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葬花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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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季恆等人也連番點頭，你説人家碧柔姑娘音不對調、破綻百出，沒點證據證明，怎麼讓這麼多人相信？

怡君可是把這首曲子琢磨的好久，聞言也有些不服氣的瞪了趙閒一眼，輕哼道:“還請公子賜教。”趙閒甩了甩飄逸的長髮，含笑看着陳之:“賜教不敢當，我趙閒一向不願意去做那無利之事，既然陳公子為碧柔姑娘抱不平，説我找不出曲子的不對之處，那我就和你打個賭如何？”陳之愣了一下，旋即不屑笑起來，他可不相信趙閒真能找出怡君曲子的不好，笑道:“好大的口氣，本公子怕你不成，賭就賭，賭注是什麼？”

“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嶽季恆站出來拍拍手，嘖嘖有聲的附和道:“不用問了，肯定是這個。”喲呵！了解我啊，趙閒嘿嘿一笑道:“嶽公子説的不錯，正是這個要求。”

“去玄武湖跑一圈？”陳之心中一驚，覺得這賭注有些悉，隨即反應過來，指着趙閒道:“你是趙閒，就是那個陰了嶽季恆的趙閒？”趙閒點點頭，道:“正是趙某。”怡君聞言，出一副‘倍驚喜’的表情，失聲道:“您就是力壓江南眾才子，傳説中才貌雙絕的趙閒公子麼，果然名不虛傳，奴家這廂有禮了。”圍着怡君轉悠的才子們，聞言皆是變，面不愉的瞥了趙閒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服，暗道:“什麼才貌雙絕，也不過如此嘛。”我草！故意害我是吧！直接把我給孤立了，你想幹什麼你？趙閒嘴角了，白了怡君一眼，謙虛道:“碧柔姑娘過獎，趙某一個人，豈能和江南眾才子相提並論。”怡君忙搖搖頭，一臉敬仰的道:“公子倒是謙虛的緊，現在便力壓江南眾才子，若有朝一步入仕途，這天下間的男人還有誰能和你比肩？”怡君俏皮的眨眨眼睛，嬌羞的看着趙閒，引的眾才子一陣氣悶。

你還沒完了是吧？趙閒説不過怡君，乾脆懶得理她，轉身看了看猶豫的陳之，問道:“陳公子，你到底賭還是不賭？”

“我，我不賭！”陳之又不是傻子，這麼冒險的事情他才不去幹，忙擺了擺手手，表示沒興趣。

趙閒搖頭一嘆，看了陳之一眼道:“陳公子不賭，那就是對碧柔姑娘沒信心了？”竟然敢懷疑我的曲子？怡君也反應過來，不高興的瞟了陳之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陳之臉瞬間僵了下來，是啊，若是不敢打賭，那不是説碧柔姑娘曲子藝有問題嗎？這可是唐突了佳人。

“陳兄，這麼多人看着，你若玩不起就回去吧，我等不會瞧不起你的。”嶽季恆挑着指甲，陰陽怪氣的説道。

眾人迫之下，美人當前，陳之本就沒有回頭路了，他想到碧柔姑娘這首曲子非常絕妙，應該沒有太大的破綻，便道:“賭就賭，不敢本公子好話説在前頭，這裏上百人看着，你莫要拿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糊我。”趙閒出一絲笑容:“自然不會，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樓上的巧兒，見趙閒與人打這種賭，臉微紅的道:“小姐，這碧柔姑娘的曲子裏真的有問題嗎？那個傢伙話説的這麼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葉牧冷聲道:“那登徒子雖然貪花好，卻也有幾分本事，不像是説假話的。”聽到趙閒和人打賭奔，葉牧又忍不住臉微紅輕罵道:“這下的混蛋。”與此同時樓下，在眾人好奇加期待的目光下，趙閒走在屋中盆景旁摘下一片枝葉，在大家疑惑的目光放到嘴邊。

“嗚嗚…”一陣幽聲傳出，夾着絲絲冰寒之氣，響徹在荻花坊之內。

眾人聞聲微微一奇，仔細一聽，才發現這非簫非笛的聲音，竟然和碧柔姑娘剛才的曲子相同，但有些不同，可以説更加完善，更加的優美。

簫聲細細傾聽，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悽清之聲似是從竹林裏飄出。

妙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夾着清幽的簫音，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蕩氣之意，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悦耳動心，卻透着一絲女兒家的幽怨與悲涼。

趙閒用他最練的樹葉，吹着以前很喜歡哼的《葬花》。

方才他就覺得這曲子有些耳，待怡君出來，他便徹底明白了，以前在常州小屋裏的時候，曾經和怡君討論音律，當着她的面吹過這首曲子，怡君她當時還説她會吹簫來着，沒想到這女人聽過一遍，竟然把這首曲子記了個七七八八，還自己添油加醋的完善了些，怪不得耳卻想不起來，怡君自己琢磨的，終究比不上原版。

