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眼望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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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三聲,短箭正好撞到弩箭,將它們全部碰落在地。這兩次鋒,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
但樓梯口早已下來四五名結實的壯漢,他們手裏皆使着大刀,朝着穆桂英砍了過來。穆桂英忽然一矮身,避開面劈來了幾把大刀。
手中的單刀已施展起來,只見一道銀光閃過,那些大漢幾乎同時大叫一聲,丟了冰刃,躺在地上呼天喊地。穆桂英的刀早已砍斷了他們的脛骨。
“好身手!你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夜闖龐家莊!”樓梯上又下來一名漢子,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身高丈餘,手持一對銅錘。穆桂英認得此人,正是羽林軍總兵李飛熊。如今朝中羽林軍已皆歸龐太師掌控,身為總兵的李飛熊自然早已被他收買。
只是現在穆桂英蒙着面,李飛熊自然認不出她。穆桂英記得,此人乃是當朝名將,曾在北疆作戰,勇猛無敵,因戰功遷為羽林軍總兵,武藝自然不可小覷。
在與呼家將的作戰中,也讓呼家吃了不少苦頭。穆桂英不敢大意,手握單刀準備敵,她慶幸自己出門時,帶的兵器是一把短刀,要不然,只要她一出手,對方定然認出了她的身份。
“快報上名來!”李飛熊沙場宿將,有着通名報姓的習慣。
穆桂英不敢開口,因為只要她一開口,對方便能聽出是一個女人。當今世上,又有多少女子,能像她這樣,身懷絕技。
李飛熊見她不説話,徹底被惹惱了,雙腳一蹬,飛身躍了起來,手中的兩個銅錘高舉過頭頂,一齊朝着穆桂英砸了下來,只見穆桂英雙腳往地上一踮,身子早已往後飛退出去。
待她剛剛飛離,身子還在半空,那對銅錘便落了下來,轟的一聲砸在了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打出一個坑來。
李飛熊見一擊不成,又往前搶上一步,手中的銅錘又砸了下來。穆桂英甫一落地,卻見一對銅錘又是面呼嘯而至。急忙將身一矮,收起腿雙,待銅錘砸下之時,千鈞一髮。
忽然腳上頭下,整個身體如蚱蜢一般彈了起來,雙腳結結實實地踢中了李飛熊的下巴,將他整個人都踢了出去,那李飛熊身子往後一仰,背部着地,轟的一聲摔了下去,這時,樓梯口又下來一個漢子,手持鐵槍,二話不説,便朝着穆桂英刺了過來。
穆桂英只撇了一眼,便認出此人乃是御林軍副總兵周國用。此人出身於西域疆場,同樣是因功累遷,成了羽林軍的第二號人物。最主要的是,他曾是楊宗保和穆桂英的副將。
因此人專好酒,行事殘暴,在穆桂英十二寡婦徵西時,將他痛責五十軍,他便懷恨在心,投奔到龐集帳下去了,他能升任羽林軍副總兵,也是全靠龐太師的提拔。
穆桂英也深知此人武藝,急忙用單刀架開來槍,反手一刀回敬過去。也正因周國用的出現,救下了李飛熊的一條命。
此時李飛熊驚魂未定,從地上站了起來,也拿雙錘,加入了戰圈。當世京城兩大名將,合戰穆桂英,竟一連戰了三十餘合,也未見勝負,但儘管如此,穆桂英心下還是有些虛了起來,從塔上不斷的有龐家的府兵殺下來。
她不僅要應對兩名總兵的兵器,還要提防從四周府兵手裏刺來的暗箭。
“敵眾我寡,若是照這樣打下去,定然討不得半點便宜。今行蹤已敗,不如且先撤出,來再做計較!”穆桂英村道。
想到這裏,便忽然一揚手臂,將僅剩的最後一柄飛刀了出去,那李飛熊見暗器朝着自己直過來,急忙拿銅錘一擋。穆桂英便覷了這個空子,向着周國用刷刷刷連敬三刀,那周國用雖然武藝不差。
但若要與穆桂英相比,還差一些火候,因此在三刀之下,連連後退。穆桂英也不追殺上去,忽然返身,砍翻了兩名府兵,衝出重圍,往莊外逃去。
“快追!莫要讓他跑了!”李飛熊大怒,帶着府兵追趕上來。周國用也不甘示弱,提起長槍直追。原先死氣沉沉的龐家莊裏,一下子竟憑空多出了許多府兵,無論穆桂英殺到哪裏,哪裏便有人在堵截她。
“這真是怪事,區區一座浮屠塔,怎容得下那麼多府兵?難道這些府兵,都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不成?”穆桂英到處衝突,只覺得盡是殺不完的人。那單刀已被她砍得都是缺口,雙臂發酸,氣吁吁,香汗淋漓。
“捉刺客!”莊園裏到處有人在喊。穆桂英怕自己陷入重圍,無法衝突出去。便一咬牙,徑直往莊門掠去,那些府兵哪裏能料到,穆桂英竟敢從大門衝殺出去,猝不及防,那些守着大門的府兵,還沒明白過來,已被穆桂英幾刀砍翻在地。説時遲,那時快!
