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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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爵猶豫着，不知道對方是有什麼陰謀，難道那吊阱？但是就在吊橋的下面，是已經填起來的泥土。即使吊橋突然斷裂，也不會給自己造成太大的困擾。或者説，那吊橋上已經塗滿了瀝青，一等自己的衝車上去，就要點火焚燒？

可是自己的士兵也不是傻瓜，如果能夠看到或是聞到有瀝青，自然不會再向前了。波林伯爵冥思苦想，最後還是毫無頭緒，只好下令繼續進攻。

衝車又隆隆地動了起來，但是在這滑稽地停了一陣子以後，現在再繼續前進的時候，就沒有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了。

城堡裏的投石機還在發，越來越多的巨盾車被摧毀，但是波林伯爵沒有在意，這樣的東西，隨時可以造出一大堆出來。並且每當前面的巨盾車被毀壞得太多的時候，後面就再送一些巨盾車上去，讓那些弓箭手可以繼續躲藏在掩體後面。

還有一些泥彈打在了衝車的頂上和正面，但是它們只是在一瞬間碎裂開來，甚至都無法讓衝車搖晃一下。

墨菲家族的士兵們都狂熱地注視着緩緩前進的衝車，期待着在進入城堡以後的搶劫。雖然波林伯爵已經嚴厲地止他們搶劫了，但是某些機靈的人，總是知道些方法，能夠順手把值錢的東西藏起來。

比如最常見的，就是把一些金銀器皿踩扁後再偷偷帶出去，這樣雖然會讓物品的價值大減，但是總比什麼都沒有強。至於更值錢，也更方便攜帶的首飾，是沒有那麼容易到手的。

伴隨着衝車的前進，還有一些劍士也分散開來。前進到了離城堡很近的地方，躲在巨盾車後面，準備在破門以後馬上衝進去。

衝車已經上了吊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波林伯爵鬆了一口氣，看着他們緩緩地移動着衝車，還在調整着角度，準備用最短地時間撞開城門。

在同時上去的幾輛衝車中，最前面的衝車撞木已經接觸到了城門正中間。那些在衝車裏的士兵，用雙手緊緊抓住撞木下面的短繩。他們猛地向後扯去，等撞木高高地揚起。再突然向前一送。

撞木本身就在自然地向前蕩，士兵們又加了一把力。這下子就狠狠地撞在了門上，大家都能夠看到，那厚實的木門猛地抖了一下。

這又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通常在城門的最外面一層，是那種可以快速放下的柵欄閘門，但是這時候，卻沒有放下來。

回想起前面主動放下的吊橋，士兵們覺這守城方象是在故意提供方便。又或者説是把一些容易損壞地部分主動放棄。

這樣的覺很奇怪，士兵們也沒有心思仔細去想，而是繼續自己的工作。他們躲在衝車裏面，周圍都是堅固的木板，頂上還塗了濕泥防火。

這倒是安全了。可惜環境實在惡劣，只有在最前面開了幾個小孔來觀察，還有就是周圍的一些縫隙了。雖然衝車的後面部分沒有木板遮擋。但是這麼多人擠在裏面，還是到又悶又黑的。

再一次撞擊過後，衝車猛地一震，大家突然發現好象車裏亮了不少。一些人覺到有什麼東西掉到了自己頭上，抬頭看去，不由得魂飛魄散。

一個巨大的鐵蒺藜砸穿了衝車的頂部，這時候正緩緩地向上面拉去。衝車頂上缺口周圍地木片碎屑和濕泥不停地掉下來，很快，大家都能夠看到天空。想必剛才是撞木擋了一下，否則那鐵蒺藜就可以把下面的很多人砸成醬了。

雖然這時候大家不覺得氣悶了。卻是一片手忙腳亂。不知道敵人接下來會幹什麼，但是無論怎麼想，都知道通過這個大。敵人是可以用任何方式攻擊了。

衝車裏的一些人堅持繼續撞門，企圖在危險到來前把門撞開。等後面的鋭劍士衝上來，也許大家就安全了。還有一些人則用力把衝車向後推，準備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再説。

沒有更多地時間了，當那鐵蒺藜拉了上去一段距離後，上面就扔了幾個燃燒着的罐子下來。那是用布封住口的罐子，在掉到地上自然碎裂以後，又引燃了裏面裝着地東西。

波林伯爵遠遠地看見，自己的那輛衝車突然從破開的大裏面冒出了火光和濃煙，一些人從裏面跑出來，馬上被城牆上的弓箭倒，但是依然有些幸運兒躲到了其他的衝車後面。那些剩下的的衝車馬上向後退，一直退過了吊橋才停了下來。

在戰場上的傷亡很常見，但是幾個火人尖叫着到處亂竄，還是能夠很打擊士氣的。看到城牆上的弓箭手死了哀嚎着地士兵，不少墨菲家族的士兵竟然想着:“這樣的敵人真是仁慈。”這樣地小挫折算不了什麼，波林伯爵看了看前面等待着的雲梯，決定還是暫時不要用地好。雖然雲梯是最簡單快捷的攻城方法，但是傷亡也會很大，現在還沒有必要就動用。

波林伯爵仔細想了想，召過扈從來，吩咐了幾句。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從營地裏駛出，一直奔到兩軍陣前。

