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似是不經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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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間一抹緋妖嬈奪目,淡薄的紅暈蒸騰,一頭青絲隨意披散,靜淡的神盡數融化於情慾中,低沉的呻如低迴的歌。上官容欽!
在她漾着水波的目光中,他托起她的下頷,猛地吻上來,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她的口鼻…心頭急跳,下身一片粘膩,顧輕音悠悠醒轉過來,一側身,間一痛。
她伸出手去摸索,入手是微涼的圓潤觸。第一部完***一月後。御史中丞巡遇襲案調查終於有了結果,兇手雖畏罪自裁但其當夜於御史中丞處盜走的軍需明細卷宗被翻找出來,經核查,卷宗的明細與實際庫房的軍需存量無法對應,也就是賬實不符。
但卻都是些小疏漏,涉及的也是士兵的常用具,金額不大,刑部和大理寺合併辦理此案時亦覺疑點重重,一時卻也找不到其他重要線索。
為了不影響巡進程,只得儘早結案,既兇手自裁,軍內務總管趙寒天便再躲不過去,被革去職務打入天牢。
因事發于軍營,原被刑部釋放的三名軍副將受此牽連,無法馬上官復原職,紀卓雲身為軍統領自然也受到懲處,罰俸一年,且三個月內必須將軍營整頓肅清。
經了此番調查,朝中議論紛紛,都説韓相勢力受了削弱,他又是個陰晴不定的子,指不定使出什麼雷霆手段來,便個個膽戰心驚。
京城以北是幽州地界,幽州原是極苦寒之地,卻被人無意中發現了一種通體碧綠瑩透的岩石,幾乎可與珍貴的白玉石媲美,極受達官顯要的青睞,建造府邸時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必要用到這種岩石,方才顯出自身家族的榮耀和尊貴。
幽州到京城路途不算遠,但光以馬車運輸耗時耗力,而平京河正是聖上在大修行宮時為了運輸此珍稀岩石而開鑿,貫通了幽州和京城以南的幾個州縣,歷時六年零七個月終於竣工。
平京河頗寬,可同時容納四條船隻,水面浩瀚清澈,緩緩奔向前,河面上也常見到雙層的緻畫舫,紗幔低垂,隱隱傳來絲竹之聲。
此時,顧輕音正坐在這樣的畫舫內,面前的長案上擺放着各類鮮果和緻小菜,旁邊站着華服侍女,添酒佈菜,盡心伺候,但她卻有些食不知味。巡在推遲了一個月後繼續進行。
這一月她都在憂心中度過,想方設法的去探聽消息時,才意識到自己為官多年,朝中的人脈卻薄弱不堪,與她情不錯的官員除了同為御史中丞的賀子昂,幾乎再無旁人,入仕前的幾位閨中密友也很久沒有往來,還是她大哥顧輕律在朝中尋的關係,又多次拜訪了上官容欽,紀卓雲也用盡了鎮國公的人脈,近才得了準信,顧大學士此次應能逃過一劫,顧府上下方才安心。
顧輕音至此也隱隱察覺,若沒有父親在朝中坐鎮,她這個女官當的絕不會這麼順遂,自己只知報效朝廷,卻到底有幾分能耐。
此番由上官容欽掛帥對各司部的巡查時間緊迫,按照行事曆第一站來的便是工部。工部尚書王成珏剛過不惑之年,為官二十載,對上官容欽一行恭敬客氣,巡查首就安排了一桌豐盛的宴席,就設在平京河上的畫舫內。
對於此項特別安排,尚書大人道:“工部這幾年最大的政績便是這平京河,幾位大人到工部巡查定要來看看這沿河兩岸,作個評價,寫入卷宗面聖才好。”席間自免不了一番寒暄問候,待用完午膳,已到未時三刻,畫舫卻仍在河面緩行,顧輕音看着眼前的美酒佳餚,內心實在不得不懷疑這工部尚書是否在拖延他們巡查的時間了。
想到此,顧輕音的目光不朝主位上看去。工部尚書相邀乘坐的畫舫自然不凡,上下二層設計,每層又以鏤花的紫檀木屏風區隔出不同的空間。
他們所在之處是二層最大的一間,兩側朱玉憑欄,輕紗珠簾,上官容欽和王成珏坐在主位,左右兩側分別是工部的兩位侍郎,顧輕音坐於左側第二個位置,正對着她的也是一位女官,工部郎中沈玲臻。
沈玲臻身材嬌小,五官緻,一張小臉甚是討喜,並看不出年齡,方才席間已向顧輕音敬了兩杯,口吐珠玉,顧輕音在言辭之上並不弱,與她相比卻也遜了一籌。
***主位上,上官容欽和王成珏兩人推杯換盞,言語相投,好不熱鬧,王成珏雖有了年紀,但相貌俊朗,保養得當,身邊的兩名小舞姬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他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左擁右抱。
官場宴席間請上幾個美姬相伴助興乃是常事,上官容欽在此情此景之下也不能免俗,方才撥琵琶的一名紅衣女子正輕偎在他身旁斟酒,笑語晏晏,另一名撫琴的白衣女子正要將一顆葡萄送至他嘴邊,被他推拒後轉而放入他面前的瓷碟中。
