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收起方子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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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何時能得自在,忽然,心念一動,莫不如被這人趕出去?與之前的丫鬟一樣,哭鬧一番,雖顏面上不好看,到底是能出了宅子,她心中有了這層計較,人也沉穩下來,緩緩朝那紗幔處行去。
浴堂裏安置着兩盞黃銅折枝燈,燭火搖曳,所有陳設都蒙上一層光影。顧輕音垂首斂眉,躬身站在紗幔外側,一來。
她確實不想太着急表現,二來,她也的確在猶豫着進還是不進,畢竟這伺候男人沐浴的事,光想就讓她臊的慌。
“磨蹭什麼?還不進來?!”內裏傳來男人不耐的聲音。
顧輕音心頭一緊,木着一張臉,掀起紗幔,小步走進去,她儘量低着頭,面站着的身形實在高大。
她還沒拿正眼看他,卻只覺有一道凌厲的視線在她身上上下逡巡,那視線冰冷無情,直接放肆,她似乎成了待價而沽的貨物。顧輕音身為女官,不管別人背後怎麼評價,在人前。
她還從未被男人這般放肆的打量過,心中極惱,便緩緩抬起清麗的小臉,一雙水漾的眸子與眼前的男人對視。堪堪一瞬間,她只覺心頭一顫,男人很高,一頭墨髮隨意散着。
眉骨高聳,長眉似劍,眼眸深邃,映着燭火,呈現出一種幽藍的澤,似冰似雪,令人望而生寒。見她突然抬起頭來,魏冷堯只看她一眼,劍眉一挑,道:“藥呢?”顧輕音蹙眉。
她是當真不知“什麼藥?不是隻讓準備熱水嗎?”魏冷堯突然靠近她,攫住她小巧的下巴向自己“新來的?”他用拇指着她頰邊“就不知是不懂規矩,還是真有膽量?”他聲低沉,頗有磁,這麼近距離之下,顧輕音覺得耳廓有些癢,就像有人拿着羽在撓,那癢好似能鑽到耳朵裏,鑽到肺腑間,她不覺退後了一步。
“奴婢是新來的,若有不周之處,將軍儘管責罰。”她直覺這人絕不好相與,還是先守着丫鬟的本分才好,最好他直接將她趕出去,那就一了百了。
魏冷堯卻不放過她,朝前近,幽藍的眸子暗了暗“責罰?你可知我是如何責罰那些不守規矩的婢女的?”顧輕音被迫着看她,他的五官如刀雕斧刻般,華美而冷然,此時,麥肌膚上漸漸浮上些紅暈,竟透出些妖異之來,她看着他,不説話,眼神坦蕩而倔強,眼前的男人絕不是她可以輕易琢磨的。
她現下可以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還有尊嚴。
“將軍,將軍,藥材來了。”這時,一個矮小瘦弱的小廝跑進來,拿着兩袋子調配好的藥材倒入浴桶中,和着熱水攪拌好了,又試了試水温“將軍,可以了。”他眉眼彎彎,笑得一臉天真無。顧輕音臉上一鬆,男人放開了她,她急兩聲,看着那突然闖入的小廝。
魏冷堯看着他,又看看顧輕音“今怎的是你的藥?”那小廝抓抓頭,笑道:“將軍,是我方才忘記和姐姐説了,不怪姐姐。”説着,關了門出去。顧輕音一轉身。
但見男人已經下外袍,正側着臉冷冷看她。***顧輕音忙收起心思走過去,站到他身後,接過他遞來的外衫掛在一旁的龍門架上。
若方才沒有小廝進來,也不知這人會怎樣對她,如今她地位低下,更不能表明身份,雖存了別樣心思,但對上這人,她心裏多少有些忐忑。
“心不在焉?!”冰冷磁的聲音響起來。
顧輕音剛要抬頭,幾件衣物兜頭朝她罩下來,她只覺眼前一暗,匆忙就將衣物拉下。冷不防的。
她看到男人完全赤的後背…他的肩膀很寬,背部肌理分明,線條勻稱,麥肌膚上有不少陳舊的傷痕,最為明顯的一道傷疤從左肩處直到部,暗紅,頗為觸目驚心。
“看夠了?”男人側頭看她,墨髮遮住了他的眼眸“你就是這麼伺候人的?!”顧輕音低下頭,眼前仍然晃動着那道暗紅,她將衣物稍作整理,便一一掛在龍門架上,待回過身來。
只聽水聲嘩嘩,男人已跨入浴桶中,她飛快的抬頭看一眼,只見他微仰起頭,雙目緊閉,手臂放鬆的搭在外面,肌微凸,修長有力。
“將軍,奴婢還是到外面候着罷。”顧輕音低眉躬身,掀了紗幔走到外面,裏頭沒有説話,她只當他是默許了,她就站在紗幔處,一顆心飛快跳着,臉上有些發燙,不知是害怕,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麼。
熱意蒸騰,燭火昏黃,不知站了多久,她有些睡意,勉強站住了身子,腦袋卻好似有千斤重,再直不起來,魏冷堯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紗幔外一個窈窕玲瓏的剪影,可偏偏頭部就像雞啄米似的晃着。
