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17安妮的絕望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男人的力量總是像來自寒川時代的火山岩石一樣炙熱堅硬,而女人的回應卻又像是遙遠山谷間的温柔呼喊。衞宗恆的狂熱的慾望像是七月裏最猛烈、灼熱的陽光一樣,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女人的身體。不需要摸索,不需要指引,只是包容、進退、合的忽快忽慢,只是亢奮、隱忍、呻的忽高忽低,只是翻滾、躍動、糾纏的忽淺忽深,也只是結、啜息的忽急忽緩。男人的身體跳動、奔騰,婆娑起舞,而女人卻是刻意的掙扎,委婉的承受,乖巧的補足一切歡娛之間的空隙,享盡快樂。

但是,所有的歡娛都是短暫的。兩個人像是尖濤頂的一葉小舟,從這一個頂點到另一個頂點,最後重重的沉下,一切歸於平靜,空虛而寂寞。

女人光着身子,趴在牀邊沿上,摸索着把離手稍遠的那盞小枱燈擰亮。於是,房間裏一下子鮮明起來,把她的臉也照得明明白白、清清

如果今天晚上走進這間房子的人不是衞宗恆,而是米蘭的話。她一定會很驚奇的發現——這一個月來,她幾乎每天都要幫助衞宗恆訂購的黃玫瑰全部的都堆滿在這間房子裏了。她更會很吃驚的發現——這些黃玫瑰的女主人竟然就是她的同事安妮。換一句話説,衞宗恆在這兒的秘密情人,就是米蘭的同事——安妮。

安妮一隻手撐着牀沿,另外一隻手去拿放在牀台櫃上的香煙和火機。這個時候,她背對着衞宗恆的身體,忽然的停滯了一下,然後笑着扭轉上身,帶着一些嘲的語氣問道:“對了,衞先生,我是不是應該要幫你點一隻事後煙?”衞宗恆也坐起了身體,靠在牀背上,默默的看着她。安妮把煙盒抓到手裏以後,很嫺出了一,含在嘴裏,然後用火機點燃。火焰“騰”的一聲亮了,接着很快又滅了,只剩下燃起的香煙,呲紅着青煙,嫋嫋而生。

“你什麼時候學會煙的?”衞宗恆問。

“嗤…”安妮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衞宗恆的問話。失去寵愛的女人總是在最寂寞的深夜裏學會煙,而男人只會在女人學會以後,才會驀然發現。香煙在很多時候,就像是情人一樣,給予女人最親近的接觸,最温暖的擁抱。

房間裏只是沉默,安妮指間的香煙,忽明忽暗,很快就快燃燼了。衞宗恆看着她很久,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把安妮輕輕的攬到自己的懷裏。他的手輕輕的摩梭着她的秀髮,撫摸着她的肩膀,時不時的還會滑下,捏住她房邊緣最飽滿的部分,左右着。他俯下頭,在她的後脖頸親吻了一下,同時壓低着聲音在她的耳畔説道:“你要知道我還是愛你的。對你的愛,我永遠也不會消逝。安妮…以後我會常常來看你的。”可是即使他的嘴裏在説着這樣甜的話,可是他的心裏卻在暗自的嘆息着女人的年紀:“也只不過是相差了幾歲而已,但就是比不上年輕女孩子那樣光滑和富有彈的皮膚。”安妮的心裏一熱,眼淚都差點要出來了。可是她哪裏知道衞宗恆的臂膀擁抱着她,嘴裏説着甜的話,心裏卻在想着別人。女人有時候就是有些自己作賤自己,方才偽裝了一會會的冷漠,經不起男人的一個擁抱、一下親吻或是一句不真實的承諾。

“安妮,你怎麼知道今晚我會來。”隔了半晌,衞宗恆忽然問道。

安妮搖了一搖頭,輕輕的説道:“其實,我寧願你不要來。”

“嗯…為什麼?”

“我知道你對米蘭動了心思,你花了那麼大的氣力,把她打扮起來,讓她當你今天晚上酒會的舞伴,那麼背後一定是有所企圖的。也許,你會許下金錢的誘惑或是來個霸王硬上弓,更説不定,你還會把她灌醉,然後再去姦她的身體。”衞宗恆“哼”了一聲,不置是否,只是把話繼續問她:“那麼…你認為呢?”

“霸王硬上弓或是灌醉了姦,那倒未必,因為不符合你的格。至於金錢的誘惑嘛…”安妮想了一下,説道:“米蘭的外貌打扮也許是整棟寫字樓裏最最寒酸老土的一個,但是當我第一次看到她安然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飯菜打包回家,我就曉得她絕對不會因為貪圖金錢而愛慕虛榮;當我看到她在經歷了你給她帶來的風言***一個月以後,依然獨立着,我就曉得她的骨氣一定要命的堅強,她絕對不會對你輕易就範。”停了停,她又笑着説道:“當然,也許你就是喜歡她那種格和脾氣,如果真的肯輕易就範了,你反而也會索然無味,也會很失望。”

“所以,我斷定你今天晚上不會得逞。”最後,安妮酸澀的定下了結論。衞宗恆搖了搖頭,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好像獨言自語的説道:“其實…是可以得逞的。”安妮聽了這話,驀得從他的口,撐起了身子,眼睛只是直定定的望着他,兩眸之中充滿了絕望,她把嘴緊緊的咬着,牙關都因為一種不甘心的恨意而微微打擺。有一個聲音從她的嘴裏傳了出來,聽上去都不是那麼的真切,飄飄渺渺的好像是一縷遊魂的呻,她説:“我寧願今天晚上你已經得逞,我也寧願現在躺在你身邊的是她,而不是我。”安妮的嘴裏説着這樣的話,心裏卻是又酸又痛,一滴滾燙的眼淚忍不住的就從眼眶裏面滑落出來,在臉上爬下痕跡。安妮沒有去擦,因為又一滴眼淚下,緊接着就是更多的眼淚,最後,她再也忍不住的泣了起來。

衞宗恆有些詫異的低頭看着安妮。這是怎麼了?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在等着他,明明是想要霸佔着他,明明又是吃了別人的醋,但是嘴裏卻偏偏説着相反的話。説就説了吧,眼淚又不爭氣,一成串,一大片的跑出來把她出賣。衞宗恆的心裏甚至到有些好笑,摟抱着她,想要哄她。可是這一次,安妮卻掙開了他的懷抱,抬起頭,兩眼越過衞宗恆的頭頂,停留在天花板上的某一個地方,空空的盯着,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她是想要讓出來的眼淚,通通的都倒回去。可是沒有用,眼淚還是不能抑止的要出來。衞宗恆這才慌了,抱着她的臉,想要去抹,想要去捂。安妮沒有動,隔了好久,她才黯然的説出了另外的下半句話,她説:“我寧願你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身體,也不願意你因為想要得到她的心,而放開她的身體。”衞宗恆一下子就愣住了,他鬆開雙手,看着安妮很久很久,然後從牀上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衞宗恆回了回頭,想要説些什麼,可是嘴巴嚅動了半天,終究是沒有説出一句話來。

安妮自始自終都沒有再看衞宗恆一眼,一直到他關門離開的聲音傳過來,她才低下頭向着卧房的門外絕望的看了一眼,她知道他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眼淚,在那一刻,其實已經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