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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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當兒,黑皮給九條打了個電話,約了晚上的飯局,九條建議定在自己開的夜總會里,要求所有人必須到,一是為了給嶽峯接風洗塵,二是要幫嶽峯鼓起新生活的勇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一棵苗。
黑皮把飯局神傳達給嶽峯的時候,嶽峯差點沒暈過去:“爺沒那麼脆弱好吧,闔着你們都篤定我這趟分手會尋死是不是?你們怎麼沒開個賭局呢?”黑皮的臉不對勁了,嶽峯心裏咯噔一聲:“真開了?”黑皮支支吾吾:“開…開了,一賠三…”
“你就説你買爺死還是活吧?”黑皮心虛的瞄了嶽峯一眼。
“買爺死是吧?”黑皮繼續保持沉默。
嶽峯氣壞了:“爺先把你給死!”——————嶽峯心裏這口氣一直憋到晚上,進了九條的夜總會,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九條自知理虧,飯局開始前推了潔瑜出來當和事老。
潔瑜在女生中算是高個子,一米七的身高,才九十六斤,臉小小的,頭髮剪的很短,乍看上去有點像年輕時的梁詠琪,她到嶽峯面前就九十度鞠躬大禮:“哥,彆氣了,買你掛掉的人都是嫉妒你——你説你如果生還的話,不得繼續找女朋友啊,有你在,美女哪會瞥他們一眼啊對吧,買你掛的人其實都在反面論證你的帥!”嶽峯哭笑不得,頓了頓問潔瑜:“你男朋友沒帶過來?”
“哪敢帶啊,”潔瑜吐舌頭“九條哥什麼來頭啊,你看這夜總會的架勢,待會開飯少不得又招美女作陪,我男朋友是中學老師,簡單的很,他要來了,保不準以為是黑社會聚餐呢。”嶽峯笑着罵她:“我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個形象是吧?”
“主要是九條哥,”潔瑜壓低了聲音,臉有幾分無奈“九條前兩天跟我提,説想讓人在酒吧裏帶粉…哥,咱當初説好了的,酒吧就是酒吧,不做這種事的。你要是答應他,我不做了。”嶽峯臉沉下來:“他真這麼説了?”潔瑜點點頭,説着説着就委屈起來:“他説就是動着,在裏頭偶爾做兩票,被抓到了也絕不會連累店裏。可是我不敢啊,那是毒品,警察問起來我不得哆嗦啊。哥,九條這兩年路越走越歪,多少人背後都説,他這夜總會,就是個嫖賭的窩。我覺得,以後你跟他,越少來往的越好。”嶽峯拍拍她手背:“我知道,他確實過了。不過你也明白的,早幾年我什麼都不懂,他算是帶我起步的,如今有了點家業就過河拆橋,這事我還是做不出來。不過你放心,這種犯法的事,我一分一毫都不會沾的。”潔瑜咬了咬嘴:“哥,你是不會沾,但架不住他要拉你下水啊,萬一他給你下個套子讓你鑽呢?他想做大網羅人手,信不過外人,你們這班兄弟,可不就是首選了?哥,你千萬把持住,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兒…今晚上説是接風洗塵,少不得半路又要提生意的事,你掂量着。”潔瑜説的沒錯,一進包間,嶽峯就有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覺,往常哥幾個聚會,小打小鬧盡興而歸,但這次明顯的上檔次許多,正中一張超大圓桌,花台上鮮花盛放,空調温度打的恰到好處,壁掛晶屏裏mv的歌靡靡懶懶,烘托出一種微妙的曖昧氛圍。
嶽峯先給九條打招呼:“潔瑜是女孩兒,你別太過了。”九條笑着拍拍他肩膀:“我心裏有數。”九條説到做到,前半程果然規規矩矩,喝酒吃菜,説些市政、股票、工商、税收,喝到中途耳腦發熱,漸漸就有人略了形骸,跟從前一樣,潔瑜一貫的中途退場,臨出門時跟準備進來陪酒的小姐們走了個撞面,心裏咯噔一聲,回頭去看嶽峯。
嶽峯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放心。
很快每人身邊又都添了一張椅子,一人一個美女作陪,有些心猿意馬的已經膩歪着摟抱在一起了,也有些不大玩這個的,只是應景碰個杯,嶽峯現在是真沒心情,聽着耳邊男歡女愛的只覺得煩躁,自顧自喝酒撿菜。
九條一直注意看他動靜,頓了頓提醒他:“峯子,邊上的美女,特意給你挑的,你看,跟苗苗像不像。”嶽峯一愣,這才回頭去看坐在身邊的女孩,那女孩很是侷促,雖然穿着高開叉的旗袍,但是明顯的生手和稚氣未,嶽峯忍不住問她:“你幾歲了啊?”
