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枕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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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軒，你，你們來和我住在一起…”雲姨盯着喬軒，幾乎就要口説出那句話。

“不用了！”展顏笑着説:“我們學校有個老師有套住房閒空，我正在和他商量！”雲姨驟然清醒，轉了頭道:“咦，這棵富貴竹倒養得很好，我家裏的富貴竹就老是養得很瘦涸戚的樣子，怎麼伺候也不行。”心裏有無限的悲哀，片刻後她黯然道:“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她在回去的路上傷心地哭了。

這邊，展顏定下房子不住滿心的喜悦，雖然離房還有一年的時間，但是她已經忍不住拉了喬軒到處看傢俱，看裝修材料，所到之處店員們一開始都熱情非常，一聽説一年後才來買，全都了氣走開。

她在這邊歡快喜安排以後的生活，也常在心裏晃過一個念頭，喬軒就此就能和梁芷柔斷絕關係了嗎？恐怕不可能，以後又怎麼相處呢？想起來就煩惱，她決定先不去想，先想好的，那些，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可是雖然她避免自己去想，那些殘酷還是無孔不入鑽了進來，而且選擇了脆弱的夜裏。

這天晚上，她又夢見那一幕，眼前晃動梁芷柔扭曲的臉，修飾緻的手指直指她，大吼:“滾，從我家滾出去…”她穿着睡袍在樓梯上滾下去了，一直滾下去，是望不到邊的懸崖，她叫不出聲來，掙扎得好痛苦，她終於嚶嚶哭出聲來:“喬軒…”她的身下是血，暗紅的血塊。她覺自己的身體被生生剝離“寶寶，寶寶…”她伸出手胡亂抓，要抓住她的寶寶，她的小女兒，她的乖乖地小棉襖！

“老婆，老婆！”喬軒在晃動她。

“你醒醒，你又做噩夢了！”她醒了，眼前是喬軒焦急的臉，她的臉上一片冰涼，是狼藉的淚。

“我又夢見寶寶了！”她埋進他的懷裏痛哭起來。這噩夢自從寶寶掉就一直纏繞她，相同的夢，凶神惡煞的梁芷柔，可憐地成了血塊的寶寶…

她是善良的，她一直是善良的。願意家裏的人相親相愛，也願意老人頤養天年，可是這一刻。她地腦子裏抑制不住地翻騰，全是對梁芷柔惡毒的詛咒！我這一輩子，永遠恨她！詛咒她得到報應！她想。

她在這裏咬牙切齒，梁芷柔何嘗也不是把她恨得咬牙切齒。原以為喬軒為了孩子掉生幾天氣就回來，誰知道喬軒一去不復返，她打電話去，喬軒要麼不接，要麼接了説很忙。…這女人又要搶走我的！梁芷柔生出戰鬥的決心來！

她本來是極聰明的。冷靜想了幾天就想到了辦法雙管齊下，幾管齊下！年底學校都要評選優秀教師什麼，梁芷柔天天晚上到江詩蘭家哭泣，講述自己在喬軒地成長過程中的種種艱辛，還有展顏現在的種種不孝行為。竟然挑唆了喬軒不回家了，不要父母了！

江詩蘭也知道展顏產地事。但是事不關己，何況梁芷柔每天來哭泣也不是白白哭泣，總是伴隨了五糧，人蔘什麼，所以江詩蘭也就向梁芷柔勸説:“芷柔姐啊，你可千萬彆氣懷了身子！展顏這樣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孩子不小心掉了，也是自己賭氣從樓梯上摔下去掉的，哪裏就怨得着婆婆。。喬軒這孩子也是，以前又老實又聽話，現在完全變了，難道真的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啊，説來説去都是這枕頭風的錯！芷柔姐你放心，我們既然是這麼多年的老情，自然要支持你！”剝了個橘子遞給梁芷柔“芷柔姐，來吃個橘子！”又望望旁邊的丈夫道:“老王，你説呢？”王局長心領神會，抿了口梁芷柔送來的綠茶，這茶葉碧綠翡翠，有一股令人心曠神怡地清香。王局長在嘴裏回味茶的餘香，不慌不忙道:“這次教育系統要評選一批優秀教師，展顏他們學校也報了名額上來，其中就有她，這個…”梁芷柔**鼻子，扯了幾張茶几上的紙巾，矇住眼睛哭泣起來。在這裏順便説一下，那紙巾質量不是相當的好，而是超好…一直到梁芷柔起身告辭，那紙巾都沒有沒被淚水浸透，除了有點皺以外完好無損，又或許並不是紙巾質量好而是擦眼淚的人本沒眼淚。

