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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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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連來晚上都沒有睡好,早上起來頭昏沉沉的。抱着一摞的書去上課,都打過鈴了,教室裏稀稀落落一半都沒坐滿。教高數的外籍教師也不管,拿着課本嘰裏呱啦講了一通,聽的人半知不解。她覺得還是直接看書比較容易。好不容易挨完兩節課,下課時,老師喊:“何如初小姐,請過來一下。”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讓她催着大家上次留的高數作業。

雖然不像其他大學有班長之類的職位,但是總要有個負責人,傳個話收個作業什麼的。老師們見她學習認真,為人和氣,大都願意找她幫忙。自小被灌輸“尊師重道“的想法,既然是老師代下來的事情,她自然乖乖辦好,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不像其他學生敢嬉皮笑臉地推辭。

她挨個收作業,不少人才知道還有作業這回事,驚叫出聲:“怎麼辦,一道都沒做。”更有甚者,甚至連筆和作業本都沒有,到處問人借。於是都趕着她要作業抄。她看底下抄的一塌糊塗,已經見怪不怪,大聲説:“老師説了,上課前送到她辦公室,大家快點寫啊。”不少人唉聲嘆氣,低聲嘀咕。

夏原手上拿了本書進來,看見大家伏案疾書的情景,還以為走錯了教室。連忙退後幾步,抬頭看門牌號,沒錯啊,笑説:“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何如初見他才來上課,搖頭説:“你還有心情説笑。上次留的高數作業做了沒?這會兒就要了。”夏原敲了敲額頭,笑説:“好像是留了作業。我看看——”説着湊過來看留了哪些題。何如初指着劃紅勾的説:“就這些。不過最後一題比較難,我沒做出來。”又催着他説:“你趕緊做吧,就怕時間來不及。”夏原低頭讀題,挑眉説:“這題有什麼難的!你看我的!”從何如初草稿本上撕了一張紙,拿起她的筆坐下來“嘩嘩譁”寫了半張,甩頭將筆一扔,説:“好了。”何如初將信將疑拿起來,一步一步從頭看到尾,越看越驚奇,恍然大悟,確實是這麼解的。看他寫的解題步驟,乾脆利落,無半句廢話,登時對夏原不由得刮目相看。口裏笑説:“還有前面那些呢,你趕緊做了上來吧,要算平時分的。”夏原伸了個懶,懶懶地説:“我就沒打算。”説完蹭到她後面,趴着繼續睡。何如初暗暗嘆,古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果然不錯。沒想到夏原竟是個藏而不的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下課大家都走了,何如初見他還沒睡醒,搖了搖他“夜貓子,天黑了,起牀了,該活動了。”夏原朦朦朧朧睜眼,偏頭看她,才想起來是在教室。伸了個懶,打着哈欠説:“天黑了,正是辦事的好時候啊!跟不跟我去?”挑眉挑眼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已經習慣他的氣,口沒遮攔,沒好氣説:“我説你怎麼這麼貧呢?還是大學生呢!比街頭小混混還油嘴滑舌。正經點,下課了,我可不管你,先走了。”夏原一臉嚴肅説:“我哪不正經了?我問你跟不跟我去吃飯,這也叫油嘴滑舌?還是你思想不健康,想別的地兒去了?”何如初舉手投降:“我貧不過你。”夏原笑:“説不過我就跟我走。”她搖頭苦笑,問去哪兒。夏原回頭説:“不是剛説了嘛,把你賣了啊,得了錢大爺我喝花酒去。”何如初哭笑不得,簡直不知道説什麼好。你有一句,他能有十句;你説一套,他能頭頭是道,還是儘早閉嘴比較識相。

北京人似乎特別能説,她見班上幾個本地男生湊在一塊兒,七嘴八舌,簡直在説相聲,一個比一個快,還一套一套的,有眉有眼,有有據,説的她不知是真是假,將信將疑看着他們。偏偏他們一見她天真好騙的樣子,都喜歡拿她打趣,有事沒事逗她“知道油和米什麼關係嗎?”她努力想“睜大眼問:“恩,屬於糧油類?”大家鬨堂大笑“兄弟關係啊!”她不解。夏原拍手説:“你看,花生油,花生米,不是兄弟是什麼!”這才知道被甩了,鄙夷地看着他們。這樣的事兒層出不窮。

倆人來到“水木閣”樓下都滿了。夏原不耐煩,點了包廂。她忙説:“又不請客,點包廂幹什麼?多費啊。”夏原顧左右而言他,到處張望“誰費了誰費了?推出去跳海。”何如初沒好氣説:“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還好意思説別人。”他無辜地説:“不是你難道是我?”何如初不理他,由他一個人去貧。他垂頭喪氣坐下,嘆氣説:“那推我出去跳海吧——”頓了頓,義正詞嚴説:“不過先申明,我跳的是中南海。”她反應過來,口裏的茶噴了一身。夏原忙遞給她紙,口裏一本正經説:“嗨,您老悠着點,可別喝口水噎死了,又不是遭天譴!”她連連搖頭,指着他笑説:“夏原,我下回再也不跟你一塊吃飯了。”這人太逗,還怎麼吃飯啊,光聽他説笑就飽了。

