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天使長拉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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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心膽俱裂的驚呼裏,涯猛然震了一下,身體陡然化為煙霧散去。他懷裏的女孩從虛空中驟然墜落,落在了一個人的臂彎裏。那是一個銀髮男子,一手持劍從虛空中劈落。那個從黑暗裏悄然浮現的人眼神比劍更亮,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兩位使徒背後,一躍而起,合身下劈,隱隱有風雷之勢…劍光到處,涯的身形一瞬間湮滅。他身手矯健地接住了落下的夏微藍,只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他身高約六英尺,肩膀很寬,有着格鬥家的體格,氣質沉穩,劍勢卻靈動…雖然是單手握劍,但劍的尖端卻閃着凜冽的光華,不停地變幻,彷彿一點跳躍的星光。
“好了,你安全了。”他簡短地對這個女孩説,一邊把她護在身後“在被使徒盯上的所有“標本”裏,你是第一個活着等到我們來救援的。”
“范特西!”那一刻,霍銘洋失聲驚呼,看着持劍下落的銀髮男子。是的…出現在這裏的人,居然是他的家庭醫生,那個范特西博士!
此刻,這個世界頂尖的整形外科醫生彷彿忽然變了一個人,下了24小時不離身的白大褂,換上了一身銀黑兩的勁裝,手裏握着一把銀的重劍,從虛空中穩穩落地,氣質凜冽鋒鋭,令人不可視。他已經不再如平那樣戴着眼睛,所以霍銘洋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居然成了詭異的紫!--這個畢業於哈佛醫學院的頂尖整形醫生,到底是什麼身份?”哈,銘,沒想到吧?”范特西沒時間對他解釋太多,只道,”等一下我要和他們在這裏好好較量一下,你可別參合進來--你這張臉已經修補太多次了,再壞一次的話估計我也修不了,可就徹底毀容了。”"你是什麼人?這些年來,是你一直在監視我?”霍銘洋沒想到他在這種場合下還用如此語氣説話,一時間氣悶,不知道從何問起,”你--””哦哦…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提問回答的時間,”醫生豎起了食指放在邊,對着自己的病人道,”真是對不起…銘,我對你並無惡意。我的目標是獵殺這些入侵我們世界的異形。”范特西持劍,轉向了另一邊的幽藍,眼神漸漸肅殺。”不!”彷彿明白了他接着要做什麼,霍銘洋失聲,掙扎着站了起來,”住手!你不能殺她!””還真是天真啊,銘…”范特西冷笑起來,”你難道真以為她是你的母親?別傻了!”話音未落,他在一劍斬了涯之後也立刻折身衝向她,雙手握劍,膝蓋蓄力,忽然起跳,合力下斬。這是一個人類,然而他起跳的高度卻彷彿不受地球引力定律的約束,他劍上的力量也超越了這個時空裏的一切物理定律,這一劍的威力足夠將一立方米厚的鋼板居中斬開!
