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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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樓。”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
“好的。”男人伸手按了數字8,她注意到,他住在十樓。他轉頭過來和她説話“以前沒見過你,是剛搬過來嗎?”
“嗯。”小心翼翼,輕聲細語。
男人點點頭“我就住十樓,我太太也很好客,有時間來玩。”太太?不是一個人住。
這麼想來也許只是相像,這應該是鄰居。據門衞大爺説這棟樓所有人他都認識,她已經是這棟樓裏最新的住客了,其他人都是住了兩三年了。
但這邀請她還是覺得有些唐突,看着數字變化,她掐着合適的時間,在電梯門快開的時候,小心謹慎地回覆“會的,我先走了,您有空也帶您太太來串門。”踏出電梯門“再見。”男人掐着電梯門開啓鍵盤“等等。”、chapter25等等!
寧嗣音心頭一咯噔,心跳因為恐懼極速加快,她腳步一頓,隨即疾步往外走,她聽到男人的腳步,也跟着她踏出電梯,似乎想起來什麼,又停下不動了。她下意識回頭,看到男人已經重新進了電梯,門緩緩合上,男人低着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轉身,撞到消瘦的膛,她低呼了一聲,鼻子抬頭,果然是程楚天,他的眼睛看着電梯的方向“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十樓的住户,我覺得有些詭異。”
“什麼?”寧嗣音扯着他進了門,覺只有到了家裏,她才能放下心來“我覺得那個人的背影,很像上次入室盜竊的那個賊,但是他是這裏的住户,而且還是有家室的,聽着又不像是會盜竊的人,那天我家裏什麼都沒丟,只是網線端口好像出了問題…”她其實也並不是在跟程楚天説話,只是在自己碎碎念,幫助自己理一理事情的脈絡,思考思考其中有無聯繫。
程楚天卻忽然驚呼“壞了!”説完他已經飛奔出門,寧嗣音跟在他身後,見他開了802書房的門,門沒關,她也就慢慢走近。
大片的黑迅速佔領了她的視野,程楚天白的襯衫在其中尤其亮眼,整個畫面只有那一抹亮,他坐在電腦前敲打着鍵盤,看起來像極了正在被黑噬的小行星,因為無邊的黑,真個空間像是沒有邊界,熒光綠的數據,在巨大的晶顯示屏上滾動,像是就跳躍在這個三維空間裏,人一伸手就可捉住一般。
悉的街景,悉的樓道,被均勻劃分成等寬的畫面,呈現在巨型屏幕上,那是這個城市所有的攝像探頭回饋的影像。
聲波圖密密麻麻,她能想象帶上耳機,就能聽到亂七八糟的對話。
輕輕地推開門,一點聲音也沒有,隨着她的動作,門逐漸敞開,外頭的光鋪進來,在暗黑的地面留下暗黃的印記,眼睛循着光線延伸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房間的稜角,也看到了黑窗簾的邊角。
手下意識在牆邊摸到了開關“咔”的一聲,燈亮了,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房間裏的一切都慢慢寫實,她也漸漸看清楚書房的陳設。
程楚天回頭,看到她站在門邊,神有些不自然“姐姐你怎麼進來了?”寧嗣音還沒有回過神來,眼前這個暗黑的空間,剛看到的時候,她覺自己來到了未來世界,而當一台台電腦和顯示器呈現在眼前,她覺她來到了特工電影的片場,這樣的場景,她只在電影裏看到過。
這就是,他從不讓她進來的原因。
這就是,他從來不讓她問的原因。
這一晚寧嗣音格外沉默,程楚天也不敢説話,他覺得到姐姐與平不同,她的情緒,已經不是自己一顆巧克力可以調節的了,他默默地扒飯,默默地回了802,默默地給程子頤發了短信。
直到洗涮完躺在牀上,寧嗣音才意識到,自己家又沒有網了。她雖糊,有時候還是很細心的,她想八。九不離十是剛剛程楚天斷掉的,他的這個行為是在她説了入室盜竊的事情之後做出的反應,這個反應和之前的程子頤如出一轍。
那個所謂的賊,本就不是奔着錢財來的,而是她家的網絡,而程子頤和楚天都知道那個人的目的,所以切斷了她的網。
