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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以是百無一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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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説都飆剛剛將名兒改得在本府學中,思量輝赫鄰里,誰知出這場口舌,撞着老許作對,申詳送道,剝去衣巾,又吃一番拷打,擬成徒罪。

裘屹等恐事累己,俱作高飛之策,成[王圭]等寧家,不在話下,都飆本意,只思奪轉產業,復有一番富貴,便眾幫閒,亦有幾時熱鬧,誰知反剝了衣巾,並吃了刑法。

衙門使費,俱是張煊與盛子都發本,只想贏得官司,當做鈎魚之鉺,誰知也落了空。盛子都原以此為買笑之意,到也罷了,那張煊不過一味為利,見這光景,那得不作吵鬧?

更兼三口坐番在家,朝來要飯,晚來要酒,一些也沒想頭,那裏盤纏得過?便發話道:“大官人,我這裏所在窄小,終非久留去處。況年荒米貴,大官也要體諒。”都飆道:“張兄,我和你莫逆之,小弟暫此落薄,便取擾半年三月,也不為過。不起解,還要仗你周支,難道便要逐我出門?”張煊道:“哎喲,賢弟,這話竟來不得!當今之世,米貴如珠,薪貴如玉,父子不能相顧,夫不能相保。俗話道得好:朋友朋友,只朋得個‘有’。你若有時,我也斷不如此。

你今與我相似,教我也只沒法。既要住過半年三月,我自搬去,讓了你罷。”次,張煊果然搬了。

都飆拍手無塵,無計度。可奈鴇母臉上生鋒,青萍舌中吐劍,終朝聒絮,徹夜爭持。都飆自忖道:“有錢時人人敬仰,何等昂然。到今,便只沒了銀子,為何連我自己也不敬自己了?咳,到如今,方知錢財入手非容易,總也悔不迭了。

子聒絮尤為小可,只我資身無策,如何是好?況且起解在邇,衙門裏又要使費,路途中又要盤纏,丈母、子靠誰贍養?總那些豬朋狗黨,一個也休想扶持了。這卻怎好!”眉頭一蹙,計上心來,道:“是了,是了,冷一姐家向來未經擾他,在前與我頗相憐惜,不免把些虛情賺他,將子寄得在他家下,再作區處。”迤邐來到冷家,與冷祝夫相見後,敍了若干相憐言語。看看説到自己身上,道:“咳,賢姐,你可曉得兄弟受下屈氣來麼?”一姐驚問道:“我卻不曾曉得,快説與我聽。”都飆假兩淚道:“不是兄弟不要爭氣,也只是姐姐該少得些產業。”就把自己進學、娶親、告狀、問罪、覓屋等事説上一遍。冷祝原是無能之人,只當得是風過耳。冷一姐是個支離婦人,向人且是勤説,聞得成家有了兒子,便吃驚道:“有這等事!

我們只半年沒個工夫探望,便出這等事體。他道尋了個什麼雜種回家,終不然家中餘鈔,竟沒我們分了?

又難為你吃場大虧,這的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你我一例之人,你輸就是我輸。不要忙,你既有了岳母、子,不須別處尋得房屋,我家頗空,不若搬做一家,慢慢擺佈轉來。我和你到底還是老姐老妹,終不然被雜種得了若干家產不成!”都飆見中他詭計,不勝之喜,連夜與子説明,搬至冷家,三口兒住下。那冷一姐又指望謀奪來,大家有本有利。

冷祝出外,都飆與一姐道:“姐姐,我想起解在邇,此事不可再遲,想計策不難,只差有了個夢熊,又被許知府當堂驗過,要想逐他,再也不能夠了,怎麼暗算得他,才是妥當?”一姐道:“不難,我正有條妙計,千萬不可走漏了消息,只好你知我知,便是布袋也不可使他知風。

目下布袋生,該接兩老吃麪,今他既有兒子,待我着布袋去接他,只説聞得添位舅舅,你要見他一面,千萬要他同來用箸素面。那時若得他來,只須如此如此。豈不落我術中?”都飆道:“賢姐姐,真好計策,正合兄弟之意。”不數,壽已至。一姐喚丈夫吩咐一番。冷祝就到成家,將子之意一一達上。成[王圭]因冷布袋半年不來探望,心中且是怪他。便發話道:“院君死也不弔,病也不望,今還有什麼丈人、丈母!”倒是都氏道:“老官,他二人不來,我也正恨着他。今他既已再來,叫做一善能消百惡,恕了他罷。

