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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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下樓來,他衝她笑得紳士得體“聽説你今天沒有工作要忙,我就擅自過來了,沒有給你造成困擾吧?”他連後路都不給她,點破了她今天是個閒人,還顯得極盡體貼照顧她的受,她拒絕的話本沒辦法説出口。
b市的通擁堵舉世聞名,在節裏顯得尤為突出,車子在車之間緩慢行駛,駛過晨曦公寓的時候,寧嗣音習慣往門口看,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不,有什麼不對勁?
再次回頭,她確認剛剛不是錯覺,龐大威武的路虎衞士的車尾,消失在拐角處。
確實是他的車,從小區車庫駛出。
奧迪車拐了個彎,視線再也看不到晨曦公寓,裴信揚在一旁笑道:“這麼戀家?”寧嗣音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他回來了?車子是往外開,他是又出門了?這半個月他又去了哪裏?如果看到她還住在802,他會怎麼做?
每個問題她都設想着無數種可能,這使得她一直是一種不在線的狀態。裴信揚是個際高手,在她心不在焉的情況下仍然能自己將對話進行下去,並且不讓雙方覺得尷尬。本來漫長的車程,似乎也沒那麼長了,至少她連一個問題都沒想明白,車就已經停在餐廳門口。
平心而論,與裴信揚相處並不會令人覺得難受,相對程子頤而言,與他在一塊兒反而令她覺得輕鬆,不需要猜每一個眼神的意思,也不需要想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主導話題的人是裴信揚,她只需要時不時點點頭,説句話,場面就一直很和諧。
桌子上嬌豔滴的玫瑰,彰顯着餐廳的特質,餐廳裏大多都是情侶,大多舉止親暱,只有他們,顯得客氣非常。
牛排上來以後,裴信揚拿過去,慢條斯理地給她切好,才遞到她面前,這時候上來添酒的服務生看到,恭敬又羨豔地對她説:“小姐您男朋友真是體貼,祝您用餐愉快。”裴信揚透過高腳杯,看到她眼皮一跳,神明顯愣怔。他沖服務生微笑“謝謝。”寧嗣音將他切好的牛丁一顆一顆進嘴裏,吃得有些急,裴信揚輕嘆一口氣,無奈道:“音音,你還是沒有忘記對不對?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肯原諒我?”他忽然提起往事,她更懵了些,她只是覺得味道不錯,他畫風轉變太快,她招架無力,他卻只當她是默認“其實當初…”
“我沒有關係啊。”她微微笑着。
他也算閲人無數,但她微笑的樣子,他卻是猜不透。
回國前他就打聽過,這麼些年她都沒有談過戀愛,情生活就像一張白紙,這對於青正盛的大學生來説,幾乎是不可能的,何況她無論長相還是格都十分討喜,追求者應該不在少數,他不得不自負地認為,她是忘不掉他。
回國以後他緊追不捨,她始終萬般理由躲避,他認為她是覺得當初是他對不起她,所以如今也不肯輕易原諒他,他理解,所以他有耐心,慢慢來,不敢輕易逾矩嚇到她。
而如今她笑盈盈地對他説,她覺得沒有關係,不甚在意的語氣,不甚在意的神情,戳着他的心房,微慟。
這回反倒是他愣怔着,沒有回話。
飯後裴信揚掏出兩張電影票,同一時間寧仲文的電話如期而至,對她跟裴信揚剛出完飯這件事表示讚揚,並且像是先知一般,給她提供“約會”意見“跟信揚去看電影啊,年輕人不都喜歡吃晚飯看看電影消消神兒嗎?你把電話給信揚,我給他説。”她嚴重懷疑寧仲文被裴信揚抓住了什麼把柄,要這麼向着他。
裴信揚恭恭敬敬地,談吐大方得體“好,叔叔放心,好,沒問題。”掛斷電話他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寧嗣音扯過他手裏的票“愣什麼?走了啊。”自顧自走在前頭。
電影還算有意思,裴信揚還算是瞭解她,沒有選擇漫氛圍的愛情文藝片,那樣的話她一定會睡着。
《極盜者》,美國動作片,講述一位年輕的探員卧底在一個熱衷極限運動的犯罪團伙,並與犯罪團伙領袖等人成為摯友的故事。影片裏的八項挑戰,其中就有城市疾走,徒手攀巖,她看着男主徒手攀上懸崖瀑布,而對手一個不甚跌落瀑底喪生的時候,心頭忽然一陣疼,腦海裏閃過那個在房檐上跳躍的身影。
還沒有擁有過,她竟已經在害怕失去他。
最後一項巔峯挑戰,是衝,影片裏幾十米的巨,男主踏着衝板疾馳其中,英俊帥氣,順便上演濕。身。誘。惑,惹得不少女觀眾低呼,寧嗣音卻漸漸看不清男主的臉,眼前是夢魘一般悉的畫面。
不斷撲打着她的海,還有乘風破而來的那個身影,她覺那個身影逐漸清晰,那張臉也一樣,一雙劍眉,一對桃花眼,英的鼻子,的薄。
她忽然“嗖”的一下站起來,懷裏的爆米花跌落,與此同時身後傳來抱怨的聲音,裴信揚扶住她的肩膀,擔憂地問“音音,你怎麼了?”她抓起座位上的包“裴大哥,送我回去吧。”她此刻,很想很想,到他面前,問他。
你早就認識我了對不對,去年假,你在坎昆對不對!