幽藍知道那一劍的厲害,手指一抬,迅速地施展咒語。她嫺無比地縱着”水”的力量,頓時,背後傳來洶湧的海濤聲--那個巨大的水族館裏的海水全部呼嘯而起,彷彿風暴一樣席捲而來,在她的身前驟然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牆!水牆裏,那些魚類還在驚惶地遊戈,卻被困無法逃。第二劍斬在了透明的牆上,直劈下了一丈,然後彷彿遇到了什麼無形的阻礙,漸漸停滯不前。劍劈落之處,那一道豎立的水牆瞬間沸騰,裏面的魚類扭曲掙扎,轉眼便變成了漆黑的焦炭--然而水無形,破開後又合攏,將劍的去勢漸漸抵消。那是至柔的束縛,困住了至剛的攻擊。
"該死!”持劍者低低咒罵一句,一個點足,往後閃電般躍開。”達摩克利斯劍!”幽顏看清了他手裏握着的那把劍,驚呼。”原來,連使徒都還在懷念它嗎?”范特西笑了一笑落到地上,平持着劍,優雅地行禮,”自從米迦勒死後,此劍沉睡了許多年,如今一出鞘便能以閣下這般的任務來開刃,還真是榮幸啊。”他的手指才能夠劍上一掠而過,寶石指環和劍鋒之間呼應出清越悠長的回聲。”果然,是克蘭社團的人麼?”一個聲音低低開口,”這個世界唯一能和我們抗衡的力量。”隨着這個聲音的傳遞,空氣了隱隱浮凸出了一個人形--卻是在那一劍下消失的涯。應該是受到了攻擊,所以這次凝聚顯得比較緩慢,涯的十秒鐘後才徹底凝聚出形體,捂着左側被劈開過的身體你大量着這個忽然闖入的人,問:”閣下…是四大天使中的拉斐爾?””正是。如果沒猜錯,閣下是白之月繼任的大祭司涯吧?”銀髮的醫生范特西微笑起來,看着這個重新凝結出形體的使徒,握着劍,彬彬有禮地鞠躬,”還是第一次見面,請多--”然而話未説完,他看清楚可面前這個重新凝結出來的模樣,神忽地一變,有剎那的失神,口而出:”不…不可能!不可能!”然而,彷彿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反應,涯卻笑了起來,抬手撫摸一下自己的臉,用一種諷刺的語氣道:”很悉的臉吧?要不要説聲好久不見?””該死的魔鬼!”看着面前的這張臉,范特西失去了出場時一直保持的冷靜和優雅,眼力透出瘋狂的憤怒,不由分説地一劍橫斬,厲叱:”你這個魔鬼!為什麼會有他的外貌?你們到底把米迦勒怎麼樣了!他呢?他在哪裏!”一劍劈下,這個空間彷彿都冷了一瞬。”我不過是取了他的形體而已。”涯閃避着那把劍,微微冷笑起來,”説起來這個軀殼畢竟也使用了十幾年,如今也該換一個新的了--拉斐爾閣下,我覺得你的軀殼看上去不錯,不如也個我吧…”話音未落,他忽然間不退反進,任憑達摩克利斯之劍刺穿了身體,近了范特西身側一米的距離。手指忽然間詭異地扭曲!無聲無息生長,順着劍鋒水一樣蔓延了過來!范特西一驚,急速劍後退。然而那一刻,一道刺眼的光芒從涯的身體裏綻放,沿着劍傳了過去,彷彿一道強烈的閃電,猝不及防地擊中握劍的人"把你的身體也給我吧!”千萬伏的電一瞬間通過身體,范特西發出一聲痛呼,整個人在剎那被強烈的光芒籠罩,幾乎透明。那種光裏有着奇特的力量,彷彿有形有質的白線,將對方一層層地纏繞。在這種光裏,范特西的意識和力量迅速地被失,離,納,同化。這就是神父提醒過的,使徒擁有”光”的力量?在釋放出那樣盛大的光芒的同時,涯的身體也開始在光力再度消解,消失,然後重新慢慢凝聚--然而這一次他的形貌卻有了一種微妙的改變,似乎在重新塑造。
“既然不肯放手,那麼就被我同化吧…”他張開了綻放着光芒的,虛無的雙臂,冷冷道“這樣的話,我身體裏就可以擁有第二個大天使的力量了!”范特西整個身形已經被白光淹沒,漸漸融化,卻始終不肯鬆手放開那把劍。僵持中,彷彿被高温所發,他右手食指上戴着的那顆寶石戒指顏悄然發生變化,從淡綠忽然轉為深藍,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小心!"幽顏失聲,"他在變異!"隨着一聲低沉的唱,那塊寶玉在戒託上忽然碎裂,一朵紅的火焰轟然綻放。范特西的聲音愛火裏傳來,高聲祝頌,那火焰從他手上燃起,沿着達摩克利斯之劍燒了過去,迅速穿透了那一團白光,將涯的結界瞬地撕得四分五裂!
