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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入大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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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盛緊咬雙,呻道:“惱了…他定是惱了!”未幾,橋與兵衞忙忙趕來。

正家剛要起身迴避,卻被長盛攔住:“你也聽一聽吧。”他遂問與兵衞道:“內府為何又不住我家了?”

“啓稟大人,具體情形尚不清楚。內府大人只説擔心給大人添麻煩,便去了石田府。在下去問過土方河內守大人,説是內府今進城拜謁少君一事也取消了。”

“哦?”

“已令人報知少君,還是定在重陽節。”增田長盛不恨得咬牙切齒。家康原本定在九月初九重陽節進城,忽又改到七,眾人正為此忙得焦頭爛額,他又突然變了回去,真是可惡之極!不僅如此,明明稱要住在長盛家中,卻又出人意料去了石田府。若此時有人看到長盛和正家的狼狽像,不笑得前仰後合才怪。

“此事我們絕不能大意。”久經沙場的與兵衞道“內府此次的做法,與小牧之戰時戲太閥大人的把戲如出一轍啊。”

“與兵衞,內府如此戲我們,對他有何好處?”

“依小人愚見,許是暗殺內府的傳聞已傳到他耳內去了。”與兵衞此話一出,長盛跟正家不面面相覷。散佈這謠言的不正是他們二人嗎?

“內府一定正在調查大人與長束大人究竟跟那些人有無聯絡。當然,這只是小人的推測。”説完,與兵衞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對了,今在下帶的人已足夠護衞石田府了,請大人放心。另,使者井伊傳口信説,內府明再拜訪大人…”

“明?”

“是。在下想,他定想在今晚尋些證據,明再詰問大人。故,我們一定要小心,內府非尋常之人。”橋與兵衞的一番話讓長盛和正家更加慌亂。連下榻之處都不準備,就把人請進大坂城,他們已給家康留下了把柄——“特意叫我進城,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們二位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反正我的人頭就要搬家了,還用心住在哪裏,對不對啊?”萬一他如此刻薄地挖苦一番,二人的前程恐就斷送了。

橋與兵衞去後不久,二人匆匆忙忙一同出了城——不先到石田府打探打探,無論如何安心不下。

倘若家康沒説要在增田府住一宿,長盛和正家許還不至於如此狼狽。可家康卻偏偏故意耍他們,這難以讓人釋懷。既然內府幾次三番改變主意,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此時有人清楚家康所習新陰劍法之高深莫測,深知家康雄才大略,就當察覺到,這其實是家康認識到只有搶佔先機,才能避免天下大亂,從而作出的果斷舉措。

然而,長盛和正家對石舟齋與家康的事一無所知。年逾古稀的柳生但馬守宗嚴當出了大和柳生谷,飄然前去拜訪佐和山城舊友島左近勝猛。島左近勝猛乃石田三成家老之首,每年從三成處領取祿米兩萬石,曾和柳生宗嚴共同侍奉過筒井氏,如今乃三成左膀右臂。柳生宗嚴造訪島左近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只是,宗嚴在歸途中又順道去了趟伏見,結果在家康的挽留下待了七。正是在此期間,家康決定拜謁大坂。

其實,要想試探敵人並不難,即使不懂新陰劍法,只略施小計,對方必會在慌亂之中出本來面目。因此,正家和長盛哪怕只得知一些關於柳生宗嚴之事,就不至於落到如此田地。但如今,本已接受了家康請求,對方又莫名其妙改變主意,即使獲知了真正原因,二人也如履薄冰,輕鬆不起來。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要讓內府相信,我們站在他一邊。”因為一直刻意暗中與三成保持聯繫,二人才下了決心。

增田長盛在大和郡有二十萬石,長束正家在近江水口有六萬石,這便是他們全部的實力。他們的本意,也不是非要和三成站在一起,只是擔心,若與三成疏遠了,一旦其得勢,必於他們不利。二人身為奉行,與三成到底有幾分情,必須與之親近,但勢力薄弱的他們,又害怕稍不留神得罪了遠比三成可怕的德川,故不得不騎牆觀望,以求明哲保身。

二人一起出了城,趕往石田府。一路上他們反覆商議,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打消家康疑慮。當他們進了三成府邸,這種想法更加堅定,因為石田府早已被衞兵圍得水不通。這些嚴陣以待的士兵當中,不僅有井伊直政、本多佐渡手下,也有號稱德川氏最強悍的本多忠勝和神原康政等所率的兵良將。

無論是事事打細算的增田長盛,還是擅長節開源的長束正家,在管理錢財方面的確有着傑出的才能,可一旦打起仗來,卻毫無手段。而上杉景勝、利輝元、宇喜多秀家和前田利長等人,則把一切政務都給了家康,回到了領內。此時一旦有事,既哭告無門,也無人出來周旋。就連加藤清正、細川忠興、黑田長政和堀尾吉晴等人也都在自己領內縮頭不出。

“聽説內府大人到了,立刻前來拜訪,煩請通稟一聲。”二人的聲音都已發顫了。

守門的乃本多佐渡守之子本多正純。但見他面帶微笑向二人道:“是要鄙人把二位的意思轉告我家大人呢,還是二位親自和大人説?”二人不一怔,換了個眼。若連家康的面都見不上便回去,心裏只能愈發不安。

“我們有機密大事要稟告內府,故…”説着,二人又發起呆來,能向內府密告什麼呢?連他們自己都吃了一驚。

“那麼我立即前去稟告大人,請二位稍候。”原本無事,他們卻偏偏送上門來。二人本想打探家康虛實,哪有什麼機密之事相告!

正純回來,也不知為何,竟出人意料地恭恭敬敬把二人引到廳上。這正是從前三成在阿袖的啓示下,發誓要與家康鬥到底的那間大廳。只是在長盛與正家眼中,廳中屏風上所繪猛虎,在家康面前也變得畏畏縮縮。

“請二位大人解下佩刀。”二人正要步進去,門口的鳥居新太郎伸手過來道。二人一愣,但也只好把長短刀皆解下與他,方才走進廳裏。

“哦,二位來了。快請。”家康泰然自若。然而在二位訪客聽來,話中卻似暗藏殺機。

“內府能夠平安抵達,幸甚。”

“呵呵,我怎會有事?聽説二位找我有機密事要談,可需屏退左右?”二人一時瞠目結舌。既然家康單刀直入,他們也只好硬着頭皮説兩句了。想到此,增田長盛強作鎮靜向前湊了湊:“實際上,此前就已向內府提過…”其實長盛心中茫得很。若非要説點什麼,話題只有兩個,一為內庭糜亂之事,一是淺野、前田意圖不軌。可他轉念一想,又覺甚是不妥。一旦談及內庭,話題必會集中到澱夫人身上。澱夫人寵愛大野修理亮一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那些年輕的侍衞和侍女也竟相效仿…這些早就傳到家康耳中。身為掌管天下諸事的二奉行,今攜手前來竟專為此事,似有不妥。那麼,所能講的就只剩一事了。長盛腦中一時轉過千百個念頭,道:“無他,便是關於此前所提陰謀一事。”

“是前田肥前守和淺野彈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