非笛非簫的聲音不停傳出，眾人似乎也看到了黛玉葬花的那一幕。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試看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笑意慢慢消失，似是也被悽美的曲子染，眾人沉默傾聽起來，連怡君也不例外。

曲至一半，眾人便明白陳之輸了，因為怡君吹奏的只是剪切板，而趙閒這首才是原版，怡君那首和原版比起來，不是漏百出是什麼？

葉牧和巧兒都是玻璃心，聽着聽着眼圈都紅了，睜大眼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葉牧才道:“這登徒子，到真有幾分本事。”巧兒皺眉道:“他雖有些本事，但他這人品行不好，剛才那般欺負你，還跑到這種地方來鬼混，真想教訓教訓他。”葉牧點了點頭，喃喃道:“怪不得他有成竹，原來這首曲子是他教個那個女子的，用這種方法何人打賭，真是無恥。”巧兒聳了聳小鼻子，眼巴巴的看着趙閒道:“可是他吹的真好聽。”

“是啊！”葉牧即討厭趙閒的人，又喜歡這曲子，輕哼道:“今聽聞此去，到不枉此行，就是和登徒子太討厭了。”想到趙閒摟住她肩膀的事情，葉牧臉上又是一紅。

曲終，人卻沒散，眾人歎服的拍了拍手，嶽季恆臉上笑開了花，發自內心的鼓起掌來，嘖嘖有聲的看着旁邊的陳之。

陳之臉上時紅似白，不停的那種酒杯輕輕敲着桌面，顯然心中不安，剛才還在嘲笑嶽季恆，沒想到自己也栽了。

趙閒吃定了陳之，見他臉上不好看，也不以為意，故意道:“陳公子，你可心服？”陳之臉上神變幻，看着周圍鬨笑的眾人，尷尬道:“我，我…你使詐，你故意陰我，你明明知道這個曲子，沒提前告訴我。”

“噓…”周圍一片噓聲，鄙視的看着陳之，連嶽季恆也攙和在裏面，完全忘了他自己也説趙閒使詐的事情。

陳之下不來台，氣急敗壞之下怒聲道:“趙閒，你身為軍中將士，卻擅離職守在此押ji**，實在是目無軍法膽大妄為，來人啊，將這傢伙將給我拿下軍法處置。”哎呀！忘了這茬，趙閒臉一變，沒想到陳之拿官威來壓他。

“且慢，且慢。”嶽季恆一臉幸災樂禍，緩緩走了過來道:“陳兄，今晚上我給黑虎營放了假，趙閒沒犯什麼條例，你這條似乎行不通啊。”

“你…”陳之一時語，他和趙閒打賭的事是大廳中眾人都聽到的，如果嶽季恆不在這裏的話，他也許能憑着鐵腕把這事給平了，雖然背上點罵名，可有他爹在也沒什麼大礙。可現在這個嶽季恆卻在現場，他就沒辦法了。

嶽季恆他爹是陳之他爹的頂頭上司，他自己又與嶽季恆鉚上了，這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難道正要信守諾言出去奔？

陳之惡狠狠的瞪着嶽季恆和趙閒，恨不得讓手下把他們給扔出去。

俗話是‘敵人的敵人，有時候還是敵人’，嶽季恆雖然幫忙對付陳之，可也沒給趙閒好臉，二人依舊誰都不搭理誰。

“哎呦呦！各位公子，有話好好説，有話好好説！”紅姑見要打起來了，立刻出來圓場，晃着肥嘟嘟的身子走到眾人之間，抬起帶着疙瘩寶石戒指的手，獻媚的笑道:“給位公子來此地，不就是為了和我家碧柔單獨一敍，何必為了點小事傷了和氣。”紅姑給怡君使了個眼，讓她出來圓圓場。

怡君掩嘴嬌笑幾聲，忙出來隔開眾人，輕聲道:“方才聽趙閒公子一曲，奴家才覺自己的淺薄。”她緊緊的盯住趙閒的眼睛，淺低笑間，眼中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

只見眼前的怡君杏眼娥眉，桃臉玉腮，臉上泛着淡淡的羞澀，潔白的頸項之下便是高的酥，實在是惹人遐想。她嬌豔的紅一張一兮，似在是在對情人低語，妖嬈的身體緊靠在趙閒身前，一陣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他鼻孔裏。

“若能有幸與公子單獨討論幾番才好，只是不知奴家有沒有這個福分。”怡君帶着絲絲羞澀，湊到趙閒耳邊如夢似幻般的説道。

聞聽這話，大廳裏的男人們頓時羨慕不已，這分明是碧柔姑娘在邀請趙閒嘛，這樣的好機會，只要把握住了，成為碧柔姑娘的入幕之賓，那是遲早的事。

趙閒看着怡君眼中狡黠的光亮，心道:“你還演的像。”他正想答應下來陪怡君進屋好好聊聊，後面的piáo客全都急了。

“碧柔姑娘！”嶽季恆那能就讓趙閒佔了便宜，立刻開口道:“今金陵眾多才子來此，為的便是與姑娘你促膝一談，你就這樣冷落了我等，未免太絕情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