“涯!”幽顏看到那一把火焰之劍熊熊燃起,不由失聲。那一刻,他想起的是多年前那個入侵者米迦勒的最後一擊--而此刻這個大天使使用的也是同樣以退為進的軌跡,先讓涯抓住了自己,然後用身體作為代價,重創了對手。她飛速衝過來,因為超越了速度的極限,身形一瞬間化為虛無。然而就在那一刻,火焰向兩邊展開,一個人沐火而出,持劍下劈!那是切開時空的一斬。
“不許殺我爸爸!”在生死對決的一瞬,忽然間一個聲音響起來。一道影子疾衝而來,站在了雙方的中間。范特西來不及止住那雷霆般的一擊,火焰長劍觸及了她的額頭,直劈下去!熾熱的火焰湧來,她的劉海一瞬間被舐得無影無蹤,顱骨行受到了灼熱的氣息,有一道鮮血瞬地從額頭滑落。夏微藍嚇得驚叫起來,然而卻不肯退卻。就在着千鈞一髮的時刻,只聽到一聲奇特的“喀嚓”聲,一道光從她的口憑空閃現,迅速地擴散開來,范特西只覺得手腕一震,一股奇特的力量對沖而來,令手中的劍幾乎手飛去。火焰在瞬間熄滅。唯有夏微藍口的那個玉環還在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彷彿一個光環圍繞着女孩,將她籠罩。范特西看了她一眼,臉微微一變--是的,這個女孩依稀有些面,竟然彷彿是在遙遠的過去曾經在某處見到過!夏微藍雖然到害怕。卻依舊咬着牙:“不許你殺我爸爸!”
“爸爸?開什麼玩笑!他是個異世界來的使徒,怎麼會是”然而話説到一半,彷彿忽然明白了什麼,范特西眼角猛然的跳動起來,看了涯一眼,臉變得很微妙,失聲:“他是你爸爸?你你認得他?”
“當然!”夏微藍毫不猶豫地回答。范特西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
“夏微藍。”她茫然地回答。
“微藍?!”銀髮的醫生猛然一震,盯着她,急切地追問“那麼,你母親的名字裏是不是有一個“青”字?”
“是啊。”夏微藍莫名其妙“歐陽芷青,你怎麼知道的?”
“歐陽芷青青。微藍--對,對!”范特西喃喃,眼裏掠過一絲光芒,忽然間欣喜若狂。是的,這兩個名字,他曾經看到過!是米迦勒出示的那張全家福裏的母女的名字,是他口中的“子”和“孩子”!原來,這個使徒口中的no。365,居然有着這樣的身份!一剎那,過去十幾年來這些七零八落的拼圖都咔嗒一聲合上了,紋絲合縫,環環相扣,令他忽然明白了一個潛藏了許久的因果。
“謝上帝原來是你!”他喃喃,動萬分地抓着這個女孩的手,然而,抬頭看到虛空裏涯那張英俊明朗的臉龐,他的眼神裏卻掠過一絲苦笑:“傻丫頭,他不是你爸爸,他只是竊取了米迦勒的外表而已--他是你的殺父仇人!”
“什麼?”夏微藍霍然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着涯。殺父仇人?虛空裏的人還站在那裏,凝望着自己,那張悉而遙遠的臉上帶着童年刻骨銘心的表情和笑容,如此温暖而憂傷,宛如消失在那片蔚藍的夢裏之前回顧的表情。然而聽到了這樣的話,涯卻沒有反駁,只是冷冷笑了笑。
“你一直沒有問過我的名字,人類的小女孩。”
“我的名字是涯,並非你的父親。十三年前,你的父親死在了我們的世界--那個《死海古卷》裏叫做‘白之月’的‘虛無之所’。而我,只不過是擁有他的‘形’罷了。”説到這裏,涯看向了握劍的范特西,眼裏掠過一絲冷嘲:“怎麼樣?我記得你並沒有參加當年那一場行動,所以留了一條命到今--你是否也很想知道你的朋友和同伴們是怎麼死的呢?”