王局長又喝了口茶，嘆口氣道:“百善孝為先！連父母都不知道尊敬地人，作為優秀的典型也就不合適了！”梁芷柔走了，王婷婷從自己地屋子裏探了個頭，悄悄向她爸爸道:“走了？”江詩蘭送了梁芷柔出門，回來見她探頭探腦的樣子，點點頭“出來吧！早走了！”拖長了聲音，對女兒的行為很是無奈。王婷婷縮了縮脖子，挑起眉頭誇張道:“又是一個半小時！”江詩蘭哂笑“你看了時間？”王婷婷得意地點頭:“當然看了時間！我天天都給她看時間盼着她早點結束，害得我不能在客廳裏看電視。我房間裏的電視那麼小，哪有這個四十二寸的看着舒服！”王婷婷躺到沙發山，報了個靠枕，手裏拿了遙控器左按右按，換到了喜歡的武林外史停下來，又拿起茶几上的幹桂圓剝了扔進嘴裏，含糊道:“老爸，你真的要把展顏的優秀教師去掉？”王局長站起來，瞪她一眼，徑直回房。王婷婷嘻嘻笑也不再多説，看了電視回自己房間。尚鋒伸長着兩腿在枕頭上靠着看體育節目，抬了抬眼睛問她:“走了？”王婷婷懶洋洋點點頭，就勢靠在他肩上，尚鋒鄙夷搖搖頭“你爸你媽這朋友太過分了，就憑着她天天上別人家講媳婦的壞話，就顯得太惡毒！”王婷婷笑着推了推他:“管得寬！”一會兒想想也説:“她在她們家可是西太后楚霸王，一口就是一個聖旨。這是喬軒展顏忍了她，要是我，姑我就給她鬧個翻天覆地！”這倒是實話，她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尚鋒的媽是個再老實不過的人，知道尚鋒前生的孩子影響他們夫情，就趕緊接了去自己撫養，平裏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還往這邊送，所以王婷婷的婆媳關係處得極其融洽，這也是江詩蘭津津樂道的一件樂事。

“行！你牛，沒人敢欺負你，行了吧！”尚鋒溜眼看着她笑，又説:“那個你們單位那集資房的事，你爸你媽説什麼了？”王婷婷倒到牀上去“我媽説了我們沒錢，那房子他們買！叫我們好好過子就行！”買房的事她從來都不擔心，她的婚姻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都是她媽的錯，還出一個後患。江詩蘭也暗自後悔當初干涉她的婚事，所以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她去打牌還是喝酒，還是工作上出紕漏，江詩蘭想要教育幾句，她只要扔出一句話:“都是你反對出來的好事！”江詩蘭就乖乖投降。

這次買房也是江詩蘭補償錯誤的一種方式，所以王婷婷本不擔心房款，該買的衣服照買，打牌改打大還是打大，她又在籌劃應該有輛車。她推了推尚鋒“哎，我們應該買輛車。我們結婚我媽給我們買房子，你爸你媽準備表示點什麼？”電視裏播的是nba的籃球現場轉播，尚鋒正看到興頭上，喝了一聲:“好球！”懶洋洋回答:“你不是要個車嗎？我媽説給我們買個馬自達！”王婷婷翻身背對他，沒好氣道:“小氣，就買個馬自達！”尚鋒接口道:“知足吧！我爸就是一個工廠裏的小科長，哪裏比得上你爸你媽當官。就買這個馬自達，也是他們節約一輩子省下的！”

“哎！你説，我們買了車先去哪裏自駕遊？”王婷婷忽然來了神一翻身起來。

“九寨溝吧！要不就跑遠點，科爾沁沙漠…”尚鋒也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