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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複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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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雅千里迢迢來的金陵,主要目的還是收納此地駐軍,換防將這座要掌握在北齊的手裏,武昌與金陵兩座易守難攻的雄雌皆控制在手中,也就不擔心其他地方反叛了。

因為起先趙閒攜帶軍隊主動歸降,而兩岸百姓並無仇恨,接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血腥,天子的寶船在金陵沿江停靠時,無數百姓前往朝見,甚至有商隊跟隨天子依仗的腳步來的了金陵,樂呵呵的與昔舊友,光明正大的做起了生意。

經歷亡國之痛,士子文人臉皆是壓抑,可江南百姓自此不再受戰亂之苦,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天下已定,齊帝也非殘暴無良的昏君,除了許些腐儒依舊在鬧事,真正以安天下為己任的大儒,漸漸都接受了現實。

由王公公引導,驅馬來到寶船停靠的地方,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江岸兵馬林立,雖已入夜,遙遙相望圍觀的百姓依舊不絕。

下馬緩步走上寶船,便覺幽香瀰漫,環視四周,寬敞的甲板上盡然擺着許些花朵,幾個穿着錦衣官袍的白鬍子大臣,聚集在一起商議着什麼。

見到王公公上了船,其中一人急忙上前,聲若龍鍾的道:“王公公,吾等求見陛下,還望公公通報一聲。”此時鶴髮白鬚,身形頗為魁梧,與後方的趙閒無意間一撇,卻都愣了下,繼而他哈哈大笑道:“哎呀呀!趙閒將軍,老夫可算見着你了。”既然蟒袍玉帶。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趙閒打量此人,忽的想起來了,抱拳笑道:“雷老將軍,上次金陵城外一戰,若非你老手下留情,趙某就要命喪鐵蹄之下了。”雷克沙連連唏噓,上次聽秘衞的安排,以一生英明豪賭了一把,賭是賭贏了。大梁確實因此子覆滅。可這小子非竟然連長安都差點給踏平了。他現在着實後怕,看着笑容和睦的趙閒,搖搖頭嘆道:“趙閒將軍不愧是安家之後,心機與膽識非常人所能及。若你在長安…罷了!年輕人的世界。不是我這把老骨頭能懂的。”不止雷克沙。在場的幾位王公大臣都沒想明白,他夥同秘衞將北齊高層一網打盡之後,為什麼又無緣無故放棄了這大好機會。若當時趙閒挾持滿城王公貴族,將他們押送回了大梁作為人質,即便不能一統天下,從此北齊一蹶不振也是肯定的。

現在想來,趙閒與秘衞裏應外合,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抵抗,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趙閒沒那樣做了。

趙閒搖了搖頭,看着遠處探首觀望的百姓,嘿嘿笑道:“天下打來打去,苦的終究是最樸實的百姓,我只是順應民意而為,別人懂不懂,又有什麼區別了?”雷克沙點了點頭,看着身材健碩英武的趙閒,忽的又道:“趙閒,大梁以平,天下卻未安,北方韃子年年騷擾,百姓深受其苦,現如今後方以定,朝廷可全心應敵,若有一良將攜軍單刀直入殺進草原,將這幫化外蠻夷屠戮一空,百姓才真的可以安寧了。”雷克沙的意思,趙閒如何不明,當下搖頭苦笑:“以北齊之軍力,兩面應敵也可讓大梁百年無法踏過長江,現如今後方安定,無數兵強將正愁沒事做,對抗北方又怎麼會缺將軍了?”雷克沙輕輕點頭,卻又有些惋惜,安家的軍隊,要有安家的人帶領,才能被稱為安家軍,現如今併入他的軍中,沒有了信念的支持,就是一羣孤傲不合羣的兵痞子,他為此可是頭疼許久,本想讓趙閒來打下手幫忙指揮,現在看來也只好作罷了。

王公公見他們聊完了,才躬身抱歉道:“雷老將軍,陛下今吩咐過,心情不佳無意見幾位閣老,若有要事可吩咐咱家,由咱家轉告與陛下。”