“拿去吧!”涯抬起手,緩緩鬆開了五指,有一個淡淡的光球從掌心浮現。那個光球離開他的手,漂浮起來,朝着范特西飄去,停在了他的面前。范特西警惕地朝後退了一步,握劍戒備。然而那個光球停了下來,沒有再靠近。
“天啊”夏微藍忽然叫了起來,指着那個小小的光球,失聲“那裏面是什麼?在、在放電影?!”涯微笑了一下:“那是記憶--有關拉斐爾的朋友,你父親。讀取吧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在另一個平行的異世界裏,虛空碎裂,天火四散而落。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頭頂展開,彷彿一隻睜開的眼睛。漩渦深處有一點耀眼的光,似乎是一顆墜落的星辰高高地懸掛在那裏,急速地燃燒着,將時空灼燒出了一個--從那個撕裂時空的黑裏,有災禍從天而降。那是這個平靜枯燥的世界裏出現的第一次變化。被碎裂的巨響驚醒,他打了個呵欠,從長達一百個輪迴的虛無冥想裏醒來。在那個時候,他甚至還不曾擁有自己的“形體”他的靈在蠢蠢動,在透明的結界裏四處蔓延,卻始終找不到出口--封印依舊在,他無法離開。是的,祭師大人説過了,如今時間還沒到,他們是出不去的,這個世界必須咋沉睡中等待甦醒。周圍有騷動不安的氣息。那是無數的同類一起醒來,在同樣的蠢蠢動,那些“靈”紛紛驚惶地起伏明滅。怎麼回事?離那個“命定之時”還有十幾年,末鐘聲還沒敲響,為什麼所有人都一起醒了?祭師大人不是説過,提前醒來是無意義的,每醒來一次都會預支掉未來一年額生命麼?可是,為什麼現在所有的“靈”都在騷動?
他四面查看,很快注意到神廟的們居然反常地敞開着,不過沒有祭師·泉的影子--這個虛幻裏唯一能聚結出實體的老人,這個世界的領導者,居然離開了他夜守護的神廟!
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他也開始不安,將靈擴散到最大,試圖知和獲取外面的一切。一陣風捲來,空氣裏到處充滿了殺戮的氣息。出了什麼事?他不安地動着,發現身側幽顏也睜開了眼睛,正驚慌而懵懂地看着這一切。幽顏是他的妹妹,誕生比他晚“靈”比他要微弱一些,不穩定,卻也更潔淨。在所有一千零一個“靈”裏,他排位第一,她排在第二,都位於樹的最高階。--如祭師大人所説,他們兩個人將來會是領導白之月從沉睡裏復甦的領袖,這個世界命定的靈魂核心。
“外面出什麼事了?”她有些驚慌地湧動着“祭師大人呢?”他回答:“不知道,好像有陌生的氣息進入了這裏--”
“不可能…沒有什麼能闖過那道們,除非他們有‘鑰匙’,”幽顏説到這裏,卻忽然叫起來了“天哪…快看!”他順着她指引的方向望去。視線的盡頭,那一道緊閉的大門居然打開了!頭頂的天空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窟窿,漩渦狀的雲急速動,彷彿要吧這個世界額一切入到另一個不可知的時空。
“天啊…”那一刻,連他都忍不住失聲“這是‘黑’!有入侵者到了這裏!”
“什麼?”幽顏從來沒有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説話,然而話音未落,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從天而降,背後展開了雪白的翅膀,飛速下落--在那個人的手裏,握着一把熊熊燃燒的長劍!
“天使…那是天使!”她失聲驚呼起來“真的是異教徒來了!”是的,那是大祭師對他們描述過的異世界裏那些追隨所謂“上帝”的異教徒,可是在那麼長的歲月裏,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例子。祭師大人呢?他為什麼不阻止這些入侵者!
“到了!就是這裏!所有人跟我來!”那個異教徒從天而降,收斂羽翼,劍指神廟,黑髮獵獵飛揚。在那個東方血統的年輕人身後,是一羣來自異世界的戰士們,悍勇無畏,每個人的眼眸裏都燃燒着火,十指上戴着巨大的寶石戒指,身上都有火焰的紋章。他正在默不作聲地打量着這羣異教徒,卻聽到幽顏再度驚呼起來:“祭師大人!”他霍然一驚,抬起視線一起看過去。無窮無盡的藍天幕上,漩渦狀的雲呼嘯而來,被入那個不見底的通往另一個時空的窟裏。額那個可怖的漩渦裏,赫然沉浮着一具屍體--那正是神廟裏締造、撫育他們的大祭師·泉。
他的肢體已經支離破碎,彷彿被一把利劍劇中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