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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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朱經理火氣有點旺啊。”一個聲音從門外進來，程歡一抬頭，正看見傅憲明從會議室的兩扇雕花大門外走進來。

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灑下來，他穿件白襯衫，黑的西裝外套，乾淨清朗。

設計總監周錦唐和財務總監戚遠一左一右跟在他身邊，看樣子是直接一起從辦公區過來的。

“老闆，”朱心怡尷尬地站起來“一點小爭執，沒什麼。”

“我怎麼看見-在欺負新同事呢？”傅憲明微微一笑，過來拉張椅子坐在旁邊。

“我哪有？”朱心怡分辯，臉開始紅了“是她先…”

“行了行了，-的脾氣我知道。”傅憲明揮揮手打斷她“看我面子算了吧。”朱心怡只好閉上嘴，可是臉更難看了。

又有幾個設計部的主管陸續進來，傅憲明看看錶“時間差不多了，開會。”

“喬董還沒到。”周錦唐提醒他“不然還是等他一會兒吧。”

“他遲到都已經是習慣了。”旁邊的戚遠也嘆口氣，每次開會都得耽誤十幾二十分鐘，這位喬大少爺，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身份特殊。

“大家先看看資料。”傅憲明吩咐下去“錦唐把待會要做的設計預案准備一下。”會議室裏只剩下翻動紙頁的聲音，氣氛沉寂下來。葉給程歡使個眼“幫我出來準備咖啡吧。”她是怕程歡和朱心怡再鬥起嘴來。

程歡知道她是好意，剛才如果不是傅憲明他們恰好進來，朱心怡還不知道要説出多少難聽的話。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必一來就得罪朱心怡這種人，划不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會議室的大門，走到走廊那頭的茶水間去，葉鬆了一口氣“程歡，我知道-生氣，可是朱心怡這種人惹不起，她是喬董那邊的人，鬧翻了大家都不好看。”

“喬董那邊？”程歡想不到大信的管理層當中居然還分黨分派“-的意思，還有另外一邊？”

“你剛來，還不大悉，喬董和老闆一直面和心不和。”葉小聲説。

程歡失笑，就算剛來，她也早就知道喬-和傅憲明的關係緊張。傻子也看得出來，這本不算什麼秘密吧。

“我們總監一直替老闆不值，説喬-得寸進尺，處處刁難他。”葉嘆了口氣“如果董事長在，情況還好一點，現在喬董上頭沒人壓着，更加肆無忌憚。”

“如果我是傅憲明，我就收拾東西走人。”程歡從消毒櫃裏拿出乾淨的咖啡壺和杯子“怕什麼，哪裏混不出名堂，還用得着在這裏受氣。”

“-不知道，大信建設有今天的局面，裏面有老闆多少心血功勞。”葉搖搖頭“説走就走，怎麼捨得。再説，董事長身體不好，把大信給他管理，這上上下下一兩萬的員工，都等着他賺錢回來呢。”

“關他什麼事，喬-那麼有本事，讓他去賺好了。”程歡説風涼話。

“-這是什麼話，喬董怎麼能指望？他去年做的兩個case沒一個做完的，還不是老闆想法子給他收拾殘局。”葉有點生氣了“要等他當家，大家都趕緊另外找工作好了。”

“説着玩的，怎麼惱了？”程歡笑着拉拉她的衣角“知道啦，-也是傅憲明這邊的。”

“沒錯，-是設計部的人，所以也得跟我們站一邊啊。”葉也笑了。

程歡怔了怔，面對葉沒有心機的笑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恥。人家拿她當自己人，處處護着她，可是她卻從頭到尾不過是在利用葉的友情。

準備好了咖啡和綠茶，程歡幫葉一起送到會議室去，還沒進門呢，已經聽見喬-的聲音，他説話總好像比別人高八度，像吵架。

“我早就説過，清泉別墅那塊地皮是搶手貨，要先下手為強。你們拖了又拖，到現在，連登峯地產的裴桐也來軋上一腳！”

“這個…”周錦唐清了清喉嚨“清泉別墅的規劃到現在還沒有批下來，先投地皮只怕太冒險了。再説，這一陣子幾件大case都要跟進，資金方面也要考慮。”

“笑話，大信會沒有錢？”喬-嗤之以鼻“是你們的眼光和辦事效率有問題。”

“戚遠，你把這個月的資金狀況解釋給喬董聽聽。”説話的是傅憲明。

“是這樣的，先是九隆商圈改建的項目上，追加了兩筆投資，數目都上億。緊接着新機場澳建的合約簽下來，啓動資金八千萬。還有，怡景花園二期的配套要動工了，進口草皮、進口設備，還有噴泉廣場…”戚遠揀了幾件重要的來説，沒説幾句，又被喬-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