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詭異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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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放出風去,就説從西伯利亞傳過來一種惡狂犬病,有可能通過空氣傳染。染上了狗的舌頭會變得血紅,然後就發瘋,不管誰都咬,被咬的人死相比蟑螂還難看。
額頭突然覆上了一隻温暖的手,雪兒慢慢地睜開雙眼,漸漸看清了從黑暗中浮現出的孫女士的笑臉。
“做噩夢了?”孫女士問,聲音又輕又温柔。她把手從雪兒的額頭上拿起,嘴角微微一翹,彷彿在説:孩子你沒有發燒,沒什麼大問題。
躺在牀上的雪兒“嗯”了一聲,停頓片刻,怯怯地説:“我…我夢見阿累哥了。”孫女士一愣,不由得側過頭,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坐在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小的房間,一時陷入了沉寂。
“孫阿姨…阿累哥最後是怎麼樣的?”雪兒忽然問。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地休息。”孫女士安她説“剛才怎麼突然就睡着了?”雪兒眼皮又耷拉下來,腦袋在枕頭上很疲倦地晃了晃:“我不知道,就是特別困,想睡覺…幾點了?大哥哥大姐姐他們是不是都走了?”
“他們都去望月園玩了。你不跟他們去也好,大半夜的不知道在外面瘋個什麼勁兒。”孫女士看看手錶“現在是12點整,你睡了一個多小時,還困嗎?困就再接着睡一會兒。”
“我想睡,可是又不想睡了。”雪兒説完這自相矛盾的話,眼神有點兒發直,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孫女士摩撫着她那雪白的小臉,又用手指捋了捋她那被壓亂的髮絲,問了她一些平時愛買什麼牌子的衣服、初二的學習緊張不緊張、放假了都去哪裏玩、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之類的話。雪兒的回答多是一兩個字。眼看她又要睡着了。
就在這時,孫女士突然自言自語:“什麼聲音?”一驚之下,雪兒又張開了發黏的眼皮,她使勁去聽,可是除了自己的呼聲和孫女士因緊張而發出的衣服窸窣聲,什麼也沒有聽到。
“雪兒,你渴嗎?我帶你喝點兒水去。”孫女士問,然後把手掌到她的背下,將她從牀上扶了起來,攙着她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客廳沒有開燈。雪兒坐在沙發上,纖弱的身子靠着扶手,隱約看到那張椅背很高的輪椅還停放在陽台的角落裏。
孫女士沒有去倒水,而是走到陽台的落地窗前,恰好和那張輪椅並排站成了一條線。她凝視着窗外,一動不動,彷彿是張貼在黑背景板上的一個灰剪影。
雪兒心中浮起一種異樣的覺,這種覺就像是在鴿羣中突然看到了一縷貓,但是,她那有些混沌的大腦卻怎麼也琢磨不出貓的來源。她用力站起身,透過落地窗,看到兩輛警車駛入了青塔小區,車頂那藍和紅替的警燈,閃爍得格外狂烈,彷彿黑夜吃下了一大把搖頭丸。
據市110報警電話記錄,夜午12點15分,一名年輕男子打來電話,説青塔小區6號樓四樓的一個房間裏發現了一具女屍。
“他帶着哭腔,説的每個字都像在發抖。”接聽電話的警察回憶“就説趕緊派警察來,問了他好幾遍,他才説清楚案發現場的具體位置。”110立刻通知了青塔小區所屬的望月園派出所,還有區刑警支隊。
望月園派出所值班警察豐奇放下電話,清秀的臉上眉頭立刻蹙在一起。對面正眯縫着眼睛盯着棋盤,琢磨下一步是拱卒還是跳馬的老民警田躍進順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110通知,有命案…”老田猛地抬起頭:“鬥毆?不至於吧,最近咱們這片兒很消停啊。”
“説是在房間裏發現的。”
“自殺還是謀殺?”
“不知道。”豐奇搖搖頭。
“你趕緊給所長打電話,他不是叮囑過好幾次嗎,大案第一時間通知他。”老田説。
此時此刻,望月園派出所所長馬笑中正和幾個手下在路邊攤吃燒烤串。臉蛋兒像沙皮狗一樣胖嘟嘟的他,右手一把羊串左手一杯扎啤,天生歪七扭八的牙齒像鏟土機一樣咀嚼着,油和酒混成濁黃的湯兒,順着沾滿胡椒麪的嘴角往下淌。手機在褲兜裏一震動,他愣住了,看了看兩隻手裏的東西,哪個都捨不得放下,無奈地罵了一句“媽的”把羊串往桌子上的不鏽鋼碟子裏一扔,油乎乎的手在褲子上一抹,掏出手機接通了:“什麼事兒?我吃得正香呢!”電話裏傳來豐奇焦急的聲音:“所長,110通知,青塔小區6號樓四樓發現一具女屍。”
“大半夜的,你要是敢跟我逗悶子,我回頭把你小子腦袋擰下來當球兒踢。”
“我敢開這麼大的玩笑嗎?”豐奇焦急地説。
馬笑中説:“老田又跟你下棋了吧?你找個人幫你值班,你和老田馬上到現場來和我們會合。”放下手機,跟攤主説:“結賬!”攤主上前點頭哈地説:“所長,這頓算我請的。”
“這可是你説的。”馬笑中把頭一歪,斜視着他“弟兄們都聽見了,既然你這麼愛請客,今後一三餐派出所幾十口子的飯都讓你承包了,大家可着勁兒吃,反正不要錢!”攤主傻眼了,嘴角尷尬地搐着。
“你他媽的沒得肺氣腫就甭吹牛!”馬笑中罵道“結賬,趕緊的!”
“所長,有事兒?”一個手下揚起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