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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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如此,就夠了。
他沒能在當下毫不遲疑地説:“大哥不允,我不娶”他為難了,舍不去。
因為在意,才會為難,一直以來,都只有雁回才是他心中無可取代的獨特之人,無論有無記憶,皆同。
他笑道:“雁回是個好女人,你要好好待她。”兄弟倆談完,拍拍他的肩,要他喚雁回進來。
莫雁回也知,這已違背最初與家主的約定,步入內堂後,便一直僵立不語,等着他開口。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忽而笑出聲來,“你現在的模樣,好像初跟在我身邊學做生意,下錯了第一個決定時,直地在我面前,等着捱罵的小娃。”那件事,她記得。
一個錯誤的決定,損失的銀兩得以萬計,他卻只是問她——“學聰明瞭沒有?”學聰明瞭,可代價好大。
問他為何不予訓責?
他回她:“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大嗎?不必誰來罵,自己都過不去了,要再罵下去還得了?”他説,他也犯過錯,沒人是生來什麼都會,犯錯也是一種學習,懂得從錯誤中爬起來,記取教訓,那便值了。
他一直都是個仁厚的主子,如今——她斂眉,低道:“他若要娶陸想容,我絕無二話;可是他今天開了口,要我嫁他,家主,您知道我説什麼也不會拒絕他。”她已經拒過他一回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要允他。
即便家主不苟同,即便成為眾矢之的,即便他明想起了什麼,扔來休書一封,不與她再有瓜葛,她也不悔今下嫁。
“我也沒要打鴛鴦。”原是一片護弟心切,若是在不傷害弟弟的前提下,阿陽想娶,他也沒理由非拆散他們不可。
如此甚是圓滿,繞來繞去,他們終究還是回到對方身邊,他也不必揹負着虧欠,成憂心她與兩個落在外的小侄兒。
“我還是那句老話,記取教訓了?”
“是。”這沒能及時識清心意的代價極痛,她一生都會記得。
“家主曾説,有朝一,我若尋得鍾意男子,您會以兄長的身份將我嫁出,雁回斗膽,請您為我主婚。”她雙膝一彎,鄭重行了大禮。
他正要伸手去扶,穆陽關就在這微妙的時刻點進入,看了看跪在堂前的她,眉心微蹙。
這是——穆邑塵有些啼笑皆非。
“再不起來,人家要以為我蓄意欺壓了。”她回身一望,連忙起身。
雖已明確得到大哥的首肯,回程路上,穆陽關仍不免憂心一問:“大哥可有對你説些什麼?”她不解,回問:“他應該要説什麼?”
“…”雖知大哥為人,不會刻意為難她,可她終究是寡婦再嫁,難免擔心大哥那頭有意見,又不便對他明説。
“…沒,你若有事,可以對我直説,別擱在心裏。”她偏首,淡淡瞅了他一眼。
“這便夠了。”
“什麼?”他有允她什麼嗎?怎她一副“足了”的神情。
他不會曉得,允上他千百個條件,只要他這一句,便足以抵過。
他心裏頭是有她的,惦着她的情緒、有意護她,這還不足夠嗎?
兩人的親事辦得極低調簡樸。
村裏的人對他們多有微詞,一是怒責他當了負心郎,二是輕視她狐媚手段,奪人所愛,無人願意來喝這杯喜酒。
穆邑塵請了店裏的夥計、以及幾位與兩兄弟往來識的朋友,也無其餘近親,加加減減不過請了一桌水酒宴客。
不過,至少還備了蟒袍嫁服,在兄長友人的見證下,簡單地拜堂成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