如果説之前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對她家的網起了心思,那麼在看了他的書房以後,寧嗣音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擁有如此強悍的數據世界的程子頤,她的程子頤,從事隱秘職業,或許是間諜,或許是特工,她不得而知,也不敢去妄下定論。但這肯定就是他生活隱秘的原因。
還有那些為數不多但都奇奇怪怪的訪客…
他的對手,在搞不定他家網絡的情況下,企圖從她這裏下手。她不懂網絡世界的彎彎繞繞,但她想這其中一定有某些聯繫。
鄧冉再一次説準了,她的程子頤,真的是危險的程子頤。
這是不是,父親阻止她接近他的原因?或許是,然而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
他危險,可是她已經來不及撤離。
寧嗣音抱着被子輾轉反側,眼睛在黑暗裏睜得大大的。窗簾不厚,外頭還是有些微光照進來,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也還是很難在漆黑的空間裏分辨方向,更不要説看清楚陳設。
她頭一次在自己温馨的房間裏,覺到了孤獨。
那麼他呢?
在那樣無邊的黑暗空間裏,遊奕在數據的世界裏,整個世界只有滾動的代碼,整副身體都專注在鍵盤上,當他工作結束,抬起頭的時候,會不會也會,被無邊無際的孤寂淹沒?
心口忽然一陣疼。
這樣的覺,還從未有過。心疼別人,到真的牽扯了心臟的地步。
連她自己,都有些訝異自己的反應。
他從未向她坦白,她該是責怪,但是她的心,沒有。
他從未讓她過問,她該是委屈,但是她的心,沒有。
她只覺眼角漸漸濡濕,鼻頭酸脹得不得了,她的心滿滿的是對他的憐。
黑暗裏,手機歡快的鈴聲響了很久,停了,又響,反反覆覆,彷彿在告訴她對方有多執着。她一直握着手機,説不明白為什麼不願意劃開接聽。
程子頤坐在酒店的辦公桌前,一遍一遍耐心地重播,桌上的平板裏顯示視頻畫面,程楚天可憐兮兮的垂着頭,一副做錯事懺悔的模樣。
收到程楚天短信的時候,他正在藥廠車間視察,翻譯人員看他臉驟然變化,唯恐是自己的工作出了什麼紕漏,神緊張地看着他,然而他只是將手機放回口袋裏,面上又恢復了無波無瀾的表情。
一直在桌上反覆敲打的手指了程子頤此時的煩躁,他對女生實在談不上了解,他能想到的是她此時內心一定充滿了疑惑,還有恐慌。他不清楚她能不能戰勝這樣的恐慌,他讓她不要問,並非這些事不能告訴她,而是知道這些事,對她來説,並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開口問,他要怎麼告訴她?
他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眼下他心裏擔憂的,是她的退卻。遲遲未接的電話,似乎在印證着他的猜想。
掐斷了和楚天的視頻,程子頤靠在椅背上,幾不可聞地輕呼了一口氣,頭一次覺得如此力不從心,他將手機扔在桌上,眼睛卻還是注視着手機屏幕,終於顯示了接通,他快速拿起來,湊到耳邊。
“我都睡着啦你才給我打電話,擾人清夢!”寧嗣音壓抑着口的異樣,調整着語調,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自然一些。
她的聲音聽起來確實像極了不滿的嘟囔,如果忽略她那顫抖的尾音的話。
“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程子頤的聲音,有些疲憊。
問?
她在心裏,默默地想着這個詞的定義,有問,就要有答,如果她真的問了,他真的會答麼,且不説這些,單就問題的數量,他回答得過來麼?
“你什麼時候回來?”緩緩説出口,最簡單的一個問題。但是她發現,從她見到他開始,她想的最多次的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他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有些懵住“我在這邊等你過來,然後一起回去。”雖然是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