夏原大驚失,問:“為什麼不跟我一塊?難道我佔你便宜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捂着肚子説不出話來。跟夏原在一起,想正正經經説句話都不能。

好不容易安安靜靜吃完飯,他又叫了一大盤水果,招呼説:“慢點吃,慢點吃,吃不了咱們兜着走。”何如初咬了口西瓜,説:“夏原,你很厲害啊,怎麼進這裏了呢?”夏原立即説:“彼此彼此,我也正想問你呢。”她老老實實先説:“我高考缺考了。”夏原拍手,伸出拇指:“服!”又問:“怎麼缺的啊?睡過頭了?”她聳肩攤手,笑嘻嘻説:“是啊,等我一覺醒來,一切都完了。”夏原吊兒郎當説:“你至少比我舒心,睡一覺完了,我是眼睜睜看着它完的。”何如初十分好奇,難道有人比她還悽慘?夏原往嘴裏扔了個草莓,含糊説:“我高考那兩天,高燒不退,半死不活的,坐都坐不穩,帶了一支醫療隊進考場。左手掛吊針,右手握筆,外面站了一隊的白衣天使,那場面真是壯觀——”何如初聽的緊張,問:“後來呢,沒事兒吧?”他滿不在乎説:“能有什麼事兒啊,死不了,走着進去,橫着出來唄,反正過後照樣活蹦亂跳。”她連聲嘆息他時運不濟,説:“你若不是病了,説不定能進清華呢。”夏原不屑説:“清華有什麼了不起啊,他們請我我也沒去。”何如初以為他吹牛,一笑置之。其實是真的。他代表學校參加數學競賽拿了全國一等獎,保送清華,是他自己不去的,説看不上保送生,沒真本事。

一頓飯吃的人散盡他們才出來。夏原猶説不過癮“下回我帶你外邊喝酒去,比這兒強多了。什麼鬼地方,嘴裏淡出鳥來。”何如初忙拱手:“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就心領了。您還是另外找爺們拼酒去吧,我就算了。”他又開始不正經起來“找臭老爺們幹嘛啊,我帶你喝花酒去,沒見過吧——”何如初“呸”了聲,自顧自往前走。夏原要笑不笑地跟在後面。

何如初剛要刷卡進來,門衞處有人叫:“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她轉身,見韓張翹個二郎腿坐在警衞室正跟保安説話呢,言談甚歡的樣子。她走過去,奇怪地説:“你怎麼坐這兒?”不會是惹事了,人家請他來的吧?韓張得意洋洋説:“人家請我坐的。”年輕的保安站起來笑説:“這位兄弟説話有意思。”韓張跟保安熱情揮手,跟着她出來,問:“我都等你倆小時了。你上哪兒去了?”她答:“吃飯啊。”韓張叫起來“吃飯吃倆小時?你跟鬼吃啊?”夏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先阿彌陀佛一聲,然後説:“不好意思,我就是那隻鬼,還是餓死鬼,善哉,善哉。”雙手合什,行了個禮。韓張先嚇一跳,反應過來,問:“你是?”夏原笑:“我就是跟何如初同學吃飯的鬼。”何如初忙説:“你別跟他貧,他叫夏原,跟我同班。哎,我説又不是週末,你找我幹嘛啊?有事嗎?”韓張哼道:“沒事不能來找你啊,喏——”指着警衞處的幾大塑料袋説:“給你改善生活來了。”她吃驚,瞪大眼問:“這麼多?難道都不要錢的嗎?”不等韓張回答,夏原接口:“這還用問,搶超市唄。”韓張搖頭“搶超市算什麼啊,我搶銀行去了。昨天晚上夜黑風高,踩盤子的好時候啊——”何如初聽他們倆一來一去的貧就頭疼,忙打斷説:“行了行了,提着走吧。”又問:“你怎麼坐警衞室啊,我還以為你幹什麼壞事了,嚇一跳。”韓張笑“我等人等煩了,那保安守門守煩了,倆人於是侃大山,從外邊站着侃到裏邊坐着侃。”何如初諷刺他:“你可真有本事啊。”什麼人都能搭訕。他連忙説:“過獎,過獎。”夏原湊熱鬧説:“你應該説不敢當,不敢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倆人一問一答説的越來越投機。韓張自愧不如:“兄弟,我已經夠能侃的了,沒想到您比我還能侃,跟‘九品芝麻官’裏的周星馳有的比,能説的翻江倒海,風雲變,死生顛倒。”夏原連忙謙讓。

