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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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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就像兩敗俱傷的野獸,沒有力氣再撕鬥,卻誰也不肯先認輸。倔強地怵在一堆衣服之中,看起來可笑極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幹嗎成這樣!”我這才有空看了一下勸架者,原來是剛才惹怒了寧遠安的黑臉酷哥。

他也看清我的臉,不由一愣,滿臉槓槓地嘟囔:“我説你們寢室,怎麼都是吃了炸藥的?”我有些想笑,嘴角卻扯的一痛一痛的,這才發現我的臉上被他掐的淤青一片。

媽的,打人不打臉,這混蛋不是東西!

陳默稍微冷靜了些,看着我的眼神漸漸有些虛軟和愧疚的樣子。

“阿南,”他喊黑臉酷哥“沒事兒,我和他…早上就認識了,剛才打着玩呢,沒想到用勁大了,沒事兒沒事兒。”他邊説邊看我,還試着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知道他是在找台階,這時候只要我一句附議,我們就還是坐在涼的角落裏喝着啤酒偶爾相逢卻那麼投默的那倆個少年。

實話説,這不能全怪在他頭上,承他所言,的確是我先招的事,可是他那骯髒的言語和舉動讓我噁心得憤怒。

還有一些説不清楚的慌亂,彷彿被看穿了弱點似的屈辱。

“好了好了,既然沒什麼大事…”阿南忙着打圓場“就…就…”他搔着鬢角的短髮,輪看着我和陳默。

我冷哼一聲,掙扎着爬起來,腿上的疲軟讓我有些趔趄,卻硬撐着不肯去拉牀邊得欄杆。

陳默猶豫着想來扶我,手停在半空,阿南先過來“要不要扶你一把?”我還沒吭聲,陳默已經湊上前,隔開阿南的身體,悶聲悶氣的説“…我來吧。”我冷笑一下,從他倆的空隙中擠出去,走到門口,我覺得我像一隻經歷了大戰後羽落光卻脖子梗直的鬥雞。

“喂…”陳默跟在我後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秦瑞,你也別太…太…”他有些不甘心地放軟口氣“…算了不成麼,我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啊。”我還是冷笑,瞅着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懵我懵的特來勁?”他一愣,隨即明白我是説他騙我不是新生的事,小聲咕噥“…那也不是,我沒想…”

“那你是覺得請我喝了一杯酒,就説我説的理直氣壯?”我咄咄人,話説的臉也不紅,只要一想到我對他説什麼他是我十八歲認識的第一個人人這種風花雪月的狗話,就開始頭暈目眩。

“喂!”他喉結一梗,倍冤枉的叫了起來“那個詞是你先説的!”我不再説話,直直走向自己的房間,他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惴惴,猶豫着跟還是不跟。

我回頭,用冷的結冰的聲音告訴他“陳默,以後你招我一次,我就扇你一次。”他先是錯愕,然後嘴角一憋,怒氣漸漸陰霾開來。

“就算手腳骨折,我也不在乎。”我看着他的眼睛,摔上門“你最好別不相信。”

*****

我和陳默的冷戰正式打響。

朱蕭他們三個回來時,我正用冷水敷着臉上的淤青,嘴裏“絲絲”地冒涼氣。

“秦瑞,你怎麼最後都沒來?”朱蕭踹開門,大聲地嚷。

“可不是,費了朱蕭給你佔的他左邊的坑哪!”原之靖笑嘻嘻的,拿朱蕭剛才的事尋開心。

“滾!”朱蕭一個肘子過去,被抬住了笑“豬肘子夠結識的”朱蕭被惹急了,拐着胳臂繞住原之靖,擠眉眼地衝着我樂“秦瑞,你剛才可是沒瞧見啊,我們原少爺那個叫風。”我問怎麼呢。

“我們聽完講座,路過三教的樂房,吉他協會今天正招新會員呢,寧遠安瞧見一個穿粉紅裙子的女生,眼都直了!”寧遠安又氣又笑地罵“你一張豬嘴沒句真話,是我還是你呢?我只説那個粉紅的小花怪好看的,是誰口水直的一副痴呆樣,説好看的是那粉紅小花下面雪白雪白的腿?”我忍不住笑出來,朱蕭在就是熱鬧,天大的鬱悶也被他哄散了。

朱蕭大沒面子地哼哼了幾聲,繼續扯“然後我們就跟着寧遠安隨那粉紅裙子進去了…”英雄折的一閃,避開寧遠安丟過來的牙刷杯“瞧見一羣人在拿着新吉他調試,我以前真不知道吉他還要先調音階的,就在這時——”朱蕭拖長了音賣關子,媚眼兒狂拋過去,原之靖立做嘔吐狀“…有個女生急得四處喊,誰會調琴誰會調琴?”我還沒反應過來,寧遠安用嘴型示意我“琴”和“情”的發音相似。

我恍然大悟,險些笑的嗆住。

“我們原公子就偏偏地起身,走過去説我會調琴,我會調琴。三兩下一扒拉,你猜後面怎樣?”我趕忙問怎樣怎樣。

“那女生接過來一試,笑的滿臉開花,兩眼波盪漾着,對着他就是一句——”朱蕭賊笑着拐拐原之靖“…你琴調的真好!”我“哈”地一聲放肆笑出來。卻痛了嘴角的淤青,的直冷氣。

“怎麼了?”他們都怔住了,這才發現我的臉孔上雄壯的很“怎麼的?撞到什麼了?”原之靖一下俯過身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臉,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是誰動的手?”我還沒來得及説什麼,門口已經傳來“…這個…這個…我解釋一下…”的愧疚聲音。

是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