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天倫難覓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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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她，她都放出那樣話了，若是得她有個好歹，誰也擔當不起。

杜鵑説完就不再理眾人，走向支撐廊檐的圓柱。

雙手抱住，只一縱身，就攀了上去。

幾下攀援，就翻身上了林家正房屋脊。

眾人都呆呆地向上仰望，不知她又要幹什麼。

杜鵑坐在屋脊上。從間出簫，放在嘴邊吹奏起來。

黃元只聽了一會，就轉向小順，做了個撫琴的動作。

小順就急忙轉身往隔壁跑去。一會抱着一架古琴轉來，放在一張茶几上，然後在黃小寶的幫助下。連茶几搬到黃元面前。

黃元就跪坐在地上，一邊彈琴相和。一邊放聲唱道:鳳兮鳳兮落塵寰，鴉鵲同檐十數年。

同相煎雷霆降。一聲悲鳴向青天！

鳳兮鳳兮落深山，飆風肆意茫然。

青冥深遠飛不去，四海寬廣棲息難！

鳳兮鳳兮在雲嶺，巉巖間隙勤耕耘。

手捧香茗奉親長，仰問天倫何處尋？

仰首向青冥，聲聲問:天倫何處尋…

他清朗的聲音帶着蒼涼悠遠的意境，杜鵑被他觸動心腸，悲從中來，再吹不下去，遂丟了簫。

然兩世的情和父母的遭遇在心頭翻滾，她急需宣，於是起身在屋脊上飛舞。

雖然滿懷悲憤，她跳出的卻是另一種韻味。

每一次振動雙臂、身軀躍起，都特別有力，能飄出兩丈遠，不同上次跳得起落急促，遠遠看去，她仿若一隻真正的鳳凰，伴隨黃元清朗的鳳鳴，在屋頂上展翅翱翔！

她始終仰首向天，遺世獨立！

孤獨的身影，如深山幽谷、老木寒泉！

黃元歌聲越發蒼涼、彷彿從亙古深處傳來。

趙知府滿眼不忍，邱公公眼含熱淚，昝虛妄緊緊閉着嘴、微微顫抖，劉將軍和胡佛手都呆呆地仰着頭，看那隻飛舞的鳳。

其餘官兵和百姓，就算不懂音律，也被杜鵑孤獨的舞、黃元蒼涼的歌所染，莫名其妙地淚、泣，以至於失聲痛哭…

院子裏一片哭聲，終於驚動了杜鵑。

她茫然停了下來，站在屋脊正中，向下看去。

她停下後，黃元也停了，風乾的淚痕扯得麪皮有些緊，木然做不出任何表情，眾人也都停住哭聲。

這一靜下來，就聽院子門口傳來“咚咚”的敲擊木魚聲，並不清脆，卻一下一下灌入人心。

大家轉頭看去，卻是一個老尼，盤腿坐在門檻前，單掌豎起，一手敲木魚，嘴裏喃喃唸誦經文。

這情形，再次讓大家心頭湧出悲涼的覺。

“趙大人，邱公公，你們走吧。下次進山，就在這裏等，我自會知道，別再他們找人了。我從小受泉水村人恩惠，不能帶給他們好處，也絕不能讓他們跟着受累。”杜鵑代完了，也宣完了，因此開口趕人。

趙知府等人只好站起來，略商議後，才抬頭對杜鵑道:“如此，微臣等便告辭了，姑娘保重。只是山路難行，我等還要歇一晚才能走。姑娘放心，我們在山邊紮營，不會擾民。”杜鵑抱拳道:“恕不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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