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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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説不當説？”李氏來到餐桌前。

“孃，你坐下，有什麼事就説吧！”黎雪柔起身為她拉開椅子。

在她心裏，孃始終不是下人，而是親人。

李氏望着小姐，半晌之後終於開口道:“小姐，打從咱們到英國之後，發生了許多危險的事，或許這裏並不適合咱們來，我希望小姐能考慮一下，是不是該回去比較好？”黎雪柔怔了下。這是孃第一次主動提到回京一事，一定是這次墜湖事件令她起了憂懼。

“孃，其實你不用擔心，每個人是生是死各有天命，不是有句話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你瞧，我這不是逃過一劫，好好的嗎？你別太擔心。”

“小姐…”李氏一雙眼仍有憂慮。

“難道孃希望我回京裏成天做女紅，然後再嫁一個沒有情的公子哥兒，鎮與姨太太們搭牌局、勾心鬥角嗎？”這樣的生活正是她孃親的寫照，娘雖？正室，仍不免與二孃、三娘鬥氣，黎雪柔一向瞧在心底，怕得很，極不願走上與孃親一樣的路。

“小姐，哪個女人不是這樣呢？”李氏深深嘆息，要怪就怪小姐書讀得太多，太聰明、也太具靈了，這樣的格對女人來説，極易發生悲劇，她真的非常擔心。

“我不要，孃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黑瞳固執地瞧住李氏。

“小姐，該來的總是會來，有朝一，小姐還是要嫁人的。”李氏直言道。

“現下那一還沒來不是嗎？”黎雪柔頓了下，不由得又口道:“説不定我可以改變一切，開創自己的命運呢！”黑瞳熠熠閃耀着夢一般的希望光彩。

李氏不語。

“好了，孃，你就別我回京，好不好嘛！”她撒嬌地道。

李氏眉心稍解，開口道:“快吃早點，吃完還要趕到學校去呢！若遲到我可不管。”黎雪柔出甜甜一笑，低頭迅速吃着…“嗯，我吃飽了，走！”黎雪柔提着牛皮製的書袋，開門離去。

李氏站在窗前遙望她離去的身影，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也許，正如小姐所説，人各有命吧！

有些鳥用籠子是關不住的，時機一到，它會立即展翅高飛，一去不再復返。

但願小姐永遠幸福、自在！？黎雪柔的住處離學院不遠，步行約十分鐘可達，這也是她沒有僱車伕的原因。家裏雖然每個月會寄錢來，但她卻從來不會亂花，亦不喜歡在旁人面前誇耀自己傲人的財力。

到了學院門口，適巧遇上黛妮家的馬車，車門上的金鷹形家徵，在晨光照耀下閃閃生輝。

事實上，聖艾丁是一所高級的貴族女子學院，黎雪柔唯有在此時才會慶幸自己身在富貴人家，才得以順利就讀！

黛妮下了馬車之後走向黎雪柔，臉是少見的凝重。

“怎麼了，大清早有什麼不愉快的事？”黎雪柔開口問，心底驟然升起一種奇異的不好預。至於？何如此，一時間她卻説不上來，直覺吧！她想。

黛妮嘆了口氣，停下腳步。

“絲凱死了！”她沈緩的開口。

由於兩家有親戚關係，因此黛妮首先得悉此噩耗。

黎雪柔心頭一震，手上的牛皮書袋掉在地上…不可能！她的惡夢怎麼會成真？不…“她…絲凱她…怎會…”她問不出口！

黛妮替黎雪柔撿起書袋，還到她手裏。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快告訴我，絲凱…絲凱是怎麼…怎麼死的？”黛妮搖搖頭。

“我並不清楚，不過，聽我媽與姨媽的對談，絲凱似乎是墜樓身亡的。”墜樓…老天！與她的夢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