如果他閉門不見,她就等,等到他出現為止,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和她之間,沒有那麼簡單,他一定就是那個來去匆匆的人,而他一直裝作之前從未見過她,她不明白箇中緣由,她如今也不想知道這個緣由,她只想他親口告訴她,他見過她,以前。
即使是忘記了,也沒有關係。
她有足夠的耐心,有足夠的時間,重新讓他認識自己。
可她沒有想到,會那麼快就見到程子頤。
到了小區,裴信揚堅持送她到家,她心思還亂着,沒有來得及拒絕。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的收費處,裴信揚開着車窗等計時卡,她降下車窗透氣,高大威武的路虎衞士從後面駛來,就囂張地停在了a8的旁邊。
小區住户的車,不需要計時卡就能進入,他走的是拍照自動通過的通道,就在邊上。
此時攔車杆已經抬起,他卻不走,反而將車窗降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副駕駛座上出神的寧嗣音。
他的忽然出現顯然讓她猝不及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仔細算算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他似乎消瘦了些,清俊的臉輪廓更加硬了,他的下巴還有淺淺的胡茬,顯得有些滄桑,蒼白,整張臉也沒有血。
只有一雙眼睛,是活的。
眼神鋭利,似乎要將她看穿,她仰視着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臉是,眼神也是,不知所措。回過神來,她剛扯出一點微笑,準備打招呼,他已經轉過頭啓動車子,開進了地下車庫。
她一定要趕在他前面,在他家門口堵住他!
下意識開車門,卻還是鎖着的,她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快開門!”
“音音,你怎…。。”
“快開門!”裴信揚怔怔地,解了門鎖,就這麼看着她打開門飛奔出去,沒有回頭。
當她眼睜睜看着從地下一層往上走的電梯,數字跳到了2,她只能氣吁吁的按下另一邊的上行鍵。
等待的時間尤為漫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不在的時間裏,她總是需要等電梯。
好不容易等到,她進了電梯對着已經亮紅的關門鍵,一通猛按,魯的動作完全暴了她的焦急和不耐煩。
頭一次覺得八樓那麼高,數字跳得那麼慢,他一定已經進屋,那個剛剛上去的人,八成就是他,他會怎麼做,他會趕她走,還是閉門不見?
更大的可能是閉門不見也能將她趕走。
做好了最壞打算的寧嗣音,在踏出電梯的那一刻,卻頓住了腳步,吃驚地看着前方,然而也只是一瞬,下一秒驚訝就被驚慌取代。
程子頤西裝革履靠在她家門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眉頭緊鎖,表情十分痛苦,蒼白沒有血的臉,在昏黃的樓道里,顯得更加淡漠冷清,像極了英俊的血鬼。
而令她瞬間覺無法呼的是,他的手,緊緊地捂着腹部,猩紅的血正透過他修長的手指汩汩地往外滲,滴答滴答滴落在地板上,在靜謐的空間裏,尤為清晰,像極了索命的擺鐘聲。
她驚慌失措,扔了手中的包,挪不動步子,就這麼看着他,眼睛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蓄滿淚水,像是珠串一樣往下掉“程…。。程子頤,你,怎麼,怎…”她的手胡亂揮舞着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放,內心的焦灼和擔憂已經讓她沒辦法思考,她的大腦甚至已經控制不住她的語言中樞,吐出的話,字不成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
忽然覺冰冷的手握住了她揮舞的手臂,猛地將她扯過去。她撞進他懷裏,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受他温熱的體温,他整個身體,都是冰涼的。
他一隻手還捂着腹部,一隻胳膊扣着她的肩膀,緊緊地,她的眼淚沒一會兒就將他前的襯衫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