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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四季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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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清楚得記得,當他依靠堅強的意志在夏的烈陽下了三個鐘頭才虛倒下時,父親如惡魔般的聲音環繞耳畔:真是我的好兒子,45度下能堅持三個小時,明天起站三個半小時沒應該沒問題吧。嘿嘿,夏天的熱情,若不是我老了,我還真希望陪着你一塊享受。

他艱難地睜開眼,只見他父親正推開開着空調的車門,打着把傘一面下車,一面滿臉豔羨地説着。那種時候,他看着那表情,他腦海中除了幸災樂禍外再想不到第二個詞。

“林閒松,你既然説要報龍華,就一定能考上的對嗎?”周夢潔的話像是在問他,那語氣卻更象自我安

看着這個十幾年的同學對自己如此關心,林閒松心中生出一份動,與動同時帶來的是一股失落,這些年來,他對身邊的同學都沒有關注過,就拿從小學一年級就與自己的同班的周夢潔來説吧,自己對她的瞭解也僅限於叫得上名而已,平時遇上頂多就點點頭。對其他同學就更沒有什麼友誼可言了。

這些遺憾只能在大學裏彌補了,他輕輕嘆了口氣。

周夢潔見他嘆氣,還以為他對考上龍華大學沒有多大把握,不由臉一黯,轉而又勉強笑道:“我們已經有十二年同學關係了,也可以算是老同學了,以後就算不能讀同一所大學,也要常常聯絡。”受到同學的關心和安,他出由衷的笑容,道:“我一定能考上龍華的,周夢潔你也一定要考上啊,我們還要繼續當同學,再當個十年,二十年。”説完他發現了自己語病,有些尷尬地笑了。

説者無心,聽着有意,周夢潔臉上閃現着驚喜之,用有些難以置信的口氣喃喃道:“真的嗎,你真的也想繼續和我在一起十年,二十年嗎?”林閒松沒有注意女孩的有些異常的表情,語氣以及被曲解成再一起十年,二十年的台詞。

他心中此刻正滿是將來自由美好的大學生活,口中下意識地道:“那當然,你是我這十幾年學生生涯中映象最深的同學。”這倒是句大實話。

不過在充滿幻想的女孩耳中,這句話又變味了,她眼中泛起點點朦朧,表情如夢如幻,那句最平實的話在她耳中仿若世界上最美妙,最讓人心動的詩句。

她的心為突如其來的幸福顫抖着,臉上出嬌羞的紅暈,用輕微得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説:“那你以前為什麼都不理我,對人家總是冷冰冰的。”林閒松不知怎地聽清了這微不可聞的話語,微微一愣,轉而笑道:“還不是被家裏的老頭子整的。”周夢潔滿臉惑,問道:“什麼老頭子…”

“哦,沒什麼,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不理世事了。”想着以後的幸福的生活,他出憧憬的笑容。

周夢潔此時也是一臉憧憬,幸福之,她心中不由暗想:如果能和他就這樣站着一輩子,一塊憧憬美好的未來該多好啊。

只是天不從她願,‘茲呀’,汽車的剎車聲打斷了兩個人各懷的心事。

林閒松抬頭看了一眼汽車,轉頭對周夢潔道:“那我先上車了,周夢潔,大學見。”説完,向她揮了揮手,登上了汽車。

看着逐漸遠去的車尾,周夢潔不呆了,這麼多年來一向冷漠,寡言的他今天彷彿完全換了個人一般,雖心中有些疑惑,不過那股喜悦卻充斥這她那顆芳心,將其他一切都衝得淡得轉眼消失。難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到來。她的臉更紅了,表情也更是痴起來。

林閒松自然不會知道現在周夢潔正想些什麼,此刻的他坐在車上正暢想着他的美好未來呢。夏天不用在烈下暴曬,冬天不用在冰水中泡澡,天不用在各種各樣的花叢中鍛鍊對花粉過的鼻子,秋天也不用充分分享農民伯伯們豐收時沉重的喜悦。

