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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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仲文上前一步“音音,爸爸有錯,但是爸爸真的是為了你好。”想要抓住寧嗣音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了,她後退了一步,離他一米的距離,看着他。
“願聞其詳。”她説。
“程子頤他接近你,就是為了楚天,他盯着你,不是一天兩天,他甚至能聽監到我們之間所有的通話,音音,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待你真心呢?爸爸的錯,爸爸一定不會躲,要殺要剮,都聽你和你媽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爸爸不會害你!你知不知道…”
“好了。”
“你知不知道程子頤…”
“夠了!”她無法,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不胡思亂想。
站在玄關,聽着一句一句話鑽進耳朵裏,她多麼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然而那些話卻在她腦海裏繞着圈,不斷地自省理順着時間、人物、關係…
她從未有那麼一刻,希望自己是個智障,這樣她就可以聽不懂這些了。
她引以為傲的爸爸,一直待她如瑰寶一樣的爸爸,將家庭看得比什麼都重的爸爸,竟然在二十年前就做了對不起家庭的事情,然後繼續扮演一個二十四孝老公、老爸,面不改。
她那看起來單純簡單的媽媽,一直在藝術薰陶下自成一格的媽媽,竟然將這樣的事情藏了二十年,與寧仲文同牀共枕打打鬧鬧爭爭吵吵,不動聲。
而她,以為擁有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的人,其實只不過活在眾人扮演的角秀場裏,或者她本身,也不過是個戲子。
程子頤…
她所喜歡的程子頤。
她所依賴的程子頤。
“原來老大在斯坦福監視了你大半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狂奔在大街上的寧嗣音,想要努力回想那個人的樣子,也想要記起來他的甜言語,海誓山盟,可是那些畫面,那些詞句像是被堵在記憶神經元的某個拐角,怎麼也無法到達她的腦海裏。
腦海裏最清晰的話,竟是這句,他的夥伴無意中説出來的話。
所以這才是真相對麼?
自己怎麼會如此自負,以為優秀如程子頤,會喜歡平庸無奇的自己?
跑到腳步有些漂浮的時候,她抓着手機,撥通了悉的號碼,一溜數字在她指尖飛快的彈出來,她才意識到,原來她早已將那幾個數字,鐫刻於心。
那邊傳來忙音,她反而慢慢平復下來,平靜地重撥,她有些驚訝自己的反應,以往膽小怕事,遇到事情下意識躲避的寧嗣音,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的她,固執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不知道撥了多少次,那邊終於接起,程子頤的聲音淡淡的,只有一個字“喂?”只此一聲,她已經覺到臉上熱淚的温度。
“告訴我,你與我在一起,是不是別有目的。”沉默,只有兩人的呼聲,相聞。
同樣的,急促。
良久,他回答了她,然而她已經覺得不重要了,因為沉默,就已經代表了答案,所以他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她也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個字,掛斷。
“是。”
“好。”、chapter39新年新氣象。
這句話對於寧家來説,相當諷刺。
大年初一的中午,家屬院裏相當熱鬧,大爺大媽在院子裏曬太陽,都是一些老教授和家屬,兒女也帶着孫兒回來了,在院裏鬧騰得歡,有時候玩得厲害了還有老人佯裝呵斥的聲音,寧家在三樓,還是能聽到不時傳來的歡笑聲。
寧仲文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連電視都沒開,窗簾大開着,有冬的暖陽灑下光來,他卻只覺滿室冷清。手機一直被握在手裏,反反覆覆撥着一個電話,從昨晚開始。
對方一直沒有接,語音提示從無人接聽變成無法接通,再變成已關機,他還是堅持。
董嵐青連夜酒定了機票,她的簽證還未到期,隨時可以走,所以已經前往挪威,她的哥哥家裏。寧仲文想起自己與阿嵐結婚的時候,遭到了各方的反對,她的父親,是當時國內甚至國際上都享有盛譽的畫家,她已故的母親,也是著名的書法大牛,她哥哥的拍賣行在藝術界、文物界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那個時候,董家正在準備舉家移民,而寧仲文和董嵐青正在談婚論嫁的階段,為了嫁給他,董嵐青離開了家人,留在國內,與他成婚,除了他,她在國內已經算是舉目無親。
他們度過了非常甜漫的幾年二人世界,別看寧仲文老來嚴肅正經,他年輕時也是一個很有漫細胞的人,當時被家裏催得很厲害,老人想要抱孫子,讓他們早生孩子。在那個年代,想着過二人世界的人不多,他們這樣的思想是不被理解的,也有許多人猜測二人其中一個沒有生育能力,在言蜚語中,二人走着自己的路,過着自己的小子。
寧嗣音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的父母都已亡故。沒有孩子的時候二人享受二人世界,有了孩子以後,也享受着一家人的幸福時光。沒有任何衝突,他一直覺得,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這一點董嵐青一直規劃得很好。
事業上董嵐青沒有太多抱負,但是對於他的抱負她一直萬分重視,許久沒有聯繫家人的她,為了給他打通關係,聯繫了她在國外的父親和哥哥,最終他如願拿到了名額,加入考察團,奔赴陝西。
那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分離。
寧仲文的臉,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分,眼角的皺紋是濕潤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仔細算算,這輩子他過的淚,大多都是為了寧嗣音,居然連淚這般平常之事,他都不曾為董嵐青做過。
他以為自己足夠愛她,仔細想來,卻不及她對自己的萬分之一。董嵐青這個人,表面看起來貪玩任,有着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大條,但其實心細如髮,萬事都考慮得周全,她甚至在得知他出軌以後,選擇了成全家庭委屈自己。
他覺得,他真不是人!
如今子遠離他,女兒躲着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寧嗣音在酒店裏,捧着一碗牛麪,衝鄧冉扯出一個微笑“哇,正月初一還有人賣牛麪啊?”鄧冉拍她的頭“你以為容易找嗎,姑我刷臉,求着校門口的大爺給我煮的,”説着在她邊上坐下來,語氣忽然變得温和起來“趕緊吃吧,傻音,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冉冉,謝謝。”
“你休息休息,還是回家看看吧,叔叔阿姨怕是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阿姨,怨氣憋了這麼些年,忽然釋放,估計會很不好受,其實叔叔,哎…我不是幫叔叔説話,撇開這件事不談,叔叔這麼些年,對家庭,對你,對阿姨也都是沒有什麼虧欠的,我有時候都羨慕,你有叔叔這樣的爸爸,時時刻刻想着你,念着你,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時間也不能倒退回去,把事情問問清楚,這其中指不定還有別的事情,我想叔叔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算真的發生過那樣的事,如今也只能靜下心來談談,該怎麼解決…”昨夜在天橋上撿到失魂落魄的寧嗣音,鄧冉想想就覺得心疼得不行。她這個死黨,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從未見過她這般,像是被取了氣,整個人只剩下一副皮囊,看見她跑過來,還裝模作樣的扯出一張笑臉“冉冉,帶身份證了嗎?”到了酒店她就癱在牀上,鄧冉就站在牀邊看着她,她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是眼角忽然簌簌而下的淚水,了她的心緒。
寧嗣音那時候只覺,撐了一個晚上的水閥終於被衝破了,堵在眼睛裏的淚水,怎麼也控制不住了,傾盆而出。
等她苦累了,才趴在鄧冉的肩膀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説着話。
斷斷續續地敍述,鄧冉還是聽清了。給家裏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