他接我們,本想不去,夢熊當是舅舅,一來也該去拜姐夫的壽,二來也與一姐看看,我有這樣聰俊的兒子,免得想我財物,便與他去一遭。”成[王圭]從來那一件不依着子説?説那時即便裝束夢熊,與冷祝,一同來見姐姐,不期夢熊從來嬌養,不慣行走,到得姐夫家裏,身子已走得疲乏,茶也不要,水也不要。

一姐與都飆俱來恭敬,把些時新果品、上好嗄飯堆在夢熊嘴邊。夢熊蹙着眉頭,只是不吃。少頃酒餚完備,眾人團團坐起,吃酒吃麪,獨有冷祝,事在東翁,無暇坐虛,肚中走得空落,半討不得一個醉飽。

一姐見夢熊諸不吃,忙到廚下,整治了一盞香噴噴的雞汁粉湯,遞與夢熊道:“好兄弟,接你來,姐姐不會做人,無物待你,你卻一些不動,敢是身子不快?這碗粉湯是好吃的,你先吃了,姐姐另買果子你吃。”夢熊口中鎖喉一般,一些也呷不下,正像供佛的,只是擺着,一姐不曾把頭回得一回,只見冷祝從外進來,道:“肚裏正飢,那個卻好剩碗粉湯在此?”掇起就呷。

一姐連翻奪下,已是吃了半碗,都飆、一姐面面相覷。冷祝竟不曉得,但覺一時腹痛難忍,一姐慌了手腳,忙叫延醫救治,都飆未及出門,冷況亂顛亂跳,七竊紅,仆倒在地,忽然死了。

有詩為證:莫道機關刻且深,天公端不被人斟。鴆藏未卜何人死,鹿失知為誰所擒。穩教燃釜煎箕豆,奚料憑欄泣藁砧。

拭淚謾嗟妾薄命,朱弦從此離瑤琴,原來這是冷一姐與都飆造下蠱毒之計,原不曾與布袋關會,且喜夢熊不該絕命,反算計了自己丈夫。

成茂來接夢熊,看見冷祝屍首,大吃一驚,並也不知為甚死得恁速,竟抱夢熊回家。一姐哭中含怨,自悔莫追,把丈夫殯葬,不在話下。只那一片害人之心,愈加轉切。

家中沒了丈夫,凡事掙持不來,兼之人口又多,一時擺佈不散,免不得也清淡了,都飆遊手好閒,資身無策,虧了新相與的一個朋友,每倒有幾分進益,那人是誰?卻是臨安府中一個有名的竊盜,喚做“我來也”這我來也飛得檐,走得壁,穿得房,入得户,盜中之魁,賊中之頂。每每出行掏摸,再不怕人捉捕,也不扳害他人。每入人家卧內,物件到手,必於壁上題着“我來也”三字,以是捕曹都稱他為神賊。

都飆只因張煊一脈賭博,結下這個好友。目下窘迫之際,一發大為獲利。那晚對一姐道:“姐姐,我想老豬狗家,千方難以算計。我恰尋得一個好友,善為穿窬,不若倩他神術,夤夜前去偷他一手,豈不為美?”一姐道:“偷一手,不過沒他幾多錢鈔。既能進得內室,何不再帶青鋒一柄,把那小雜種或是老畜生將來殺了,怕那錢鈔那裏去!”都飆道:“好姐姐,畢竟是有見識!趁着今晚黑暗之夜,待我邀了“我來也”同走一遭。

你只在家整備接取物件,耳聽佳音。”二人計議已了,看看傍晚,一姐做飯與都飆二人吃了,帶了殺人傢伙,一程來到成[王圭]家裏。我來也道:“小弟每算計一家,必要三五前,看其出入門路,以是百無一錯,今此來是大兄見招,急促裏不曾看得門路,須要大兄前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