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死之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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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陳倬後,莊繼華瘋狂的督促各部修築工事,短短的一天時間,牛行車站內外戰壕縱橫,明碉暗堡林立,作為核心陣地的候車室,調度室周圍更是,火力點密佈,窗户和牆全部加固,所有房間全部打通。車站正面構築了三道防線,兩翼也構築了三道防線,也多虧了那些鐵路工人,這些南潯鐵路總工會的幹部帶領下加入了工事構建的大軍中,為了防備敵人用鐵甲車衝擊車站,鐵路前面的五里鐵軌被全部拆毀,所有鐵軌都被運回車站當作建築材料。
莊繼華正在二營小山包上檢查二營的工事時,宋雲飛帶着二團參謀長來找他,原來孫元良對程潛派他攻擊樂化,很是不解,城裏能怎麼只留三個團,南昌不是修水銅鼓那樣的小縣城,三個團,連城牆都站不滿。
“王師長怎麼説?”莊繼華問二團參謀長馬佔存。
“我們沒找到王師長。”馬佔存老老實實的答道。
莊繼華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找到王柏齡,他疑惑的看着馬佔存,後者連忙解釋道:“王師長進城後就與繆黨代表出去了,一直沒回師部,我們到處找都沒找到。程總指揮也派人在找,也沒找到。我們,我們懷疑…。”
“懷疑他跑了?”莊繼華替他補充道,然後又搖搖頭説:“還不至於,至少現在他還不會跑。這樣,我給孫團長寫封信,你帶回去,你告訴孫團長,這不是正式命令,如果他願意就作,不願意,我也不怪他。”莊繼華就在小廟的石桌上給孫元良寫了封信,在信中他隱瞞了朱培德不會來援的判斷。只是分析了目前南昌城下的局勢,告訴他如果攻擊樂化不利,建議他不要退回南昌,而是向西退,但也不要過於遠離南潯線,就在南潯線上遊弋,騷擾盧香亭的後路。
“但願他能幫上忙。”莊繼華望着遠去的馬佔存嘆口氣,餘程萬不屑一顧的説:“指望孫元良還不如指望薛嶽,率軍西撤是可能的。不過不遠離南潯線是不可能的。”莊繼華心中苦笑,孫元良在一期同學中名聲不怎麼好,主要是由於惠州之戰中有冒功領賞地嫌疑。其實,他也希望是薛嶽,至少薛嶽打仗比孫元良行。
“薛嶽是指望不上了,他在城裏呢。能活着出來就算不錯了。”莊繼華無可奈何的説:“唉,你説王師長去哪裏了?怎麼城裏就找不到他呢?”
“應該不會是逃跑了,”在這個問題上餘程萬贊成莊繼華的看法,仗還沒打呢,他怎麼跑:“是不是逛窯子去了?”
“好好到這份上了?”莊繼華有些懷疑:“這一天下來,你説會不會盡人亡了?真要如此,那可是北伐戰史上的一大奇聞。”餘程萬愁眉苦臉,很辛苦的説:“文革,你饒了我好不好,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看着他的樣子。莊繼華忍不住哈哈大笑,餘程萬也不由噗哧一樂。