“十七。”嶽峯看九條,那意思是:這麼小的也招?
九條倒是滿不在乎:“十七怎麼了,做這行還不就是吃青飯,下水下的早才能及時上岸,難不成還做到六十歲法定退休啊?”嶽峯沒説話,九條這兒的潛規則他大致知道,説是招的陪酒小姐,但是三繞兩繞的,很少不涉及皮生意的,這女孩兒可能是新來的,前別了個銘牌,起的算是藝名,叫寶來。
九條説的沒錯,寶來長的是沒苗苗漂亮,但是眉目間確實是有幾分像的,嶽峯酒杯跟她碰了下:“你少喝點。”説完了,自顧自一飲而盡。
九條笑的曖昧:“怎麼着,不對味?倒也是,新手嘛,過幾個月就不一樣了。”嶽峯自己喝酒:“九哥,你知道我這兒還惦記着苗苗呢,再漂亮的女孩我現在也沒興趣,別在這拉郎配了行麼?”九條盯了他一會,確認他説的實話,很有點悻悻:“我還説寶來不合你意,準備換棠棠過來呢,看來也不用叫了…”話沒説完,嶽峯這邊噗一聲,一口酒全噴了。
黑皮急得跳腳:“哎呦祖宗,你這一噴,這桌子菜還能吃麼。”嶽峯定了定神,拿巾擦了擦嘴:“找服務員換一桌子,我付錢還不行嗎,值當的呢。”黑皮招呼服務員的當兒,嶽峯問九條:“棠棠也新來的?”
“來了有一陣子了。”嶽峯想了想:“你把人叫來我看看。”人很快就到了,年紀不大,但明顯是比寶來入職早的,眼角眉梢的風塵氣已經出來了,身材很好,臉蛋兒長的也標緻,進來了先從九條那繞一圈,九條捏了下她的手,笑的意味深長:“峯子點你進來的,還記得他嗎?”那女孩抬頭看嶽峯:“怎麼不記得,上次他不喝我敬的酒來着。”嶽峯莫名其妙:“我們見過?”
“怎麼沒見過,上次敬你酒,你説你女朋友不讓你喝,直接把人給推開,胳膊磕椅子上,青了一大塊呢。”上次…
嶽峯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應該是很久之前了。
那女孩朝他笑:“今兒想起我了,你女朋友不管你了,可以跟人喝酒了?”説着眼波一轉,幫嶽峯斟了酒,雙手捧起了送到他嘴邊,席上的人拍手起鬨,嶽峯伸手接過來:“喝可以,能答應件事嗎?”那女孩角勾了勾,伸手把酒拿起,預備他喝完了再斟:“什麼事?跟你出街?”她還真敢説,起鬨聲更大了,黑皮怪叫:“他倒是想啊,九哥捨不得啊。”九條大笑:“還真捨不得,不過峯子要的,也忍痛割愛了。”嶽峯心裏咯噔一聲,九條今天,處處給他面子,擺明了意在言外,看來潔瑜的提醒不是空來風,這麼想着,臉上卻不什麼,只是笑了笑:“沒這麼複雜。你把名字給改了吧,我聽着彆扭。”那女孩明顯愣了,頓了頓皺眉頭:“我名字怎麼礙着你了?”嶽峯沒理她,一仰頭就喝乾了酒,然後杯口朝下,示意已經喝光了:“就是聽着不舒服。”那女孩也是有脾氣的,加上平時九條寵着,明顯就不高興了:“那憑什麼啊,你説改就改,你誰啊你!”説着把酒瓶往桌上一頓,哼一聲調頭就走。
大家都不説話了,大部分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看戲表情,陪酒小姐鬧彆扭,倒也不值當跟她生氣,關鍵是看嶽峯怎麼下台,九條看着嶽峯笑,嶽峯也笑了笑,很是無所謂地往椅子裏坐了坐。
那女孩都快走到門口了,九條忽然就發火了,他把面前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摜:“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個角了!現在就敢衝我兄弟掉臉子,下一步是不是該騎我脖子上撒了!”這一下來的突然,氣氛一下子就僵了,幾個跟陪酒小姐正膩歪的也藉着咳嗽做掩護各歸各位,那女孩被九條吼的一哆嗦,站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在我這兒,峯子説的,就相當於是我説的,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別説是改個名字,就算讓你把名字改成,你也得這麼放着!”