一座天台飛越向另一座天台,那幾乎離引力般的連續騰空跳躍和不曾停下半秒的呼嘯飛馳讓街邊雲吐霧的飛車黨仰着脖子積出滿嘴煙灰。只用了不到三分鐘,潘凱文已經追着齊藤跨越了本街區不計其數的居民樓。見齊藤在最後一棟樓的天台邊猛地剎住腳步,他知道漫長的巔峯行走終於到頭。與這棟七層的居民樓比鄰的高級公寓樓高達三十層,除非齊藤變成蜘蛛人,否則任憑他有着怎樣變態的跳躍能力也無力迴天。
呼一聲落地,冰山魔王緩慢地站起身來,神情冷酷:“gameover。”齊藤倏地轉身。兩個人在樓頂兩端對峙。潘凱文的衣袂在風中獵獵舞動,那眼神冰凍強大得能瞬間熄滅對手的鬥志。風吹亂齊藤的劉海,遮住了兇狠氣的右眼,那隻少年化的左眼眨了眨,像是走投無路時猛然發現了遊戲的另一種玩法:“no,”他突然説“notyet。(還沒。)”然後帶着享受的笑,張開雙臂,放任身體向着二十多米的高度自由落體般傾倒下去。
潘凱文目睹齊藤的身影消失在天台邊,追上前去,只聽見噗一聲悶響,齊藤蜷着的身體自雨棚一路滑下,在墜落的半空中轉身,準地攀掛在對面公寓樓的陽台上,再輕鬆落在樓下。搖搖晃晃在狹窄的陽台扶欄上站穩,囂張的妖鬼仍不忘朝樓上的追蹤者回以挑釁的一笑,而後自一個陽台落到另一個陽台,貓兒般閒庭信步走着z字。
降在漆黑的小巷裏,剛跑了幾步,卻驀地站住,正前方不到五米處,潘凱文單腳勾住排水管道,側身一滑而下,如神兵天將,生生堵住他的去路。
齊藤下意識抬頭望了望那從天台連到地下的細細水管,歎為觀止地張大嘴,再瞄了眼前信手拈來彷彿只是從三米高的杆子上滑下來的潘凱文,猛地掉頭奔去。
小巷中堆積的大小雜物被齊藤順手順腳掀得一地都是,但顯然對於伸手捷的潘凱文而言本夠不成威脅。面對驀地橫在半道的巨大垃圾箱,潘凱文輕輕鬆鬆一個tictac瀟灑地走壁而過!
齊藤一鼓作氣衝出小巷,追出的潘凱文在織的車燈和笛聲中危險地疾走。出租車的司機和乘客驚愕地目送黑衣的青年從擋風玻璃面前貼着引擎蓋疾轉而過,那身手快得簡直令人懷疑是在上演暴力街區。
穿越車海的齊藤在馬路一頭駐足輕笑,轉身沒入另一條小巷,潘凱文追進去,眼看着被入死衚衕的齊藤唰地提步上牆,利落地躍過高牆。
小巷被拋在身後,正前方是開闊的街區,熱鬧的人聲夾着音樂傳來。潘凱文睜大眼,那個燈火通明的地方赫然是一個狂歡派對的現場。齊藤的身影轉眼沒入人羣中,無處可覓。
見鬼。
這是潘凱文進入派對人羣后的第一個想。
看着四周跳着唱着遊蕩着攀談着的妖魔鬼怪牛頭馬面,潘凱文火大地皺起眉頭。seriously?amasquerade?(有沒有搞錯?假面派對?)白t恤朋克頭的身影一晃而過,潘凱文並未錯過,從人羣中躋身過去,一把按住對方肩頭,猛地扯下那張滑稽的紅面具——一臉雀斑的少年無辜地看着眼前殺氣騰騰的大哥哥。
潘凱文失望地鬆開手,少年顧不得拿回面具,忙不迭躲得老遠。潘凱文茫然地站在原地,四周全是穿着奇裝異服的牛鬼蛇神,或噶或尖利的嗓子説着唱着他全然聽不懂的語言,那樣吵鬧那樣刺耳。其間有男男女女奔過來不由分説拽住他的胳膊,被他一記冷眼打發得老遠。
手機在兜裏震動,潘凱文迅速摸出,警覺地拿到耳邊。
“turnand。(轉身。)”齊藤的聲音透着興奮和享受,潘凱文黑着面,聽見電話裏的人繼續自我覺良好地命令着“turnand,kevin。(轉過來,kevin。)”心中有不好的預,潘凱文慢慢地轉過身。
攢動的人頭分開了又分開,十多米遠那顆掛着彩燈的大樹下,齊藤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抱着戴着hellokitty面具的小女孩,笑得很得意,也很危險。
女孩穿着粉的公主裙,坐在朋克青年的手臂上,凱蒂貓的面具掀起一半,嘴裏抿着糖,一臉稚氣天真的表情。
眼見齊藤側頭親吻女孩的臉頰,小姑娘撒嬌般靠在他肩頭,潘凱文臉鐵青。
“sheissocute~~(她真是可愛~~)”手機裏,齊藤拖長聲音道“whensheisalive。(當她活着的時候。)”潘凱文壓抑着怒火:“whatdoyouwant?(你想怎麼樣?)”