南昌迅速失守,引來孫傳芳的雷霆大怒,他嚴令鄧如琢立刻反攻南昌,鄧如琢不願意反攻南昌。他把南昌兵力調一空的目地就是想放棄南昌,二三軍在贛中的攻勢如,他一戰萍鄉、再戰宜豐、三戰新餘,仗仗皆敗,部隊損失很大。而盧香亭卻屯兵南潯線。遲遲不肯南下增援,這讓他深疑惑。他認為盧香亭不是來增援江西的,而是來謀奪江西地。是想借北伐軍的手削弱江西部隊,為他以後謀取江西督軍創造條件。鄧如琢不是孫傳芳的嫡系,在政治上也搖擺於孫傳芳和吳佩孚之間,參加五省聯軍也是那時吳佩孚沒有東山再起,所以他始終擔心自己的實力消耗完後,被孫傳芳藉機取代,因此他回電孫傳芳説,朱培德在樟樹攻勢猛烈,他無法從前線調部隊,請盧香亭派兵反攻南昌,同時增援樟樹。孫傳芳回電告訴他,盧香亭已經派鄭俊彥地十師和楊賡和的獨立旅反攻南昌了,讓他配合鄭俊彥和楊賡和的行動,但鄧如琢還是不願意,在電報裏反覆強調,朱培德攻勢猛烈,自己不出兵力來。這下把孫傳芳氣壞了,他也不多説了,給了鄧如琢一句話:“限十八消失內奪回南昌,否則軍法無情。”孫傳芳這人喜怒無常,常常笑臉殺人,鄧如琢不敢再討價還價,立刻組織部隊反攻南昌,他只留下兩個旅防守樟樹,其餘部隊1。7萬人全數開往南昌,鄧如琢下令攻克南昌後,不軍紀三,軍官全部提升一級,最後為了更好的鼓勵士氣,鄧如琢大出血本,發軍餉三月。鄧如琢的軍令一下,全軍歡聲雷動,戰意盎然。
除了從樟樹調兵外,鄧如琢還命令在撫州、進賢一帶的蔣鎮臣、楊池生、謝文柄等人從南面向南昌進攻。
楊賡和損失了一個團以後才清楚牛行車站已經被北伐軍佔領,這讓他極為惱怒,對盧香亭深不滿,不肯再擔任前鋒,盧香亭拿他沒有辦法,楊賡和是原皖系大將盧永祥的部下,江浙戰爭中之後被孫傳芳收編的,他的部隊都是老浙江系士兵,是他苦心經營的本錢,現在一次就送給別人一個團,這怎麼讓他不心痛。
盧香亭只好以鄭俊彥為前鋒,鄭俊彥自然不會推辭,他是孫傳芳地老部下,所率部隊是孫傳芳的嫡系。因此鄭俊彥所部車運樂化集結,也是北伐軍運氣不好,鄭俊彥所部剛集結完成,十七師和孫元良團翻山越嶺到了樂化城外,向樂化發起進攻,十七師近五千人,孫元良團一千多人,向十師一萬多人進攻的結果不問可知,無論裝備還是人數都相差甚遠,十師是孫傳芳的主力,裝備優良,僅大炮就有十二門之多,孫元良見事不妙,立刻拔腿就走。可他走之前忘記通知十七師了,結果十七師遭到鄭俊彥的包抄夾擊,部隊潰散,三個團長戰死一個負傷兩個,師長鄧彥華胳膊上也中了一槍。鄧彥華帶隊向西退去,沿路對孫元良懷恨在心。
孫元良帶隊向西邊退去,這一退就退到了奉新,參謀長馬佔存提醒他不要遠離南潯線,孫元良嗤之以鼻:“文革不是説了嗎。可行則行,不可行則不行,南潯線上敵軍多如牛。我一個團能幹什麼?”
“團長,如果我們退走,盧香亭就可以全力進攻南昌,文革據守地牛行車站就會首當其衝。他那裏也只有一個團,能擋得住?我想他的意思是讓我們騷擾南潯線,使敵人不能全力進攻。”馬佔存苦苦相勸,他是黃埔二期畢業,以二期生的資歷能擔任團參謀長,説明他有過人之處。
孫元良猶豫了,莊繼華信裏雖然説得很客氣,可是其中的含義完全能看出來,不過孫元良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後果。
如果莊繼華活着從牛行車站出來。如果他以後得知自己棄他而逃,以莊繼華在黃埔系裏地人脈,蔣介石地器重,…。,他要報復的話。不要説前途了,恐怕命都很難保住。
孫元良停下腳步愁眉緊鎖:“那你地意思是…?”馬佔存見此知道他心有所動,趕緊上前:“卑職建議,我們就在樂化到永修之間遊動,打弱不打強。破壞鐵路運輸。如此敵人就必須分兵保護鐵路。也就無法全力向南昌進攻。”
“打弱不打強;敵弱則打,敵強則不打。樂化到永修少説也就幾十裏吧,總不能個個地方都是強敵。嗯,好,就這樣辦,”孫元良站住腳步:“命令部隊停止向後轉,我們再去樂化。”孫元良一念之怕使他在戰後逃了蔣介石的嚴懲,進而得到一個東渡本求學的機會。