心情好時,看什麼都覺得那麼順眼,窗外早已得膩味了的市區景此刻再他眼中都顯得那麼清新耐看,平時在刺耳之極的到站電子聲,此刻聽來竟如天籟。

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下車,輕輕躍上車站站台,六月的陽光有些火辣地照在他身上,他沒有到任何不適,一臉微笑的向回家的路上行去。

來到家門前,他拿出鑰匙,打開家門,酒菜香味撲面而來,抬眼看去,一桌豐盛的酒菜擺放在客廳中,清蒸鱸魚,紅燒肘子,啤酒鴨…竟然全是他最喜歡的菜餚。

聽見開門聲,母親端着一疊花生從廚房走出來,看見他有些愣愣的表情看着一桌酒菜。

母親慈祥的臉上出自豪幸福的笑容,將那碟花生放在桌上,然後走過來幫他接過手中的書包,道:“你爸説兒子考龍華肯定沒問題,這桌菜是我們老兩口兩天前就開始準備的。這次啊,你爸費的心思可比我多,你看那肘子,那肚片可都是他親手搗持的。”看見母親目光中的那份慈愛,聽着那語氣中的關懷和愛意,他進門前積蓄的那份得意突然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兒子回來啦?”廚房中傳來父親的惡魔之音。

母親應了一聲,道:“是啊,咱們家小松高中歸來了。”

“媽,這才剛考完,離成績下來還有段時間呢,現在就説高中什麼的還為時尚早。”此時父親端着一碟涼菜正從廚房出來,聞言眼睛一瞪,道:“什麼為時尚早,我培養出來的兒子只要去考了,別説什麼龍華大學了,就算哈橋,劍佛也一樣沒二話的拿下。”母親低呸了一聲,轉頭對父親道:“那是我們家小松聰明,和你那什麼四季培養沒多大幹系。”在家中父親是一家之長,對兒子雖和顏悦,折磨起來卻是從來沒見手下留情,倒是對母親一向敬愛謙讓,這時聽了母親玩笑般的諷刺,也不敢反駁。

父親有些悻悻地嘿嘿笑了兩聲,打開冰箱拿出一瓶茅台,放在桌上,叫一家三口都圍桌坐下,道:“小松順利完成高考,今天咱們一家人就好好吃上一頓飯。”説完給三個人的杯子都倒上酒。

“來,為了小松順利考上龍華,乾杯。”父親的台詞完全是慶功宴式的,看來還真對他信心百倍。

一家三口酒杯一碰,一同舉杯,酒下肚。

一家人此刻心情都別樣的好,相互夾着菜,特別是老兩口不斷往林閒松碗裏夾他平最喜歡吃的菜。沒多久,他碗裏的菜餚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菜美,酒好,心情佳,不多時,酒已經下肚不少,三人都已經微微有了些酒意。

一瓶酒已經見底,父親又拿了一瓶,給父子倆倒上酒,然後説道:“小松,我知道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年了,來父親敬你這一杯,為你獲得生命的自由,即將獨立去夏秋冬乾杯。”林閒松聽到夏秋冬四個字,條件反的抖了一下,母親見狀瞪了父親一眼,道:“小松考上龍華了,你可別再指望打其他主意折磨他了。”父親呵呵一笑,道:“男子漢説話算話,小松當初孩童時都能一諾千金,我這一把年紀了當然不能失言。”母親哼了一聲,道了聲這還差不多,轉頭對林閒松説道;“小松,你這些年受了那麼多苦,心裏有沒有怪媽媽不幫你。唉,媽媽看着你受苦,心中那個痛啊,可是就像你父親説的,男子漢重在一諾,答應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很多次,母親都想打斷你父親對你的磨練,可後來看着你一天天堅強地成長起來,又言又止了。但每每看見你或疲累力盡,或痛苦萬分的模樣,媽媽心中就如刀割一般…”説着她眼中微微泛起了紅

林閒松看着母親,再看看父親,突然間他發現他們都已經面帶皺紋髮間白,這些年父母不覺間都老了很多,以往在他眼中無甚特別的勞場景一一浮現腦海,想説話,又覺喉間有些哽咽。

