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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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瘦了。不過我忘記你住在紐約,那邊沒什麼食物可以給文明人吃。你還好嗎?”
“我很好,赫伯特。你呢?”
“啊,馬馬虎虎。跟往常一樣,混口飯吃。”
“還養賽馬嗎?”赫伯特使了個眼。
“三隻,但是不準告訴卡琳。”兩個男人談論一下最近的歷史,以老朋友的輕鬆模式寒暄起來:老掉牙的笑話、熱情的互誇、聊其他朋友的閒話。臆測他的子。過了半小時之後,他們才開始談到安德烈造訪的目的。
赫伯特專心地傾聽安德烈解釋他要找什麼,然後點點頭。
“你真是來對地方了,朋友。”他把安德烈帶到一張舊的夥伴桌。
“這裏——瞧瞧這些東西。”他拉出中間的寬屜,取出罩有破天鵝絨的大托盤。以魔術師變出白兔子的戲劇手法,迅速地掉覆蓋物。
“這兒。巴黎的上上之選,不過這是我自己説的。”透過雪茄煙的漫,安德烈低頭看,吹出口哨。
“你在哪兒分這些貨的?”赫伯特聳聳肩。
“有你中意的嗎?”安德烈更仔細地鑑賞一排排銀製的小相框,全屬“新藝術”風格,暢、優美的線條,圓滑、閃亮、柔和。赫伯特已經在每一個相框中放入烏賊墨照片——黛德麗、嘉寶、皮亞夫、珍妮、夢、芭社——而那邊,托盤中央最顯著的位置,絲毫不差就是他想要的東西。稍微比其他的大一些,它是地鐵站上方鐵製招牌的完美複製。鑲於其上的是一個由簡單的大寫字母所拼成的字:paris。喬瑟芬-貝克在相框中微笑,她的前額有一小終捲髮構成黑的新月。安德烈拿起它,撫摸着銀器的沉重以及背襯的絲絨。
“我喜歡它。”他説。
剎時之間,朋友赫伯特搖身變成專業古董商赫伯特,着手為他的顧客做好心理準備,以接受高價位的震撼。
“啊,沒錯。你的眼光真好,安德烈。這個款式只做了幾個——過去五年裏我才看過兩次,而且它們的狀況都沒有這個維持得這麼好。從頭到腳都是真品,連玻璃也是。”大塊頭點點頭,手臂措住安德烈的肩膀,擠壓一下。
“因為是你,所以相框中的照片不收費。”它的價格——赫伯特哀傷地提起,就好像他是被別人所迫,不得已才説出來的——安德烈早就預料到了,剛好花掉他身上所有的錢。相框以當《世界報》的一頁,包裝成禮物的樣子,接着,等生意做完之後,安德烈向他的朋友借了一百法郎,前往佛羅爾咖啡廳喝杯葡萄酒,以慶祝自己買到好貨。
相框沉甸甸地放在夾克口袋中,他坐着觀賞大道上的晚間遊行,心裏期盼看到在收到禮物時,臉上的表情。他對着這個念頭微笑,一陣幸福溢了上來。能看到她愛上巴黎,實在太美妙了。
“通狀況總是這麼糟嗎?”西和魯斯坐在計程車內,車子慢地行駛於聖奧納瑞街上,司機以不悦的單調語氣,抱怨其他駕駛的愚蠢、讓擁更加惡化的警察,以及這樣的情形,要養家活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不需要了解他的話;這是計程車司機的悲嘆,一首國際共通的哀歌,全球各大都市皆同。
魯斯在皇家街的轉角處付完車費,以步行來完成剩下的路程,把司機留在動彈不得的車陣當中。在他們後面一百碼的地方,帕拉多從車子裏面出來,瞥到他們左轉入凡都姆廣場。無法移動,無法離開,他坐回車內,氣餒地大鳴喇叭。
“現在,親愛的,”魯斯説道,此時他們正走向紀念拿破崙軍事勝利的大柱子“我不想把你帶往任何靠近‘亞曼尼’”的地方,相信我,這完全是為你好。有沒有看到他在那邊的店?真不知道毀了多少人的信用。我經常很吃驚的——”
“魯斯,等一下。”西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入一扇門。她的頭朝向麗池酒店的入口處,在那邊,一輛黑奔馳停在門階。有個男人和戴太陽眼鏡的女人站在打開的行李箱旁,看着行李被卸下車子,女的比她的男伴高一個頭。
“我認識她,”西説道。
“她就是經營雜誌社的那個女人,卡米拉。”魯斯仔細瞧一服那對男女。
“嘿,快把我嚇死了,”他説。
“我認識她旁邊那個男的。他就是魯道夫-霍爾茲。”他一邊摩擦下巴和皺眉頭,一邊望着他們爬上階梯,進人酒店。
“如果我們省掉麗池的節目,你會不會很失望?我想我們最好趕快回酒店,和安德烈會合。來吧——路上我會跟你説説霍爾茲的事情。”帕拉多開車繞了兩圈凡都姆廣場,停下來,再走一圈,然後只好接受他跟丟他們的事實。他在麗池前面停住,看看手錶。除非霍爾茲有所耽擱,否則他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他和他的七萬五千美金。他媽的,今天真背!起膛,詛咒着腿肌,他衝上階梯,進入酒店。
卡米拉正在打那兩通她一到達飯店便習慣打的電話:向“客房用餐服務”點香檳,以及請服務生幫她把重要的衣服拿去快速洗燙。在一趟令霍爾茲的心情改善許多的旅程之後,她現在覺起來自在多了,如往常般,只要事情順他的意,一他的子就會變好。雖然他未曾提到詳細的情形,顯然他是在期待好消息。旁人可以從他的所作所為看出來:他會把小費賞給飯店的服務人員,而不是裝作沒看到他們。香檳送到時,他正在講電話,以利的法語喋喋不休。卡米拉把一杯香檳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順道瞥一眼窗外她最喜歡的景;這裏的亞曼尼品店真是賞心悦目。等明天魯弟去做馬殺雞時,她要抓住機會造訪。
當他結束談話,伸手拿香檳時,電話響了起來。
“對,”他説。
“讓他上來。”
“現在,甜心,”卡米拉説道“今晚你想去哪吃飯?”霍爾茲拾起杯子,帶到自己的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