鄭俊彥擊敗鄧彥華和孫元良後,立刻驅兵越過狗子山、朝天嶺,當晚前鋒劉翼宣團進抵距離牛行車站十多里外的蛟橋車站。
深夜時分,蛟橋車站槍聲大作,宋雄夫指揮一營,兵分三路,從南東西三面殺入車站,睡夢中驚醒的前鋒團,慌忙抵抗,卻那裏來得及。火光中,殺聲震天,人影穿梭,一營官兵以白刃開道,遠近挑,絲毫不給孫軍息時間,團長劉翼宣顧不得穿衣,拎着槍,指揮衞隊展開阻擊,接替巢郭俊的一連長常建詩,帶着部隊依託障礙與敵人展開對。沒多久宋雄夫親率地二連殺散左翼的敵人後,從側後衝過來,敵人倉促組織的防線立刻垮了,劉翼宣在衞士地掩護下落荒而逃,失去指揮的敵人更是亂作一團。宋雄夫再次分兵,從左右兩側包抄過去,到天明時,蛟橋夜襲大獲全勝。
“媽的,真不經打。”宋雄夫望着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俘虜,鄙夷地吐口唾沫。昨夜的襲擊是莊繼華靈機一動下作出的決定,劉翼宣進駐蛟橋不久,莊繼華就得到偵察員的報告,他詢問了蛟橋的詳情後立刻決定夜襲,宋雄夫早就憋着火,進攻牛行車站時一營被當作後衞,這讓他大為不滿,聽説夜襲計劃後,他立刻要求把任務給他,莊繼華本就想派他去,也就順水推舟同意了。也怪劉翼宣太大意,士兵也太疲勞,車站外只安排了明哨,結果被一營輕鬆摸掉。進入車站後,在第二層崗哨前才被發覺。
作為孫傳芳的嫡系部隊,裝備的確良,光各種機槍就有二十多,其中新式的捷克造zb2機槍就有七八,此外還有手提機關槍近百支,而且還有兩門迫擊炮,至於其他彈藥,宋雄夫本沒點。打掃戰場之後,他押着俘虜迅速回去了。
宋雄夫的夜襲讓鄭俊彥丟棄了驕狂之心,行動變得謹慎了,這又引起盧香亭的不滿,盧香亭是因為孫傳芳把給鄧如琢地那句話又發給了他,可鄭俊彥到牛行車站的第一團是塊不好啃的骨頭,所以他又耍個滑頭,向盧香亭建議讓第十師從生米街渡河,從彰江門進攻南昌,反正孫傳芳説得十八小時拿下南昌,沒有要求牛行車站,讓楊賡和的獨立旅監視牛行車站,盧香亭接受了鄭俊彥的意見。轉念又想到這個第一團不聲不響地吃掉了他兩個團,就這樣放跑他也太便宜了,於是一個電報追上準備轉向的鄭俊彥,讓他留下一個團給楊賡和指揮,給楊賡和的命令由監視改為圍困。
鄭俊彥在蛟橋誓師,他把前鋒團團長劉翼宣押到軍前,歷數劉翼宣戰敗的罪責,宣佈將劉翼宣就地正法,以正軍紀。可憐劉翼宣。好不容易逃出宋雄夫地屠刀,卻沒想到未能逃鄭俊彥地屠刀,活生生被他祭了旗。
劉翼宣地人頭震驚全師。官兵上下均知該賣命了,未戰即殺官,而且一殺就是團長,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作的。一股悲壯地戰意在官兵中生成。
殺了劉翼宣之後,鄭俊彥又學鄧如琢許諾,破南昌之後,解除軍法三,任官兵搶掠,這個承諾讓全師上下歡聲雷動。
殺人鼓勁完成之後,十八個小時已經過了六個小時了,鄭俊彥連夜從生米街渡過贛江,然後立刻向漳江門展開攻勢,走到半路就發現從南昌城裏亂哄哄出來一大羣人。鄭軍前鋒立刻展開攻勢,那羣人猝不及防,立刻四散奔逃,大部分人翻身逃回南昌城,鄭軍隨後追擊。鄭俊彥很是奇怪,這些人不守在城裏,跑出來作什麼,審問俘虜才知,這是第六軍十九師的部隊。程潛已經決定放棄南昌了。
程潛的決定來的太晚了。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