上官容欽容清絕,氣質靜淡,他優雅的坐着,時而與王成珏攀談幾句,輕哆一口杯中美酒,與身旁的女子始終保持着距離,卻也沒有強硬將人推開。
那紅衣女子在風塵中浸多年,何曾遇上過上官容欽這般的男子,目中幾分痴纏再明顯不過,幾翻試探落空,神間便有幾分委屈,與一旁的白衣女子對視一眼,白衣女子心領神會,轉而輕輕一推。
正將她完全推倒在上官容欽懷中。這兩人的眼神動作完全發生在一瞬間,本不會有人在意,顧輕音聽到聲響抬頭。
正看到那女子楚楚可憐的與上官容欽對望,上官容欽低垂着眸子看她,扶着她的臂膀。顧輕音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將筷子放到一邊,突然直愣愣的站起來。
等到發現在座的所有官員都在看她,才忙遮掩道:“本官,突覺有些氣悶,想去船頭透透氣。”説完,逃也似的快步向船頭行去。
王成珏見她臉不好,便讓一名工部主事跟在她身後,聽候吩咐,又向上官容欽打趣道:“上官大人這般天人之姿,也難怪連京城赫赫有名的琳姬都把持不住,投懷送抱來了。”那名喚琳姬的紅衣女子俏臉微紅,五官越發明豔動人,眉眼低垂,向上官容欽輕聲道歉,嬌聲細語,萬般風情,當真是我見猶憐,換作一般男子早就一把摟進懷裏親熱温存了。
偏偏上官容欽卻將人不動聲的拉開些許,淡然道:“無礙,姑娘不必多禮。”琳姬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在風塵中歷練出來的應對手段竟沒使出半分,只低着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
王成珏見狀,笑道:“琳姬,你可知上官大人是什麼人物,多少朝中重臣爭相攬他為婿,多少世家千金想要委身於他。
他都不為所動,你又何必如此介懷,這可不像是水天閣的頭牌所為啊,快給上官大人再滿上。”琳姬聞言一凜,再怯生生看了上官容欽一眼,邊笑意漸漸綻開,靜坐於一旁,專心為上官容欽倒酒佈菜。再説顧輕音,出了艙門一徑走到船頭,靜靜站着,任帶着水氣的風拂過她的髮絲和衣袂。
平京河兩岸很是繁華,各類商鋪酒樓林立,河邊桃紅柳綠,時而看到幾名幼童攀折柳條玩耍,她凝神看了一會,心中漸漸平靜。
方才她見上官容欽扶住那女子時,心裏有種怪異的覺升起來,但轉瞬即逝,她無法理清,只是隨後腦中竟然浮現出她夢裏的一幕,上官容欽動情魅惑的神態與眼前清俊雅緻的容顏重疊,讓她一時心頭大亂,無法再冷靜的坐下去。
那個紛亂的夢境着實困擾了她一陣,不是癔症,而是屬於她的夢境,且醒來後她仍然記得夢中大部分的場景人物,就像親身所歷。
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不着邊際的胡思亂想,硬着自己看清當下處境,看清自己位置,一個從五品的官職,若沒有父親的陰庇。
她恐怕什麼都不是,更甚者,被她參過的大小官員隨便一個來報復,都可能讓她翻不了身。再次踏上巡,她的心境已然不同。
她希望有機會表現,更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顧大人,這裏風大,不宜久站。”温潤淡雅的嗓音自她身後響起。
***顧輕音轉身,上官容欽站在她身後,離她僅幾步之遙,一襲天青衣袍,廣袖博帶,面如皎皎之月,青絲如瀑瀉,長眉斜飛入鬢,髮間一支青玉簪光華轉。
想到方才之事,顧輕音不免有幾分窘迫,輕道:“下官方才失禮了。”上官容欽淺笑,目光温潤“王大人盛情,宴席時間長了些,顧大人出來透透氣,有何失禮之處?”
“謝上官大人體恤,”顧輕音低垂了眉眼,道:“下官過於急躁了。”上官容欽向前走了幾步,立於船頭,清淡道:“顧大人若要在官場長久立足,有些場合是避免不了的,不如早些適應。”聲音低沉,被風一吹就散開了。
顧輕音一怔,隨即左右看了一眼,兩名工部的主事站在艙門口低垂着頭,離他們還有些距離,便轉過身去跟在上官容欽身後“謝大人教誨,下官謹記於心。”
“顧大人與我不必如此生分,”上官容欽側首看她“作為女官,顧大人已經是個中翹楚。”顧輕音看着被船身劈開的碧波白,微微咬。
上官容欽又道:“本朝對女官看似寬容,實則難以得到尊重,多數人無非是庸庸碌碌求個安穩,得份保障,而顧大人始終有抱負在,實在難得。”
“上官大人謬讚了。”顧輕音躬身一禮“下官資歷淺薄,行事不得章法,此次巡查隨侍大人左右,如有不當之處,還望大人不吝賜教。”上官容欽扶住她的手臂,替她拂開一縷吹亂的髮絲“顧大人忒謙了,這風裏帶了濕氣,莫再多待。”指尖一勾,似是不經意間,輕輕劃過她嬌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