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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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記不清楚,他們的關係,是什幺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了…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冷、特別的沉寂。
十七歲的紀靈兒,口咬着鬆餅,嬌小的身子包着厚重的棉襖躲在書房小綁樓的最角落,死命背念着厚重的染冊。
“你在做什幺?”沉穩的男音打斷了紀靈兒的默唸,她伸頭稍稍往下一看,一見步進門內的身影,她猛地站起身來,擱在腿上的糕點掉滿地,失聲輕喊:“是你啊?”紀君恆伸長臂躍上小綁樓,高大的身子讓角落一下子變得好狹窄。
自她手中起充滿了餅屑的書冊,紀君恆皺眉問:“這幺晚你不睡覺起來看這個?”
“關你什幺事。”紀靈兒紅着臉,伸手搶回書冊。
“你的臉上都是餅屑。”都幾歲人了,像小娃兒般愛吃糕點就已經夠丟人了,還老吃得一身都是。
“喔!”紀靈兒聞言即手袖並用,拍抹着臉上身上的餅屑。沒辦法,紀大姑娘她一向沒有帶錦帕出門的習慣。
紀君恆看到她這模樣把自己的手巾拿給她,還好心地替親自替她擦去臉上身上的餅屑:“還在為爹爹罵你的事不高興?”
“哪有。”她撇開頭,撅起紅冷哼道。
“你是紀家練染坊的繼承人,爹爹對你的訓練自然比較嚴格。”他漫不經心地説着,心神均被手中隔着單薄的帕子傳來嬌得不可思議的觸怔住。
她,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他現在才真正知道軟若無骨的真正意思。
“那你呢?你不是長子嗎?紀家的練染房該是你來承繼啊!”紀靈兒不滿地叫道,一肚子的抱怨讓她無暇留意一張粉小臉正任人肆無忌憚地玩撫着。
“我對練染沒興趣,而我練染的天份也沒你高。”他忘情地以指掌磨擦着她美麗的小臉,毫無知覺帕子早已滑離大掌。
“我以前也覺得自己是有些天份,可是…唉!”一想到爹爹把她所調出來的顏評得一文不值,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那是因為以往練染對你來説是興趣,但當興趣變成了工作,壓力就會隨之而來,當然變得不一樣了。”
“我不喜歡這樣。”她悶悶地哼道,嬌的紅還是撅得高高的。
她調顏一向是靠覺,無心柳的,喜歡加這個就加這個,喜歡那個就加那個,沒有受過正統的訓練,隨得很,現在多了這幺多規矩,可真是折騰了她。
“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爹爹是知道這一點,才對你這幺嚴格的。”紀君恆不捨回手,大掌卻殘留着她細的觸,指尖傳來陣陣莫名的悸動。
這一回大姑娘連哼也懶得哼,撇開小臉,隨手自沉厚的書櫃內扣出一本書,忿般用力翻着。
她稚氣的動作讓紀君恆沒好氣地搖頭,起她手中的書本:“走吧。”
“幹嘛?”
“紙上談兵是沒用的,要真正瞭解書上所寫的,必須要親手調練。”他低着,半垂着長睫讓她看不見他眼底閃着的一絲狡猾。
“可是爹爹都説了,沒背純染基本知識之前,不得進練染坊半步!”這鬼東西都是以前在北方的練染坊裏,胖叔以口相授的,她八百年前就忘了!
在紀家這五年,靈兒被下令不得進入練染坊,泰半時間都在書房裏讀書認字,不然就是跟樂兒四處出遊玩,偶爾有空,也只是偷偷躲在後山隨意地調些顏鬧着玩。
“練染一定得在練染坊嗎?”
“什幺意思?”
“出來吧。”紀靈兒不解地跟在提着紗燈的紀君恆身後,越過了長長的走廊、幽靜無人的後園,一直來到了紀府最偏遠的小湖上的一紗縵石亭之內,重重的紗縵在石涼亭的四周垂掛着,讓人難以窺探亭內的一切。
他起藍的紗縵領着身後的人兒步進白石所砌鑿而成的石亭之內。
才步進石亭,紀靈兒幾乎看傻了眼,一張小嘴因驚訝而張得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