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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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還不夠冷血噢,你收了他什麼好處,願意替他説話?”
“沒…”替龍炎天抗辯的念頭被輕易穿,平安窘然逃避阿清哂然目光。
“我爹生前,大哥便看不慣他的菩薩心腸,當年我爹命在旦夕時他也只讓爹多活了半年,是他救過的人之中延命最短的一個;爹過世之後,我在他眼中看見憤怒及不諒解…爹走了,他還不肯原諒爹,骨子裏的就是冷血,不是嗎?”平安搖頭。
“龍大夫説他曾經為了救一個人,踏入書樓讀完向來蠻不在乎的醫書,他盡了全力卻只換來讓那人延命半年的結果。”那個人應該就是阿清姐他們的爹了。
“我若是龍大夫,氣憤、不諒解的,不會是你們的爹。”她氣的會是自己,或者,還有上天。
她相信阿清姐一定也作如是想,所以才會在那看似怨懟的一席話最末,留下了滿載惆悵的餘音。
阿清微微一笑,沒有多説什麼。平安想起某件事…
“龍大夫既然救了啞奴,為何不治癒她的臉?”甚者,説不定連啞奴的聲音都能醫治,他卻只“救活”啞奴?她不相信他當真冷血至此。
“是啞奴自己不讓我大哥治的,我大哥背上的烙痕有兩道是因啞奴和她娘留下的,啞奴這小丫頭覺得歉疚,不願意治療,就維持那模樣羅。”不知道有誰能勸那丫頭別再固執下去,大哥既然出手救了她,本不差那一張臉!
“瞧,龍大夫不冷血。”只是他不解釋也不澄清…
這回,平安嘀嘀咕咕捍衞己意,沒敢説得太直接,怕又換來阿清的調侃。
“哈…”朗笑聲自阿清的美溢出,笑得肆無忌憚。
“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我倒寧願他真是出於冷漠,繼續惹人厭,我才不會想哭。”阿清誇張的皺起整張俏臉,嬉笑間沖淡些許黯然愁悒…
“對哩,平姑娘,我有件事問你,希望你別覺得唐突。”阿清話鋒一轉。
“阿清姐但問無妨。”
“你對我大哥可動了情?”她單刀直人,一開口就直搗黃龍。
“我…”她因手中驟失他的温暖而失落,為他的微笑而怦然悸動,因他親吻她的低劣理由而失望,為他的宿命而心疼,甚至還有好多好多覺,都充斥着她一時無法釐清的惘,這些能算她對他動了情嗎?
即便他們手也牽過了、吻也吻過了,但龍炎天從未説過喜歡她,甚至只把那些吻當作治病的玩笑,她動不動情又如何呢,玩笑何來真心之説?
最後一抹遺落在平安眼底的情緒,名為苦澀。
阿清看出平安臉上掠過的各種情緒,瞭然於心的拍拍她的手。
“我沒要你馬上回答我,你大可慢慢找出答案。天不早了,你去歇息吧。”看樣子,就差大哥那臨門一腳了!
月影斜,蓮步停駐在某扇門扉前,斜長身影在門紙上投下一澧深澤。
“龍大夫,你睡了嗎?”來人輕聲探間。
房內燭光還亮着,可是沒有回應…許是睡了。
無人應門正合她意,纖纖素手於是推開門,門外的身影躡手躡腳走進屋內。
桌上燭台殘吐焰,幽幽凝芒。
平安憑藉這點光亮望向拱形雕樑後的內室,隱約看見淺垂幔遮覆整個牀榻,牀下的曲足案也整齊放着一雙男鞋,看來龍炎天早已就寢,只不過忘了捻熄燭火。
她走向另一方的桌案,掏出袖內一隻信封置於桌面,再細心以雲母紙鎮壓妥,後又到燭台邊打算替他捻燭,在聽見內室突然響起的話聲,往前伸出的白皙柔荑陡地停在燭芒前…
“誰在那裏?”龍炎天陰柔的沉嗓從牀幔內傳出來。
夜闖男人的居室被逮個正着,平安滿臉尷尬,來到垂幔前明示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