何如初皺眉説:“韓張,不是我提醒你,夏原就是一潭黑水,你最好別跟他湊一塊兒,近墨者黑。”夏原忙抗議,振振有詞:“何如初,今天我告訴你一真理,天下的男人都是黑的——除非他是太監,太監不是黑的,他是變態。”她簡直無話可説答,只好説:“你們聊吧,我回去了。”韓張叫住她“我提着這麼多東西千辛萬苦來找你,你就這麼撇下我頭也不回走了?”夏原知道他們有話説,拍着他的肩説:“哥們,回頭咱們喝酒去啊。”韓張連忙點頭,目送他去了。

何如初放好東西下來,登了記,帶他到會客室坐,還不忘問:“你真跟夏原去喝酒啊?”韓張喝了口水,説:“開玩笑你也當真。”她猶不相信“可是你們剛才説的就跟真的似的。”韓張大手一揮“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別管。”何如初嘲笑説:“男人?還沒長齊呢!”韓張猛地站起來,一手抱住她,輕輕鬆鬆提起來,挑眉説:“説誰還沒長齊呢?小丫頭片子,恩?”何如初嚇死了,連忙跳下來,死命捶他“瘋了你!吃錯藥了!”韓張猶嘻嘻笑説:“小細的啊。”她變臉,指着他鼻子説:“韓張,你要是再敢動手動腳,馬上給我滾!”韓張收起玩笑話,忙説:“怎麼突然生氣了?以前不也常常鬧着玩嗎?”她轉過頭去,忿忿説:“以前是以前,那是小時候,現在不一樣了,都這麼大,叫人家看見了,該説閒話了!”韓張滿不在乎説:“説就説吧。嘴長在人家身上,你管的了!”她還在生氣“剛才把我的魂都嚇出來了。”韓張見她臉確實不好,估計是嚇壞了,連忙保證“好好好,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好不了一會兒,又説:“不抱不知道,一抱嚇一跳,沒想到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提起來。你怎麼這麼輕?還沒我書包重。”她沒好氣説:“我重不重要你管!以後你要再敢這樣,我也不跟你説話了。”韓張納悶她今天怎麼這麼生氣,她説不理人,當真説到做到,以前他就領略過,直過了半年才肯理他。當下笑説:“我的意思是,你吃好點,別整的跟林黛玉似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她悶悶點頭,説知道了,問他還有事嗎。

韓張見惹惱了她,居然在趕人了,自嘲道:“算了,我今天拍馬拍到馬腳上了,誰叫我不識相呢。”把她説慚愧了,便説:“這週五晚上你來吧,天氣變冷了,正好請你吃火鍋去。”韓張點頭“這還像句人話。剛才那樣兒,再熱的心也讓你説涼了。”她“哼”了聲,説他自作自受。倆人鬥了一回嘴,才散了。

第26章轉眼就到了週末下午,她思來想去,既然請了韓張,照理説也該請鍾越。先不説自己的私心,單説以前,她、鍾越、韓張、林丹雲四個人便常常在一起玩鬧。林丹雲去廣州念音樂去了,他們三個還能湊在一塊,吃頓飯也是應該的。雖然住在清華里面,這麼久了還沒轉過呢,就當是觀光遊覽,穿過著名的“清華園”慢慢溜達來到住宿區。

站在電話亭裏給鍾越電話,同宿舍的人説他不在,學生會開會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也説不知道,有可能晚上才回來睡覺。那人説:“你若有急事找他,還不如直接上學生會辦公室找去呢。”告訴她學生會辦公室具體地址。她想了想,還是走一趟吧。

問了好幾個人才摸對方向,只得嘆,清華真是大啊。一個小時後才找到學生會辦公室,心想,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會開完了沒。推了推,門關得死死的,側耳聽了聽,也沒見有動靜。不知道該不該敲門,正猶豫時,門忽然從裏打開來。一個戴眼睛男生走出來,見了她,問:“你是哪個部門的?現在才來?”她忙説自己是來找人的。他問找誰。她遲疑了下,説:“恩,不知道鍾越在不在。”那人深深打量她兩眼,説:“在,進去吧。”她搖頭不肯進。他便説:“沒事兒,開完會了,大家差不多都走了。只有他和幾個人在忙。”衝裏喊:“鍾越,外面有人找。”説完上洗手間去了。

鍾越答應一聲,卻遲遲沒出來。她推門進去,一眼就見他和一女生趴在桌上低頭討論什麼,聽的女生柔聲説:“你看這樣,把彩畫亮點,宣傳效果更明顯,怎麼樣——”鍾越點頭答應。倆人靠在一起,耳鬢廝磨的樣子,十分親密。她乍然下見了,一心後悔自己來錯了這個地方。