“來來來,這可是給兒子擺的慶功宴,該高興才是。”父親打破了有些黯淡的場面。母親抹了抹眼,重新出笑容,道:“你看,你看,都是我破壞了氣氛。我自罰一杯。”説完舉起杯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氣氛又重歸歡快熱烈。

家庭宴會結束,母親起身收拾碗筷,林閒松想幫忙,就聽他父親道:“小松,到我房來一下,我有些話要跟你説。”父子兩對面而坐,父親靜靜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是在端詳一件藝術品,他也靜靜地坐着,等待父親説話,他知道當父子兩這樣莊重的對坐表明父親有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説。

半晌,父親終於開口了“小松,你還記得我常常給你説的一句話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以後會發現這十幾年的苦不會白吃。”他點了點頭,語氣間帶着,道:“這些年來我雖心裏總是怨你,恨你,但我知道這一切你都是為了我好,雖然這手段上有些不人道。”父親出得意的笑容,發出他悉的嘿嘿笑,道:“這四季鍛鍊手段可是你天才的父親發明出來的,其中的好處自不僅僅鍛鍊你的意志那麼簡單,你以後會慢慢體會到。”説完他拉開屜,取出幾張卡片,遞給林閒松。

卡片一共四張,卡片薄如輕紗,通體碧綠,竟是玉石製成。

四張卡片正面各刻着一個字,分別是夏秋冬,字形古樸遒勁,卡片背面是用蠅頭小字刻成的口訣,並分別被命名為,訣,夏訣,秋訣,冬訣。仔細看去,發覺這些口訣正是父親教他在四季鍛鍊時使用的。

只是卡片正面字和背面對應的口訣好像和自己從父親那所聽聽得的有些區別,比如説,父親教他夏天練的口訣,竟是冬訣。以父親的明應該不會將這口訣錯吧。

他心中疑惑,抬頭看見父親一臉得意笑,於是將心中的疑問提出。

父親卻未直接回答他,笑呵呵地道:“這個你以後試試就知道了。”他心中暗道:十幾年來的慘痛經歷好不容易結束了,我才不會主動去自找苦吃。

父親看他這番表情,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嘿嘿笑道:“這四張卡片之中藴含夏秋冬的奧秘,你留在身邊,以後對你會有好處。”林閒松一聽這個又跟夏秋冬有關,連忙把卡片放到桌上,道:“那我還是不要算了吧。”看着他畏之如虎的表情,父親當頭就給他一個暴慄,道:“這就幾張卡片而已,你那麼害怕幹什麼。看你那沒出息的模樣,我告訴你,我本來瞞着你媽給你準備了張金卡,好讓你讀大學時手頭寬裕點,既然你這幾張平平無奇的卡都不敢要,那張金卡自然更不敢要了。”説着一臉為他惋惜的顏

這明明就是威利誘嘛,不知怎的,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為了兩串糖葫蘆引發的悲慘後果,可是那張金卡又實在是太誘人了。

一陣心理鬥爭後,他一咬牙,暗道:反正我會離開這個城市去讀書大學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於是一伸手,道:“把那四張卡,連着金卡一起拿來吧。”父親出狐狸般得意的笑容,又從屜中取出一張金卡,將它與桌上的四章卡疊在一起,到他手中,接着語重心長地道:“兒子,這四張卡將來會幫你更容易的擁有夏秋冬的。”他接過五張卡,撇了撇嘴,道:“這些年天天就聽你説什麼夏秋冬,四個季節而已,怎麼被你説得跟寶藏一般。”

“這個你以後自然就會明白,而且我保證你會全力去爭取追尋。”父親有成竹地道。

他搖搖頭,道:“這個你放心,我不管你説的夏秋冬是什麼,他們已經讓我前十幾年備受折磨,我躲都來不及,肯定不會去主動找罪受。”

“你肯定會的,他們是男人最渴望的理想和追求,沒有人能抵擋得了他們的誘惑。”父親這時的口氣沒有絲毫狐狸的油滑,而是充滿了獅子的堅定與鏗鏘。林閒松聽着父親認真的口氣,堅定的眼神,狐疑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去追求。”

“因為我覺得自己沒那種天賦,更因為我當年遇到了你的母親。”父親的語調輕婉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