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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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今無法倖免,看樣子,這些新來的郡兵和前面那幾個人是同一路人,既然如此,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這些人和他們有屠村之仇啊!
絕望到了極點,反到令他將一切拋諸腦後,心中只剩下了熊熊燃燒的戰鬥火焰。
對方和身後那人的談,他都聽在了耳內,活捉自己!這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要知道,在以勇猛善戰著稱的本方軍中,他也算得上是排在前面的好手,不然,也不會擔任領隊來平原這個鬼地方了!
他和高暢的距離也不過十來步,在這樣短的距離,戰馬本衝不起來,所以,他選擇了衝上去,把和高暢的距離拉近,畢竟,他的手裏只有一把三尺長的橫刀,對方手持的卻是一丈長的馬槊,要想戰勝對手,最好靠近他,這樣才能發揮短兵器的長處。
高暢並沒有驅動戰馬前衝,而是單手持槊,另一隻手輕拂身下的戰馬,安撫由於受到對方殺氣盪略顯不安的它。
阿嵐緊緊地抱着高暢的,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在現在的她的世界裏,只有高暢,沒有別人的存在。
待那人就要衝上來之際,高暢一勒馬繮,身下的戰馬前蹄頓時立了起來,他手中的長槊從馬腹下毒蛇一般朝那人前刺去,疾如閃電。
那人的雙眼一片血紅,他猛吼一聲,強行扭轉,向旁一閃,眼看高暢的長槊就要貼着他的前刺過。
然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隻長槊卻在空中奇蹟般地一凝,原來,縱然這樣快如疾電般的一刺,高暢仍然留有餘力,在堪堪與那人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突然,變疾刺為橫掃。
“蓬!”隨着這一聲巨響,那人悶哼了一聲,肋下被長槊重重地一擊,身不由己地往一旁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戰馬從他身前馳過,馬蹄踢起的積雪涼涼的落了他一臉,他勉力坐起身,想要拾起掉在自己身邊的橫刀,一隻長槊的槊尖橫在了他的喉間,他只覺咽喉處涼絲絲的,寒氣滲人。
他抬起頭,坐在馬上的敵人高高在上,恍惚之間,他覺得他就是一尊遠離人間的神,所有的人似乎都該匍伏在他的腳下,在那一刻,他身上抵抗的意志徹底蕩然無存。
很快,兩個親兵衝了上來,將他按到在地,捆綁起來,他沒有反抗,臉貼着冰冷的積雪,心如死灰。
這時,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那個身懷金鎖片的傢伙被大牛生擒活捉了,其餘那人被亂刀砍翻在地。
“把弟兄們的屍體帶走,你留下來,和趕來的弟兄商量一下,隨便找個理由把這件事情瞞過去。”説罷,高暢一行人帶着俘虜和同伴的屍體很快離開了,留下了兩個親兵來善後,善後的事宜他並不擔心,畢竟,這一帶是管平的莊兵的管轄範圍,也就是説,變相由長河營控制的,那些當鋪的人是管家的人,他們應該知道什麼時候最好閉嘴,至於,那些看熱鬧的人,在這個亂世之中,這樣的場面並不少見,他們的好奇心已經疲憊了,對他們來説,自己的事情最為重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會有人多生事端!
在西城門的城牆下,有一片屋舍,這裏,就是這些化裝成管家莊兵的長河營的駐地,他們負責看守西門。
那兩個活着的俘虜被五花大綁地關在了一個小屋裏,他們的嘴裏着破布,發不出聲音來,兩個士兵守在門外。
兩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那個被高暢擊敗的傢伙神情漠然,一副任天由命的樣子,另一個典當金鎖片的傢伙則面如土,被擒之後,全身上下就搐不停,恐懼始終籠罩着他,不曾離去。
門開了,高暢走了進來,這個時候,他已經從阿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安阿嵐兩句之後,他準備審訊這兩人,從之前和這些人的對話中,他們不是隨意到平原來的。
“把他拉到另一個屋子去!”高暢指了指那個仍然在搐的傢伙,在另外間屋子裏,阿嵐和那些失去了親人的村中漢子正在等候着這傢伙。
待那人被拖了出去之後,他走到另一個人身前,將在他嘴裏的破布拿了出來,他有一種直覺,在這個人身上,會得到一些意外之喜。
“説吧!你們是什麼人?”那人沒有回答,視線冷冷地停留在屋頂的屋樑上,這時,在另一個屋子裏,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那慘叫聲是人在絕對痛苦下唯一能發出的聲音,慘叫聲入耳之後,那人的臉雖然沒有改變,眼神在瞬息之間卻顯得有些散亂。
高暢注意到了,他冷冷地説道。
“你想飽受折磨而死嗎?不!我不會像他們那樣做,在砍下你的腦袋之前,我只會把你的那個割掉,據老人們説,沒有那個的人投胎轉世的話,下一輩子也只能是天閹!”那人的臉變了,死亡,他並不怕,酷刑,也算不得什麼,但是,要他在臨死前身受這樣的恥辱,卻是無法承受的。
他怨毒地瞧着高暢,在那一刻,他覺得對方就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你要不説的話,我也不會強求,我想,在那間屋子的那位恐怕已經在代了吧!如果,你代的東西我覺得有價值的話,或許,會饒你一命!”那人的面陰晴不定,轉眼之間,變換了無數個表情,終於,他的嘴微微顫動着,開始説話了。
“我叫魏大膽,乃是歷山飛魏刀兒的部下!”魏刀兒!這人高暢自然知曉,正因為知道這個人,所以,略詫異。
對河北各地的各路反賊軍,他都暗地裏派人去搜集他們的情報,主要通過管平的商業網絡傳達訊息,不過,情報工作是一件長久的事情,他只不過剛實施不久,這方面的人才也不多,故而,並沒有得到什麼具體的訊息。至於,暗地裏派忠心耿耿的屬下去偽裝投軍以做自己的眼線,這個計劃也才剛剛啓動,正在營中尋找既對自己忠心,又反應機的人。
只是,雖然很多事情都沒有走上軌道,情報工作還是一團糟,對魏刀兒這個人,高暢還是有所瞭解的。
他的部眾這個時候不是在和太原李淵作戰嗎?他的搭檔漫天王王須拔正在率軍攻打涿郡一帶吧?他的勢力範圍在上谷郡附近,以及深澤一帶,他派人來平原做什麼呢?
“繼續説下去吧?”隨着那個叫魏大膽的傢伙的述説,高暢的心情上下起伏不定,不過,他的臉依然如常,許多的想法和計劃在他的腦子裏風起雲湧,不停變換。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屋子裏,另一個傢伙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當那慘叫聲由高轉低,最後,變為細若蚊的呻時,高暢走出了這間小屋,把門掩上。
外面的空氣非常新鮮,雖然,難免有些冷冽,他深了一口長氣,視線緩緩轉向一旁,在那裏,阿嵐剛好從另一間屋子走了出來。
她痴痴地望着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