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賣牛腿的出牛腿賣豬腿的出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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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他們將結束大學二年級的學業。
“明天考完最後一門,然後暑假,回家。去年此時,原之靖走了,我和陳默猶如血海深仇。我以為從此他是生命裏的一道傷疤。而今,似乎一切重來,我倆如同困獸般糾纏相鬥。只是我沒有膽量去想,明年此時他將以怎樣的面目存在我的身邊,刀刃或是創口。
將來是一幅謎面,出題權我拱手相讓,註定成為手下敗將。
又及:教經論的老頭為人還算可以,把他畫的範圍背出來,明天及格總得有吧…?
——秦瑞。xxxx年6月25”****最後一場試考結束後的教室,有那麼點鬼子進村大掃蕩的架勢。人是早跑光了,只剩下我們438的三個留着解決內部事務。課桌椅散亂不齊,遍地扔滿了沒用的書和小抄。所以説中國的教育制度真他媽不知衝着什麼去的,堂堂一本科生,一學年讀下來,書本都新的跟西藏白哈達似的,放在書店和新書沒兩樣的東西,硬是隻能淪落到收廢紙的,就這麼着還處理的三錢不值兩錢。
去年考完試,朱蕭拿着一摞蹭蹭發亮的教科書,直奔校門口的收廢老頭。
“三元一本,十元三本,概不抬價,滿五本給你辦張會員卡,累計到十以成價讓你選購一本。”老頭眼睛都懶得睜,用唱rap的節奏報出他的本本經。
那叫一霹靂啊!
“大、大爺…”朱蕭那叫一讚嘆,欽佩的嗓子都抖了“你這價也忒低了點吧,這可是國教委指定教材啊,哪就這麼不值錢?”
“嘿嘿…”老頭莫測高深的笑着抬起眼睛“現都什麼時代了,本科生都不值錢了。”那次朱蕭捏着二十塊錢晃回寢室時,整張臉都憋成茄子“我!”罵罵咧咧的坐在我牀上洗腳,我那一千來塊的adiα3被浸得淌水“我我…!”咕噥半天扯不出個所以然來,拔高了嗓子喊“寧遠安,給哥哥加熱水!”
“還加!還加!”寧遠安亢奮地提着熱水瓶團團轉“一整瓶的水都陸陸續續給你加了,你還有完沒完啊,憤青憤上癮了怎麼着?”而這會兒,他的臉憋得比那時更意盎然,拉着寧遠安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我左邊的椅子上,仔細看,手微微發抖,估摸是試考結束給動的。
我要笑不笑地半伸懶往椅背靠,二郎腿舉到桌面,跟陳默那人渣呆一塊的時間長了,這什麼難看的氓腔都學會了。
“我知道…”朱蕭滿臉真誠,對着傻了吧唧的寧遠安傾訴,還特温柔體貼地為他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細邊眼鏡,“…我知道你蠢,但沒想到你蠢成這德行。”寧遠安的茶頭髮“嗖嗖”地跳了兩下,回頭衝我關照“秦瑞,你閃角落去,待會兒拳腳不長眼,朱蕭會自責連累你的。”
“怎麼着!怎麼着?還説錯你啦!”朱蕭撕心裂肺的吼,就差沒拿頭撞牆“大大小小你也試考不止上百回了吧?回回找你作弊回回我被抓補考,要不是一個屋裏處了六百多天,我都以為你故意害我。你説你這不是蠢還能是什麼?”
“秦瑞你評評理!”寧遠安被惹急了,羊皮下的狼小宇宙火速爆發“究竟誰蠢!姓朱的你在後邊一敲我肩膀,我都差不多把身體鑽到課桌裏去了,就剩下諾大台面上一整張試卷留給你,”邊説邊示意給我看,整個身體都紐成畸形了“監考老太太一抬眼,就知道我是在給你抄,這我都不怕了,你還想怎麼樣!”
“寧遠安,以後試考我坐你後面。”我嘴,真是動。
“知道你夠義氣,又沒説你不上道,”朱蕭雖然還是氣急敗壞,但終究口氣放軟了些“可咱們昨晚不説好了麼?我拍你左肩膀你就往左邊閃,拍你右肩膀你就往右邊閃,可你倒好,全她媽給擰了,我拍你左面你就氆氌氆氌衝右邊來,再拍你右邊你又火速左移,我視野再廣闊也只能瞪你後背,跟演雙簧似的。還把動靜折騰那麼大,監考老太太一瞅,怎麼説都是我對你的考卷圖謀不軌啊!啊…又得補考,又得補考,還有比我朱蕭混的更差的麼,龔而婷…”
“丫真煩,”寧遠安琢磨過來好像是那麼回事,氣短的替朱蕭收拾好東西,拉他起身“龔而婷就喜歡補考的男生,成績過六十的她全看不上。”説着衝我做手勢,我笑着把書和筆盒遞給他們,讓帶回寢室“我等陳默,”那小子在隔壁考場“説好了卷後直接去看車展。”
“陳默?”朱蕭皺起眉頭嚷嚷“他不早回寢室了麼?我剛看見隔壁教室開門,他頭一個竄出來,還搭着他們屋一哥們説總算考完了,中午去啜頓黃的。”
“那趕緊,那趕緊!”寧遠安一聽就來勁,喝不了啤酒的人還就愛那黃體“我們也去湊個份。”湊什麼份!我抬起腳就想把課桌踹爛,車展今天下午就閉幕,好容易到兩張票,昨天明明説定了卷後直奔展覽館的,他倒好,早樂顛顛去啜黃的白的,剩我一人腦癱似的傻等。
硬生生壓下怒火,扯出僵硬的傻笑,回到寢室。
對面439的門關的死緊,一個鬼影子都沒,我二話不説,走過去抬腳就踢,帶着股惡狠狠的勁兒,大腳趾充血了都沒聽到一絲動靜,寧遠安失望地五官都擠成一顆螺絲了“沒趕上,這幫小子太沒良心了,也不想着等等咱們仨。”朱蕭頓了一會兒,説他們十有八九去阿南的酒吧了,寧遠安你真要想玩兒,咱就過去吧。
寧遠安一呆,下意識的搖頭,他自打去了那兒兩三次之後就死活不樂意了,用他的話説,那裏充滿社會的味道,阿南也看着不像學校裏的阿南了。
朱蕭無所謂的一聳肩,愛去不去隨便你,別説哥哥攔着不給你酒喝。
説着開門進屋,寧遠安扔下書本就拿飯盒,拉我們衝去食堂打飯。
我捂着胃直搖頭,也不知是不是早飯吃撐了,一點食慾都沒。
那兩人走後,屋裏靜悄悄的,我跑去陽台上收衣服,抬眼瞧見隔壁女生樓都在亂七八糟地收拾行李。
想想也是,試考完了,兩三個月的暑假,誰還不趕着往家裏跑啊。去年這個時候,原之靖剛被開除,大家都有些渾渾噩噩,我躲陳默,陳默躲我,實在躲不開,就窮兇惡極的瞪視,然後蜷縮在被窩裏捂住疼得撕裂的心臟。最後一天我都記不清楚是怎麼離開考場的,只覺得窒息,只想回一個安全的。拿着皮夾直奔機場,朱蕭接到電話時,離試考完才五個小時,我已經在家裏啃西瓜吹空調。
今年不必再那樣逃難似的離開學校。
438和439的兄弟們除我之外,都是本地生,何況男生不比女生講究多,隨身一小包,立馬能上路,所以耗到這會兒也沒丁點離校歸家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