轉身想離開,鍾越已經發現了她。又驚又喜,連聲招呼她坐下,笑説:“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有什麼事?”那女生抬起頭,她才看清楚原來是範裏,明眸皓齒,才華橫溢,笑着跟她打招呼。她客氣地點頭,神情變得拘謹。

鍾越拿起椅子上的大衣,説:“外聯部宣傳畫的事我們等會兒再討論,我先出去一下。”範裏點頭“那行,我等你來再説。”鍾越領着何如初下樓,問:“外邊冷不冷?”她悶悶説風有點大。鍾越盯着她瞧“你臉都凍紅了——我們別出去了,找個沒人的教室坐下説話。”開了門,笑説:“這是我們外聯部的辦公室,雖然有點亂,但是裏面很暖和。”又給她倒了杯滾滾的熱茶。

鍾越看了看外面,説:“冬天天黑的早,你在這裏吃了晚飯,我再送你回去。”何如初連忙説:“不用不用。”他以為她嫌麻煩,開玩笑説:“別看是在學校裏,清華變態的人可多了,年年有學生自殺,孤魂野鬼多着呢。”説的何如初緊張起來,説不會吧,鍾越笑嘻嘻看她,忽然想起廣州晚上鬧鬼一事,竟覺得親切。她還真有點心虛,想起正事,趕緊説:“差點忘了,我是來請你吃飯的。韓張也來。你去不去?”想到他跟範裏説的話,好巧不巧,偏偏趕上他有事的時候,恐怕是白來一趟。

他頓了頓,問:“韓張也來嗎?”似乎是在確認。她點頭“是啊,我特意請你們吃火鍋的,位子都訂好了。你不來,不給面子哦。”又説:“不過,你晚上好像有事要忙,走得開嗎?”鍾越忙説:“白蹭飯,不去不是傻子嗎!這些事,趕一趕就差不多了。你等會兒,我上去跟範裏説一聲。”其實不然,部裏明天就要拿外面宣傳了,所以今天晚上必須完成。他跟她出去吃飯,完了還要回來繼續熬夜,因為範裏一到週末是要回家的。可是,不要説熬夜,就是通宵他也是願意的。

過了會兒下來,問:“幾點鐘,在哪兒吃啊?”她説學校門口那家。鍾越笑説:“那裏人氣旺,一到吃飯的點,排隊侯着呢。”她聳肩“管他呢,反正咱們先預定好了。”鍾越見她要走,忙説:“你乾脆別回去了。外面風這麼大,一來一去,小心着涼。等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一起過去吧。何況餐館離這裏還近一點。”她想了想,便説行,打電話通知韓張,讓他直接到餐館門口碰面。

倆人坐着閒聊。何如初很想打聽打聽範裏的事,但是因為一種奇異的自尊心,始終沒有問出來,半個字都沒提。鍾越從裏面拿了個軟坐墊出來“這個是乾淨的,你坐過來,靠着暖氣。”她説不冷。鍾越堅持:“坐會兒身上就冷了。”她只好挪過來,暖氣衝上來,延伸至四肢百骸,暖暖融融,軟軟溶溶。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她的冷暖了,所以分外覺得動。

以前還在家裏時,她的一應衣物鞋帶都是母親打點,拿什麼穿什麼。偶爾咳嗽一聲,全家人立即知道了,不是吃這個就是喝那個。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上次生病生了那麼久,無人問津,也就這麼過來了。

説着説着聊起以前的事。鍾越看着她,嘆息:“為什麼把頭髮剪了?”光是視覺就是一種難言的遺憾,更不用説心理上乍見她時所受的衝擊。

她撥了撥額前滑下來的頭髮,笑問:“這樣不好看嗎?其實也不是很短。”她這個髮型做得非常緻,裏面稍稍燙了下,蓬蓬鬆鬆的,下面做成往裏彎的樣式,柔柔順順貼着脖頸,雖不是時下免費的凌亂短髮,放在她身上卻很經典。

鍾越答:“不是不好看。”只是説不出的可惜。她呼出一口氣,説:“這還是在美國時剪的。”鍾越可以想見她那時蕪雜的心情,大概很絕望,唯有拿頭髮出氣。從頭開始,從“頭”開始,三千煩惱絲紛紛落地,希望一切能好轉。他好半天説:“剪就剪了,以後留長吧。”她笑:“留長幹嘛啊,我覺得這樣就好,大家都説好看。洗頭髮也方便,乾脆快。”她這個髮型,後來一直留了好幾年。

看看時間快到了,起身往餐館去。外面風勢轉大,吹的人簡直站不住腳。鍾越忙拉住她,大聲説:“跟緊我。”她是這樣的嬌小羸弱,生怕風一吹就跑了。他是這樣的擔心,她已經無蹤無跡消失過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趕緊拉住她,不要再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