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哈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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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林在市集管理人員那裏領到了一張毯子，就回到了廣場邊，在一個皮堆的旁邊安營紮寨。

躺在皮堆上的商人警惕地盯着韋林，突然笑着扔了兩捆皮下來“哈哈，既然留下來了，怎麼不去玩？”韋林湊過去一看，原來就是那個哈伯爾尼亞人華萊士，便苦笑着説:“哦，我被放了，明天早上回去，那邊的活動對我來説，太…劇烈點了。”一邊説着，一邊把皮仔細地在地上鋪好“謝謝，皮很不錯，這下好多了。”毯子對摺後放在皮上，鋪的和蓋的都有了。韋林把毯子捲成了蛹一樣，下外衣疊成枕頭放好，然後鑽進毯子裏去，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

“哈伯爾尼亞是什麼樣子的？”韋林問道，心裏恍惚間覺得象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大學宿舍晚上熄燈後開卧談會。

華萊士興致地回答:“很冷很遼闊，你就算是在樹林裏也不會覺得壓抑，只會到這地方很大。天氣冷的時候，人們都躲在屋裏，如果要出門撒，就必須隨身帶木。”韋林偷偷地笑了起來，但還是很湊趣地問:“為什麼要帶木？”

“天氣太冷了，撒出來的會馬上結成冰，如果不一邊撒，一邊用木敲，很快那話兒就會被凍在地上。”華萊士一本正經地説道。

聽到這個著名的笑話，韋林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道:“我的朋友，這個笑話的確很有趣，但是你真以為我會相信嗎？”華萊士從皮堆上探出頭來注視了韋林一會兒，也微笑起來説:“是的，這的確是個笑話。但是聽過我講這個笑話的卡耳塔人可沒有一個認為這是笑話，他們全都相信了。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雖然我沒有去過哈伯爾尼亞，但是按照邏輯來講，你所説的有很多漏。實際上，只要仔細想一想，就知道你所講的本就不可能發生。那些相信這話的，是因為他們願意相信。”韋林意味深長地説“他們認為哈伯爾尼亞就是蠻荒之地，那裏生活的就是一羣野蠻人。我敢打賭，如果你告訴他們説，你們那邊的男人都只有一個丸，也會有人相信的。”

“那麼你呢，既然如此，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才正常啊。”韋林看着出神秘微笑的華萊士，緩緩地説道:“難道你不是和我們吃着同樣的食物，同樣的武器可以傷害你，同樣的醫葯可以治療你，冬天同樣會冷，夏天同樣會熱，和一個卡耳塔人一樣嗎？如果你被匕首刺中，出來的血不是紅的嗎？如果別人侮辱了你，你不會到憤怒嗎？如果你喝到了上好的葡萄酒，你的嘴角不會有微笑嗎？”一陣沉默以後，韋林成功地看到了華萊士眼中似乎有了些閃閃發光的東西。

“我的朋友，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現在我跟你講講真正的哈伯爾尼亞吧。”

“啊，沒了？不是説王霸之氣一放後就是眾小弟紛紛拜倒嗎？説句有趣就完了？這麼煽情的台詞都沒效果？”韋林忿忿不平地想:“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唱免費歌曲也沒有念唐詩？我就知道那個脖子上圍花邊的傢伙靠不住。”

“嗯，我們從哪裏説起？”華萊士看見韋林還在走神，就問了一句。

韋林急忙回答:“啊，那個，你們喜歡吃什麼？有什麼特食品嗎？”

“吃？有意思的問題。”華萊士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在哈伯爾尼亞和卡耳塔吃的都差不多，不過當地人可能魚和鯨魚吃得多一點。”

“鯨魚？那東西可以大量供應嗎？”韋林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華萊士仔細考慮了一下後説:“捕鯨是有季節的，如果捕到的鯨足夠整個村子吃一段時間，他們就不會再捕。因為即使天氣寒冷，但是也不能無限期地保存下去。所以對於他們他們來説，鯨魚是重要的食物，其他時候他們可以吃魚。”韋林滿懷希望地問:“鯨魚好吃嗎？”

“那東西其實和牛差不多，你不要寄太大希望。”華萊士建議道；“如果你想吃點與眾不同的東西，可以在二月份去哈伯爾尼亞的海邊村落，那裏有可以讓你終身難忘的美味。”

“你確定？”韋林滿懷希望地問“那是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華萊士宣佈道“這需要你自己去品嚐、去受，那才是美食家。”韋林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他狐疑地問:“這話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我想起來以前好象聽人説過那邊的風俗，不會是那東西吧？”華萊士狡猾地反問道:“什麼？你不可能知道的。”謝那個世界的現代資訊，韋林突然想了起來:“你説的不會是哈庫爾吧？”

“眾神在上！這不可能！”華萊士驚訝地叫了起來“你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名字的？”韋林委靡不振地説:“我還知道你説的這東西就是把鯊魚埋在地下，過幾個月後等它腐爛了再拿出來切成小塊吃。”華萊士再次沉默良久，然後他抓住皮堆的邊緣，把頭探了下來，儘量靠近韋林，壓低了聲音問道:“我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為您引見我們的王。那麼現在，閣下，我該如何稱呼您？”韋林眯起了眼睛，雙手把毯子稍微向上拉了點，只出自己的眼睛，好讓華萊士看不見自己臉上的神。

“到底怎麼了？這傢伙怎麼突然一副神神鬼鬼的樣子？”韋林緊張地思考着“天啊，該不會是因為…”是的，這些小知識在韋林來的那個世界裏雖然不是常識，但是有心人還是很容易得到的。還有不少電視節目就是召集一大羣人，看着他們在主持人各種刁鑽冷僻的問題下尷尬的樣子，觀眾們以此取樂。如果有人全部答對了，那才沒意思呢，就是要看着他們出醜，那樣才有樂趣啊。

但是在這個世界裏，對於卡耳塔人來説，如果不是去過哈伯爾尼亞或是別有用心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情況的。

這樣一來，恐怕華萊士會堅持認為韋林和他在下午、晚上的兩次巧遇是有預謀的了。如果自己不能把他打發走，那麼很有可能他會認為自己是對他有敵意的。

“老頭子不會殺人滅口吧？”韋林這樣想着，悄悄地向周圍看了看，發現好象附近的幾個商人都猙獰地對着自己出了牙齒，手也放在了懷裏，似乎拿着什麼東西。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