幾輛衝車都同時後退，一羣人把馬車上的東西往衝車裏面搬，忙碌了一陣，馬車才退了回來，衝車又繼續前進。

這時候，被點輛衝車還在繼續燃燒着。後面的衝車靠了過去使用多久，那輛擋路的衝車就成了碎片。

這次除了一輛衝車在最前面以外，其他的衝車也緊緊地跟在後面。當那輛衝車開始撞擊城門以後，那鐵蒺藜果然又從上面扔了下來，一下子就砸破了衝車的頂蓬。

然後上面的絞盤開始轉動，想要把這鐵蒺藜拉上去，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了。無論上面的人多麼用力，那鐵蒺藜就是沒有動彈。大家都能夠看到，那鐵蒺藜上面的鐵鏈和繩索，都繃直了。

在鐵蒺藜扔下來的一瞬間。下面地人就用準備好的繩索將上面的突起套住。而繩索的另一頭，是固定在衝車上面的。

這鐵蒺藜本來設計的目的，就是摧毀衝車的頂蓬，使城上面的人可以直接攻擊到衝車裏面的士兵，卻並不是要把整個衝車都提起來。

城門上面地人費盡了力氣，衝車還是巍然不動，依然一下接一下地撞擊城門。韋林在旁邊的塔樓上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其中奧妙。

他大笑着命令下面作鐵蒺藜的人不用費心了，心裏覺這波林伯爵倒也有趣。只是一些簡單的繩索，就可以破了自己的鐵蒺藜。果然能夠成為貴族的，都不會是真正的傻瓜啊。

自己雖然在一開始就滅了他的三個劍士大隊，但那也是欺負他不明情況，沒有自己準備充分。現在給了他一點思考的時間，果然就能夠應付自如了。

現在周圍地人已經能夠聽到木頭開始裂開的聲音，並且聲音也越來越大。終於在一次撞擊過後，門終於被撞斷，城門向後一退，打開了一條縫隙。

波林伯爵意氣風發地下令。那些原本躲藏在巨盾車後面的弓箭手，現在都大膽地探出身體來壓制城牆上的弓箭手。

那些劍士們，都吶喊着，高舉着盾牌向這邊衝過來，還有後面等待着的長矛手大隊。也向這邊壓了過來。

撞開了城門地那輛衝車，依然和鐵蒺藜連接在一起。那些作的士兵，早就退到了一邊。爭奪城門。一向是最慘烈的戰鬥，需要最鋭地部隊，他們還沒有這個資格。

城牆上的反擊軟弱無力，除了一直在發的投石機還能夠算是威脅外，那些弓箭手已經被壓制得只敢偶爾偷偷摸摸地一兩箭。

劍士們從衝車兩旁湧了過去，推開了沉重的城門，一些劍士乾脆把衝車前面的木板劈開，就通過沖車那裏進入。

城門後面沒有人，沒有想象中竭力關閉城門的阻力，也沒有敵人嚴陣以待的隊型。劍士們在驚愕中就這樣進入了城門。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他們象水一樣勇猛地席捲而來，但是卻只能夠在堤岸前無奈地化為花。這是個甕城，他們要面對的。並不是在面前的士兵，而是高聳的城牆和另一道緊閉地大門。

波林伯爵一直輕視巴雷特家族。甚至都不願意去認真地調查一下。他以前也知道巴雷特家族城堡的堅固，但是卻沒有想過去具體瞭解一下。

他只是知道一些模糊的情報，比如説他知道巴雷特家族主堡地城牆，是和大家常用的石砌薄城牆不一樣，而是很寬闊地，甚至據説都可以讓馬車在上面行駛。這樣的城牆，當然是無法用衝車對付的，但是波林伯爵也沒有再更深入地瞭解。

甕城，通常是修建在城門外，簡單地講，就是在城門外面，再加城牆和城門，以增強防禦力。而主堡的甕城是修建在大門裏面的，更加的隱蔽，防禦力卻沒有下降。

後面的劍士還在不停地進來，但是前面的劍士已經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他們都是準備進行搏的，現在沒有敵人，難道要他們用手中的寬刃劍把門劈開嗎？

在這個時候，城堡的反擊開始了。先是一些燃燒罐從城門上扔下，頃刻間，附近成為一片火海。然後躲在甕城雉堞後面的弓箭手站起來，向下面傾瀉着箭雨。

但是對劍士們威脅最大的，還是燃燒罐和弩手。那燃燒罐中的物體，只要沾一點在身上，就一定會燃燒完，無論怎麼拍打，都不會熄滅。並且火焰還透過鎖子甲的縫隙，讓裏面的衣服也燃燒起來。

而弩手們的一箭，就可以讓劍士們倒地不起，即使沒有命中要害，也會讓他們被無數雙腳踩來踩去，有人就這樣被踩死了。或者是看着燃燒罐扔在自己旁邊，火勢蔓延過來卻無能為力。

雖然一開始就用火焰封鎖了城門，但是還有不少劍士就這樣衝了過去，當然其中完好的很少。到後來，死的人越來越多，有劍士把自己同伴的屍體扔到了火焰上，就趁着火焰還沒有燃燒起來的那一瞬間，連跑帶跳地逃了出去。

韋林在高高的塔樓上面，也能夠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緊緊地捂住了鼻子，覺有些遺憾。

本來他是不準備太多地用火的，如果將主城門上面的閘門放下來，也一樣能夠甕中捉鱉。可惜那衝車就在前面，即使放下了柵欄，也會被馬上撞開，還是用火保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