那女孩是打心眼裏怕九條,眼淚都快出來了,她趕緊伸手去摘別在口的牌子,看得出手都在打顫,嶽峯知道九條是在借題發揮,但是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他也後悔了,做這種工作的女孩子,多半都是生活所迫,本身已經可憐,他並不想難為她們:“別當真啊九哥,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你看你把人嚇的。”那女孩子走過來,把銘牌擱嶽峯桌上,囁嚅着不敢説話,嶽峯了張紙巾給她,話還是向着九條説的:“九哥,你説句話,不然這姑娘得嚇一晚上。”九條哈哈大笑:“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棠棠,峯子給你求情,你看你多大面子,坐下吧。”那女孩被九條這麼冰火兩重天,先前的氣焰早沒了,擦着眼淚在嶽峯身邊坐下,嶽峯心裏也後悔,幫她夾了幾筷子菜:“吃點東西吧。”九條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他清清嗓子:“峯子,正好大夥都在,有件事…”嶽峯搶在九條之前説話:“九哥,我這玩笑開大發了,你看這姑娘都掉眼淚了,我帶她出去逛逛,給美女壓個驚。”九條眯着眼睛看嶽峯,有點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年輕人玩興大呢還是故意對今次的話題避而不談,不過他肯對別的姑娘上心也好,總比跟苗苗複合了做了秦家的女婿對他有利——秦家怎麼樣也是政府部門,在這個城市裏呼風喚雨的,那時候想拉嶽峯做左右手就難了,當下很是好脾氣地笑:“也好,咱哥們之間的話,什麼時候説都成。你剛回來,好好玩玩,棠棠這丫頭不錯,真看上了,好好處處,未必比苗苗差的。”嶽峯笑了笑,牽起那女孩的手往外走:“我試試。”他拉着那女孩往外走,一出門臉就沉下來,那女孩斟酌他的臉,也不敢多講話,只是默默跟着,一直出了夜總會,她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嶽峯這才反應過來,他鬆開她手:“你衣服呢?”
“在更衣室。”嶽峯皺了皺眉頭,實在不想回去,自己把外套了給她:“你先披上吧。”那女孩接過來慢慢裹上,侷促地看着嶽峯,嶽峯沒注意她,皺着眉頭看手機上黑皮剛發過來的一條短信:“九哥有點不高興,這事你遲早得談。”嶽峯想回句什麼,撳了幾個字又按掉,抬頭看到那女孩巴巴看他:“你住哪,叫輛車送你回去。”
“不去你那兒?”這話倒提醒嶽峯了,他掏出錢包,了500塊錢遞給她:“幫個忙,明兒九哥如果問起來,就説我跟你過的夜。”那女孩咬着嘴:“為什麼要這麼説啊,明明…沒一起過夜。”嶽峯有點煩她:“不肯是吧,那算了。”
“不是不是,”那女孩趕緊搖頭,説的有點吐“你不用給我錢,我照你説的做就是了。”這麼説倒是在嶽峯意料之外,他看了那女孩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棠棠。”這名字真心刺耳,嶽峯皺了皺眉頭:“我問你真名,這名字應該是進了店九哥給取的吧,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
“蔣…蓉。”
“那改叫蓉蓉唄,也好聽的。”蔣蓉嗯了一聲,頓了頓,鼓起勇氣問他:“你就這麼討厭棠棠這個名字?”嶽峯愣了一下,他想了想,不知不覺就笑了:“也不是,總之…”總之什麼,他沒再説了,蔣蓉也就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