穆桂英手起刀落,砍斷了門栓,推開莊門,一頭扎入夜之中。
“追!快追!”李飛熊與周國用二人,依然不屈不撓,帶人追了出來,穆桂英一邊跑,一邊回頭望去,只見整個龐家莊燈火通明,方才有如死了一般的莊園,這時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而那些追趕她的人,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看樣子還不到幾十步距離,忽然,她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正迅速向她趨近。
“不好!對方有馬!”穆桂英無論腳力勁再怎麼好,也是跑不過馬兒的四條腿的。
“還得尋個地方先躲起來!”穆桂英放眼望去,此處直去汴梁城,盡是一片泥沙平原。黃河歷年氾濫,黃沙衝到陸上,掩埋了城市,也抬升了地面的高度。
那些丘陵、山岡也都一齊被埋在下面。若是在白天,一眼望盡,本沒有躲藏的地方,忽然,穆桂英見到路邊有一個大坑,坑深丈餘,四周盡是枝葉。
“不如在此處先避他一避,料追兵定不會發現的。”想到此處,穆桂英便弓躲入了坑中,不一會兒。
只聽人馬鼎沸,李飛熊與周國用二人帶頭,前前後後約有百餘人,在官道上飛馳而過。穆桂英凝神屏息,待他們全部追過,才直起身來,忽然,她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便直落下去。
***“中計了!”穆桂英的身子還沒落地,腦海裏就忽然意識到自己誤踩了龐府的陷阱,她不知道陷阱下面有什麼等着她,但是據她在沙場上的經驗。
無非是削尖的木、竹片之類,能將她刺個透心涼。因此,她人在空中,猛地一個翻身,手中的單刀,往地上一柱。
身體又藉着這一柱之力,又翻了起來,迅速翻向旁邊。陷阱中,刺人的木、竹片一般集中在坑底,兩邊會相對少一些,但穆桂英這一翻之下,已將坑底四周瞧了個明白。這陷阱底部,遠比她想象的要大,而且,下面沒有尖木和竹片。
穆桂英這才穩穩落地,打量着四周,她發現,腳下踩的,竟是青石磚地面,四周規整,像是進了一所民居。這確實是一座民居,一座被掩埋在地下的民居。穆桂英忽然想到,唐末黃河氾濫,水淹汴梁,將兩岸都掩埋在泥沙之下。
後梁滅唐建國,在開封故址之上,興建都城,而原來的唐汴州城,便沉入地下丈餘,她躲進的坑中,泥沙較薄,因此被她踩破了屋頂,落到這民居之內。穆桂英試着打開着民居的門,不料門外,竟是一條泥土坑道,與地上的官道走向一模一樣,一邊通往汴梁城,一邊通往龐家莊和黃河大壩方向。
只是這條坑道,僅容一人通過。穆桂英將那民居的門又重新掩好,走到坑道之中。坑道的地面,是陳舊的青石板鋪成,分明就是前唐汴州城外的官道。穆桂英望向汴梁方向,只見曲折幽深,一眼望不到頭,又望向龐家莊方向,隱約有些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