他看了片刻,薄緊緊抿起來,目光幽深。
“進來伺候。”聲音不高,帶着冰冷的氣息。顧輕音濛中聽得有人喚她,忙掀起紗幔走進去,待得神志清醒,人已站在浴桶邊,正對上那雙冰寒幽藍的眼眸。魏冷堯直直看着她,道:“替我淨身。”人便一下子從浴桶中站起來,帶出些許水滴、藥渣,飛濺到顧輕音身上。
“你!”顧輕音被他出火來,臉上和身上都被打濕髒,她何時受過這種對待,眼中怒火灼灼,倒將她一張臉兒襯得更加明豔。魏冷堯眸沉沉“替我淨身。”他重複道。顧輕音與他對視片刻,終收斂了目光,提起一旁準備的熱水,就要淋在他身上,可自己才堪堪到他的肩膀,心中羞惱,卻只能咬着,憋着氣,將木盆高舉過頭頂,讓熱水自他脖頸處緩緩淌下去,沖洗掉他身上沾到的草藥。
她方才心中不忿,直到現在平靜下來才意識到面前的男人正一絲不掛的站着,她的目光順着水看到他厚實的部,兩顆紅茱萸硬硬的凸起,腹部肌分明,有一些細小的傷痕,線優美收窄,小腹平坦,下面黑的髮間,碩大的紫黑陽物在水中若隱若現…
心頭一跳,手勁一鬆,裝水的木盆砸下來掉到地上,在她額角上碰出一塊淤青,一陣劇痛,她身子一歪,面部直直撞上一堵牆。
魏冷堯站在水中紋絲不動,看着埋首在他前的女人,冷聲道:“還不趕緊退開!”顧輕音這才反應過來,捂着臉匆匆退到一邊,再不敢抬頭,又聽他道:“收拾好了,到房裏候着。”她背對着他在一旁整理,實則聽着他的動靜,直到腳步聲響起,屋門關上,她才長出了一口氣,摸一摸鼻子,指尖腥紅。
待她全部收拾好,止了鼻血,走進寢房,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卻見方才那面善的小廝跑過來,道:“姐姐,將軍還在練功房裏,這裏左右無事,姐姐不如先在耳房裏歇下罷。”***顧輕音看一眼收拾的齊整的房間,想着那人進來必然會喚自己,便點點頭,進了耳房歇下。到底環境不同。
她這一覺睡得也不安穩,濛間,只聽得一陣重息,在寂靜的夜裏尤為清晰,顧輕音經了人事,越聽越覺得臉紅心跳。
那聲音漸漸低沉曖昧,足足半個時辰有餘,伴隨着一聲低吼,方才止住了,她緊緊捏着被角,體內被壓抑多時的空虛被生生勾出來,渾身燥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天將明,實在睏乏,才將將小睡一會。第二,她剛起身,那面善的小廝又跑過來,讓她去前院收拾了東西。
正經搬過來,顧輕音心裏咯噔一下,看來逃跑的可能越發小了,真的要伺候那人到被趕出去的那一天了,顧輕音去前院收拾的時候,免不了被一番探究,小錢兒和鳳雲當着她的面就竊竊私語起來。
“阿音,瞧不出來阿,你當真好手段,”鳳雲嘿嘿笑着“居然收服了將軍。”顧輕音也不看她,只管整理着幾件貼身的衣物,這些是她從玉屏山莊裏帶出來的。
為了掩人耳目,只是幾件最為尋常的薄襖羅裙“這話説的,平白給我罪受,將軍何等身份,大約是瞧我老實本分罷了,也不知能伺候幾天。”一眾小丫鬟聽她話裏話外,也知她心思伶俐,若她真在將軍跟前得了勢,往後有的她們討好了,便住了嘴,不再多説。內院,魏冷堯與一老者相對而坐。
他一身銀邊玄衣袍,間一條銀帶,墨髮以一支赤火玉簪高束,輪廓深刻,容顏冷峻,那老者鬚髮皆白,卻滿面紅光,正是玉屏山莊的洪九明。
他替魏冷堯診完脈,微微沉思,道:“將軍這毒有些時了吧。”魏冷堯目光一閃“已三月有餘。”洪九明點點頭“好在將軍已用內力化解大半,加之每用藥,這毒不出一月便可除盡了,老夫再開一副藥,每煎煮兩次,定能除。”
“有勞洪前輩,”魏冷堯看着他寫着方子,略一停頓,又道:“除了媚風,我體內是否還有其他餘毒?”洪九明停筆看他“將軍何以有這一問?”
“如洪前輩所言,媚風的藥已去了十之七八,卻不知為何每每夜午身體依舊燥熱難當?”洪九明看着他,緩緩道:“將軍能否回答老夫,這藥是何人所下?”魏冷堯眼眸驟冷,似幽湖深潭。
“將軍不必勉強回答,”洪九明看他神,摸着鬍鬚道:“若這下毒的是女子,老夫懷疑將軍還中了念情歡。”
“念情歡?可有解藥?”魏冷堯問道。洪九明搖搖頭“老夫也只是猜測而已,將軍脈象正常,只是偶有遲滯,這念情歡並非什麼毒藥。
而是一種血蠱,只女子可得,在我朝極為罕見,老夫亦是略知皮,不過將軍放心,此蠱對身體沒有損耗,也無命之憂。”魏冷堯眸光冷凝,不再言語,須臾,收起方子謝過,便請人送了洪九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