“這…”幾位老大臣都是愁眉不展,雷克沙猶豫許久,也知道點頭稱是,認真道:“身為天子,當坐鎮長安,此次金陵之行,陛下便不應親自前來,現如今事態穩定天下已安,因當儘快啓程回長安了。”

“是!”王公公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便轉身往寶船內部行去。

不知為何,趙閒輕輕嘆了一聲,看着花壇錦簇的走廊,腳步走的很慢。

片刻,被帶到船隻三層的一間廳閣前,門外兩名宮女微微欠身,在他到來時便跟隨着王公公,默默的退下去了。

站在門前,抬了抬手,趙閒猶豫稍許,卻又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你回來!”聲音自門後響起,清脆中帶着幾許甜膩,輕靈的像一塵不染的仙女,其間卻又夾雜着幾絲埋怨的味道。

趙閒摸了摸鼻子,終究停下腳步,原地苦笑道:“陛下,你我身份懸殊,塵緣已盡…”還未説完,忽的聽到後面們被打開,一隻小手拉住他的袖子,將他進屋裏,又急急的關上了房門。

陣陣女兒幽香撲鼻而來,房間裏幔帳珠簾、香榻小几一應俱全,並非想象的金碧輝煌,反而清新優雅帶着幾分寧靜。這一代帝王的寢室,倒不如説是女孩的閨房。

曾經的北齊少女,背靠着房門堵住出口,輕抬美眸,凝望着身前之人。

黑白相間的連裙,睫彎彎,鼻樑翹,纖薄的瓣紅潤動人。黑亮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水,而點點微笑就是裏面蕩起的漣漪,帶着無窮的引力。酥高高起,柳盈盈不足一握,隆起的小初見規模,修長的‮腿雙‬將身段襯托的無限婀娜,便如同沐浴晨的潔白荷花,盛開在清水中央。

她輕輕咬着下,起伏的酥如同兩隻調皮的白兔,輕輕噓了口氣,才小聲道:“你剛才説什麼?外面的人沒看到你來這裏吧?”望着眼前做尋常女孩打扮的星雅,緊張中帶着興奮,就好像偷偷跑出來約會的乖乖女,怕被家裏人發現一樣。趙閒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難以開口,最後輕輕搖頭笑道:“大搖大擺的進來,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我還與雷老將軍説了會話。”他打量着堵住門口的星雅,奇怪道:“星雅小姐,你把我叫來這裏作甚?事先説好我是有原則的,賣藝不賣身…”與他相識久了,星雅也沒把後面的調戲之語聽進耳朵裏,聽聞雷克沙等一幫老臣在外面,她頓時臉黯然了幾分,幽幽道:“是嗎?他們又在催催我會長安?”不捨的眸子毫不掩飾的呈現在眼前,趙閒心猛的跳了幾下,忙偏開眼神望向別處,輕輕搖頭道:“星雅小姐,你是一國之君,當為天下着想…”

“你怎麼也這樣説?”星雅臉更加黯然,緩緩低頭,幽聲道:“這些話臣子沒人在我跟前説千百遍,道理我早就知曉。我是大齊的帝王不假,可我也是人,不是機器…你上次不告而別,我知道是我你喝那杯酒,惹你生氣了,可是事先我真的不知情。我力排眾議執意前來,就是想親口為此道歉,我們還是朋友,對嗎?”聽到她的話,趙閒有股啼笑皆非的味道,點頭道:“你想多了,我不是生氣你才離開,恰恰相反,我…”他言又止,終岔開話題:“你儘早會長安吧!我夫人前幾天剛給我生下一個閨女,在金陵遭遇千軍萬馬,已經把她們嚇壞了,我想早點回老家,不想在多生枝節。”星雅靜默許久,漸漸垂下美眸,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其中的不情願,卻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來。

趙閒轉過頭去,沒有看她,眼神決然。從把兵權出去的那一天起,留在長安這個權力的中心,就只能看別人臉活着。要麼把權力掌控在自己手裏,要麼就離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