“clever。”隔得遠遠地齊藤朝潘凱文彈了個響指“iwantyoutodoexactlywhatitellyou。now,turnand,gostraightforword。(我要你照我説的做。現在,轉過身去,朝前走。)”潘凱文照做了,背過身,逆着人,緩緩地邁着步伐。一直走到一個天游泳池前,齊藤才讓他停下。
“takeoffyourjacket。(掉夾克。)”泳池晃盪的水面映出潘大魔王陰鬱的臉。唰地下夾克扔在一邊的時候,四周狂歡的人羣有一陣注目和屏息。
“that’sgood。now,(很好,現在,)”手機中的聲音繼續道“takeoffyourshirt。(掉你的t恤。)”潘凱文忍無可忍地回頭。
齊藤伸出手絞着小女孩耳鬢的捲髮,一字一頓:“take,off,yourshirt。”壓抑着怒火,潘凱文抬手褪去白t恤,年輕緊緻的身體暴在月光水光之下,水晶吊墜蕩起又落下,貼着毫無贅的前,引得周遭的女生倒聲連連。
“that’sgood。nowstepforward。(非常好,現在,向前走。)”向前走?潘凱文蹙眉低頭,他現在已經站在泳池的邊緣。
“stepforward,kevin。(向前走,kevin。)”手機那頭的聲音滿足地盪漾着,透着分明的惡作劇意味。
潘凱文別無選擇。
一陣水聲起伏,此時的游泳池儼然成為派對的焦點,人們紛紛圍攏來,觀看英俊的青年身下水,一湧而來的水頃刻打濕他緻的面孔和頭髮,興奮叫好聲口哨聲笑聲不絕於耳。
“good波y,kevin,(乖孩子,kevin,)”齊藤大笑起來“seemsyoureallycarethisgirl。that’sweired。youdon’tevenknowher。supposei’mholdingsomeoneyoureallyloveandcherish…you’readeadmannow。(看起來你真的蠻在意這個小姑娘。不過我很奇怪。你明明就不認識她。假設此刻我正抓着你最珍愛的人…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lethergo。(放她走。)”在沁人的涼水中潘凱文咬牙切齒。
“iwin,kevin,(我贏了,kevin,)”手機裏的聲音飄忽又陰冷“ialwayswin。(我一直都是贏家。)”嘟。通話被掛斷,受了奇恥大辱的潘凱文迅速自冰水中起身,無視周圍一高過一的“繼續啊!”
“goon帥哥!”顧不得池邊的衣物飛身沿路返回。
在人羣中央,凱蒂貓女孩安然無恙。小姑娘看着眼前渾身是水的大哥哥,天真地説着:“哥哥你不冷嗎?”潘凱文看着女孩雙手奉上的粉紅小洋裝外套,她沒有受傷,他如釋重負。
然而此時此刻,還有一個女孩安危未卜,他卻已打草驚蛇。下午的時候才做過那樣的保證,但他卻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當潘凱文一身狼狽地回到家中時,夏君陽躺在牀上卻不得入眠,昏暗的卧室一角忽然亮起一星微光。夏君陽坐起來,拿過書桌上的手機。夜午十二點,她收到來自苗可的短信,惑地點開:對不起,小夏,我讓你擔心了。請原諒我無法向你説明我的近況,但我現在真的很好,過着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每天自食其力。對於我這樣屢屢約的人,謝謝你一如既往的信任和不計較。那次約你見面,只是要當面謝謝你在屋頂上對我説的那些話,讓我覺得活着真好,有希望真好。從今天開始我想切斷同以往的一切聯繫,在我做回全新的自己以前,請不要再過問我的消息,也請不要再為我擔心。謝謝你!祝未來一切都好!
短信的末尾,是個大大的笑臉,撥過去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夏君陽合上手機躺下,望着晦暗不明的天花板,心思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