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歡笑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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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神莫名地盯了她一會，等她不自在地想要退走的時候，才燦然一笑，道:“，你吃了有一會了，餓了沒有？我搛個圓子給你吃。”説着，託着自己的小碗，搛了個圓子送到她嘴邊。

黃大娘頓時怔住，吃也不是，推也不是，僵在那。

杜鵑卻把圓子進她的嘴裏，還讓她別走，説再來了別的菜，她還搛給吃。

然後又湊近她，很小心地大聲道:“要打我們，等我們吃了飯回家，關起門來再打。這裏好些人瞧着，要罵狠心呢。”黃大娘嘴裏包了個圓子，啞口無言的樣子十分可笑。

又見秋生等娃兒都神不忿，跟看狼外婆一樣看她，頓時羞怒不已。可是，她卻不敢再鬧了，真要是把這個小孫女給惹了，那後果…

她想想便心裏打了個突，氣狠狠地瞪了小姐倆一眼，走了。

杜鵑這才鬆了口氣。

她真覺得頭疼，不知為何連吃個飯也能惹生氣。又慶幸是分了家的，若是還在爺爺膝下過子，那才難熬呢。

水秀見黃雀兒雖然沒哭，臉上卻沒了剛才的笑容，不滿地説道:“你一點不像個！”夏生則憤憤地罵“老不死的妖婆子！”福生敲了下他腦袋，又瞪了他一眼。

黃大娘再不好，那也是黃家姐妹的，罵她就等於罵黃家姐妹。所以他才打他。

杜鵑也不想提這些，一邊把自己的圓子分了兩個給黃雀兒。一邊低聲對她笑道:“別怕她！掐一下也不掉塊。這沒處躲。要是在別的地方，姐姐要記得。看見她過來就跑。”黃雀兒對她點頭道:“我才不怕她呢。剛才沒留神躲。”杜鵑聽了，欣地點頭，覺得她比以前有勇氣多了。

不愉快的曲過去，眾人繼續吃。

菜一道又一道地上，每上一道，秋生便大喊“搶啊！”小娃兒們都嘰嘰呱呱地笑着哄搶起來。

杜鵑也不坐了——坐着胳膊不夠長——直接跪在板凳上，來一碗菜，就飛快地用筷子先往自己碗裏搛，然後再分給黃雀兒和林。

林手也不慢。又機靈，看見杜鵑搛這碗菜，他就去搛另一碗菜，勺子和筷子替使用。也是先到自己碗裏，然後再和杜鵑分。

兩人分工合作，配合十分嚴密。

黃雀兒就差多了，一搶她就亂了，連菜也搛不起來，只能靠杜鵑救濟。

這麼來一碗搶空一碗。眾小笑不可仰，都覺得有趣。

雖然這樣，卻沒有人霸道地護食。無論是大些的娃兒，還是杜鵑和林這樣手快的。只要差不多搛夠了，就不再搛了。若看見有人沒搶到，還會分一些給他。

因此雖然鬧得兇。氣氛卻很和諧。

結果就是:桌上碗都是空的，大家面前的碗卻是滿的。

等下一碗菜來的空檔。眾人便努力吃起來。

要趕緊把碗裏吃空，等新的菜來了。才好再搶，不然搶了也沒地兒裝啊！

猛吃一陣，才抬起頭來，互相看看，又一陣大笑。

水秀看着杜鵑和林嘲笑道:“杜鵑，你和林就像小土匪，搛菜這麼快。我還怕你吃虧呢，還準備幫你搛呢，哪曉得搶不過你。”杜鵑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使了二十多年的筷子，那手多穩當，能比嘛。

九兒雖然也厲害，奈何筷子不順手，因此嫉妒地問林:“兒，你怎麼有這麼大的勺子？”林頭也不抬道:“我爹給的。”眾人愣了會，轟然大笑起來。

這的確是林大頭的作風，旁人再想不起來的。

就有那心細的媳婦想起來，也是從現場拿個小勺子，沒人會拿大勺子。——大勺子都是放在湯碗裏公用的。

笑畢，又上來一道菜，是粉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